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就開始覺得失望了,忽然之間,就開始覺得疲倦了——信任啊,就宛若飄蕩來去的四野的風,又有誰,能捕捉住它的末梢……

“他是誰?你認識他?”玉歌再逼近一步:“說,他是誰?”

那個他,究竟是誰?

看到暖玉的眸子裡,有一種奇異的光,那光,是一個高手中的高手,在遇到了另一個棋逢對手的人時的狂熱還有興奮。

那種光,是一種在遇到了一個惡貫滿盈的惡人時的嫌棄。

那光,是在遇到了最強勁的對手時的凝重。

那光,是在狹路相逢時的殘酷,還有冷定。

黑夜的邊緣,在熊熊大火燃燒的邊緣,那個年輕的淺衣女子的身上,雖然還在不停地流著血。可是,看她的神情,卻彷彿是一個寒冰的原體一般,正有寒氣,絲絲縷縷地從身上流洩出來。

有那麼一個剎那,一直握著長劍的玉軒,被暖玉的身上所泛出來的那一種異樣的光芒所折服,再也轉不開眼神……

“肖三月……”暖玉微微地說著,開始積蓄所有的力量:“你們沒有注意嗎?那些黑衣的人衣領上,有三月天的標誌……”

對方將三月天都請動了麼?

那又是一股如何恐怖的力量?

“你是怎樣惹事上三月天的?說……”玉歌的聲音,驀地嚴厲起來,她望著暖玉,一把搶過玉軒的手裡的長劍:“你再不說,我就殺了你……”

三月天,三月天……

無數的血的慘烈撲面而來,幾乎將玉歌撲到,那個向來沉穩的玉歌,就在這聲聲質問之中,最終失去了最初的冷靜……

是天要滅他們兄妹麼?

是這天,再不給他們的生存的機會了麼?

玉歌的心裡,彷彿有把火在燒,因為那把火的肆虐,使得她的整個人,都變得瘋狂起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天,何其的殘忍?

再一次望向暖玉,玉歌的手都忍不住地開始顫抖——這個女子,竟然是給他們帶來禍患的緣起麼?那樣一個在血泊裡無助地掙扎的女子,那樣的擁有著如此溫暖人心的微笑的女子,竟然是惹到了三月天的人麼?

抑或,她的本身,就是三月天的細作,就是三月天的一份子?

一想到如此純潔清靈的人兒,竟然和江湖上惡貫滿盈的殺手組織為伍,玉歌的眸子裡,頓時現出一種說不出的痛惜,還有痛楚出來。

她們兄妹,可是救了一條毒蛇?她們兄妹的惻隱之心,可是被對方作為笑料,在這些個日子裡,長久地存在著?

那麼,這天,可是對於她們兄妹,又多了一條的不公平?

三月天的天主肖三月,名滿江湖,卻也是惡名滿江湖。可以說,肖三月所到之處,向無活口——他對於男子,最喜歡的殺法就是挖人眼珠,剝人皮,點天燈,可是,對於女子,他折磨的方法就更多了——

欺凌,侮辱,然後交給手下享受,然後,挑斷手筋腳筋,不折磨到對方生不能,死不能,他絕對不會罷手。

所以,那個肖三月,可以說是所有人的噩夢,所有的女子的噩夢……

他的大名,玉軒兄妹早有耳聞,所以,才會在眼時一聽肖三月的名字,個個都大驚失色……

“我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