我第一次對肥壯的婦女產生了敬佩之心，在實際當中，有太多的人因為貪婪而把一些事情鬧得不可調和。
確實，幾乎百分百的開發商都是黑心的，但被徵用地的住戶，同樣也不是什麼善茬，最起碼，在我的工作當中，碰到了太多類似的事情。
“肥姐，這一套房開發商跟你商量的估值是多少？”既然涉及到補償，肯定要不可避免說到價格，我隱隱感覺這裡面的貓膩不少，因而問了一下。
這是個比較敏感的問題，肥姐看看我，並沒有回答，而是把話題岔開了：“不管咋說，這樣的店鋪一年租金四千，上哪兒找這樣的好事？孫兒啊，大姐是看你嘴甜又是本地人，才會給你這樣一個價格，你要是還想殺，那你可真是辜負了姐姐的一片心意了。”
孫軍還想說話，卻被我拉住了。我輕輕捏了他一下，這是我們長期在一起工作的暗號，那就是讓他別說話。
“肥姐，這樣吧，我們年後做決定，您呢，要是這段時間有合適的租戶過來，您就租出去，要是年後還沒人租，那我們再過來好好商量一下行吧？”
肥姐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兩個大老爺們，居然比我這個老孃們都墨跡，算了，我不租了，你們也別想著年後了。”
說完，肥姐扭著大象一般的身體，氣哼哼走了。
孫軍把我拉上了車，氣道：“蒙啊，你特麼這是想幹什麼？四千租金，我本來想著就這麼定下來了，尋思帶你過來能不能殺殺價，可你倒好，直接給我攪和黃了！”
“哼，軍兒，你好歹也是組織上培養過的人，難道不知道便宜不好佔麼？那麼大一個店鋪，而且是在這麼有潛力的地段上，一年四千塊錢，難道你覺得肥姐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還是他看上了你小子？事出反常，用腳後跟想一想，也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啊。”
孫軍馬上就蔫了，不過，他還是有些肉痛：“蒙啊，你說的我不是沒想過，可，那麼大的鋪位，四千塊，白撿的一樣。對了，你問那些話，我覺得是話裡有話，你沒跟肥姐說，跟我說說總可以吧？”
“軍兒啊，我仔細看了一下週圍的地勢，所有的建築格局，應該是找高人看了，佈局十分合理，算是個納氣藏風，招財進寶的建築佈局。可是，這樣的佈局，應該是充滿一股生氣才對，可到了那片商鋪那裡，我發現有些不對頭。”
說完，我閉上了眼睛，回憶著剛才自己感受到的氣息。
“我擦，你拉屎拉一半啊？有什麼不對頭的，趕緊說啊，我這心裡還是特麼不平衡呢，我跑遍了登文城區，就這裡的租金讓我心動，別的地方你知道多少麼？一年幾萬啊，十倍價格啊。”
我冷冷道：“孫軍，我鄭重跟你說一下，你別光看著租金那麼點錢，要是商鋪有問題的話，這十幾倍的差價搭進去根本就不夠。錢的損失還是小事，要是傷及了身體，甚至把命都丟了，你還會覺得便宜麼？”
孫軍目瞪口呆：“蒙啊，你，你這不是開玩笑吧？我擦，快要過年了，這話可不是隨便能說的。”
我哼了一聲，連白眼都懶得給他了。
“軍兒啊，我也是恪守著過年不說忌諱話這個原則的。那片商鋪，從地理位置，還有整個風水佈局來看，都是個很好的地方，可這麼好的地方，建築佈局也沒問題，就是有種淡淡的肅殺之氣，讓人有種毛孔收縮，汗毛要立起來的感覺。這是煞氣，肯定是有問題的。”
“啥玩意？肅殺之氣？煞氣？蒙啊，是不是因為天氣太冷，所以你產生了錯覺？”
“少特麼廢話，你想租的話，趕緊去找肥姐，不信我的，特麼的出了事別煩我啊。”
有些事情，是習慣曾自然的。孫軍只要碰到我發脾氣，總是會馬上蔫了，但這並不妨礙他嘀嘀咕咕。
“擦，什麼人吶，有話好好說不行啊？自己就特麼是真理，自己就特麼是王道？特麼的，當牛做馬也就算了，還特麼的發驢脾氣，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是太陽啊？誰都得圍著你轉？”
我也有些不忍心，便說道：“軍兒啊，別發牢騷了，老輩人講，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真理啊。你想想，要不是有特別大的問題，我能阻止你麼？難道我就是看著兄弟好就心裡不平衡，非得破壞掉才舒服？”
孫軍臉色頓時好了很多：“蒙，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我也能理解，你肯定是為了我好。說真的，你到底看出啥了？”
