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聽完整場會議的,其他人員都陸陸續續離開會議室,而似很默契般,她和傅景弈兩人都還坐於原處。

“宋……宋辰,你……傅景弈?”

林淺知道自己此刻的話語一定佈滿了顫音,因太過驚訝而顯得幾分不知所措。

“不必顯得這般震驚。”

冷然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情感,“畢竟都五年了,一切也都該物是人非了不是麼?”

“……”

林淺不知道是“物是人非”這四個字刺到了自己,還是“該”這個字,只覺心中像是一瞬被人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細針。

“宋辰,你——”

林淺再欲開口的話未來得及說出,因為眼前之人已是徑自起身,一瞬就似完全無視了她般向外而去。

……

恍恍惚惚的林淺,終是從同事們的口中得知了傅景弈到底是誰。

跨國財團“世紀”的唯一繼承人,據說十歲時被綁架失蹤,直到五年前才被尋得。

而於兩年前擔任世紀美國分部執行總裁一職,據說是其家族特意派其來歷練的。

林淺聽著這些“五年前”“兩年前”的時間,只覺心中一鈍一鈍的,似微微痛著。

她怎不明白,那中間隔著的三年,不就正是他受牢獄之災的三年!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所以,也才更明白,無論是一月前他對自己的冷意,還是今日的冷意,全都是有因可尋的。

唯一的因,便是他恨自己……

“叩叩。”

輕敲響總裁辦大門,似猶豫幾瞬,林淺終是選擇開啟門走了進去。

只一眼,便是看見了那個坐於辦公桌前認真工作著的身影。

眸光流轉,思緒已是不禁有所奔離。

這樣的他,和曾經那個不學無術的他,真的很不像的。

不,還是像的,其實也很像很像那時努力學著英語學著數學題的他的。

一步一步,林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懷著一種怎樣的心緒走向了他。

在他忽而一瞬抬眸的沒有任何情感的目光中,林淺終是將手中的信件遞放在了桌上。

傅景弈視線微瞥一瞬那上面的“辭呈”二字,只覺莫名有些刺眼。

“什麼意思?”

低沉冷然的聲音,仍找不出絲毫情感可言。

“我真的從來沒想過傅景弈是你。”

剎那傅景弈眸底之色已是沉湧幾分。

呵,所以現在看到是他,就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了麼。

“辭職可以。但我想合同在你簽字前你也已經看過了,在入職一年之內主動辭職,要支付違約金五十萬美金。”

“……”

她昨日確實看過違約那條,可是,那時的她覺得自己是不可能離職的,畢竟這是一份無比優越的工作。

但,現在的事實告訴她,她覺得的不可能是錯誤的。

“這才半天,而且招聘好像還沒有結束。”

言外之意明顯,現在再招一人完全還來得及。

“而且……你應該不會想要看見我。”

是啊,因為深知他不想看見她,所以才要辭職啊。

傅景弈眸底愈沉。

呵,都是藉口,根本在於的是你不想要面對我吧!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公司安排的助理無論是誰,於我來說都沒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