“現在還不敢肯定，從這片地區的整齊脈絡來說，山嶺河流走向都不是窮山惡水那種型別的。加之有高人指點佈局，應該是人旺生財之局。怎麼就會有淡淡的煞氣呢？想來想去，也只有兩種情況，第一，有人佈置了局，想改動這裡的風水……”
“第二呢？”孫軍見我欲言又止，有些著急了。
“第二，就是有可能有冤魂作祟。可是據肥姐講，省城千佛山的高僧過來做法場，有什麼冤魂野鬼，早該被超度了，不會有這種情況啊。”
“那就是有人佈局了，我相信你的眼力。”
我搖搖頭：“我已經看了，基本上排除了這個可能。因為佈局的話，肯定會有氣場的異常變化，而我感受到的，僅僅是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煞氣，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我擦，讓你這麼一說，我都快成神經了。算了，咱們還是早點回去，置辦點過年的年貨。我知道你沒錢，先從我這兒拿兩千塊錢，多買點東西，讓爸媽高興點，別跟我客氣啊，客氣就見外了。”
“我跟你客氣啥啊？軍兒啊，知道我為什麼要等到年後商談麼？因為過年是個非常敏感的節點，生人都忙活閤家團聚，死者的靈魂，也會因為有家人的香火得到安慰。我懷疑那片鋪面有冤鬼作祟，如果我猜的沒錯，過年會有大的事情發生。如果沒大事情，年後你可以去找肥姐，那地方，如果幹淨的話，別說四千，四萬都是可以接受的。”
“哈哈，你早點把這些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你的一片苦心了？弄得吵吵嚷嚷的，有意思麼？”
我和孫軍，暫時就把這件事情放下來了，快過年了，大家都忙得要命，鋪面的事情，早就被拋之腦後了。
眨眼就臘月二十六了，一般來說，到了臘月二十八，除了極為特殊的行業，基本上就全放假了。
可是，墨靈煙卻是沒有走的意思。
我想來想去，問了一下墨靈煙，想不想回家。
墨靈煙不假思索笑道：“我已經跟家裡說了，這邊工作特忙，過年就不回家了。”
我詫異道：“你已經不在劉佑良那裡幹了，還有什麼工作？是不是沒錢了？我這裡還有幾千塊錢，你先拿著，怎麼也得回家過年啊。”
“呵呵，於蒙，這麼久了，你到現在才知道關心我啊。錢，我有。但是，我最想幹的，也跟你說過，超自然現象研究，我打算跟你幹了，既然你已經我在這裡待這麼久，我就只能認為，你是預設我跟你幹了。”
我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啥好了。從鎖龍洞回來以後，墨靈煙就一直跟著我不假，但是因為曲峰靈那些人需要人手，墨靈煙就跟著跑前跑後。
這樣一來，墨靈煙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反而是少了，我總不能那個時候跟人家說，你走吧，我這裡不需要你。
現在，這話更不能說了，這可是典型的卸磨殺驢，是我爸媽從小教育，嚴令禁止的！
“那，那你過年可怎麼辦啊？”我心裡忽然有了忐忑的感覺。
“那隻好是老闆安排吧。您是老闆，給我隨隨便便安排個四星級賓館，我知道，咱們登文市最高階別的也就是這等級了，我不會為難你的。”
四星級賓館！要是按照這個標準安排，我得賣身啊。
“要不這樣，我跟著你，到你家過年，開春了咱們開始弄咱們的一攤，好不好？”
我嘴角開始抽抽了，墨靈煙這什麼意思？不會是賴上我了吧？
不會，人家是大學生，要學歷有學歷，要模樣有模樣，賴上我好像是應該求之不得吧？
“既然你不說話，那就是答應了。咳，於蒙，你就這但不好，太內向了，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唄，有啥不好意思的？”
我張張嘴巴，伶牙俐齒居然一點用沒有了，就是無法反駁墨靈煙。
墨靈煙衝我莞爾一笑，然後很瀟灑走開了。
到了二十八這一天，孫軍向潘壽綿要了破面包車，裝好了年貨，然後招呼我上車，並神秘跟我說，有驚喜。
我無奈搖搖頭，墨靈煙還在收拾東西，還得等一會兒。
能有啥驚喜？我先鑽上了車。
曲梅寒在車裡，看了我一眼，馬上就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什麼特麼驚喜？有驚無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