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內涵能力

玩魔術的人都有個基本特徵：手快。

有多快？反正人的肉眼看不清他的動作速度。

拿中國古老魔術三仙歸洞而言，三個小碗，三個球，小碗來回扣球讓人猜，隨便你怎麼猜，你都猜不到碗裡究竟有幾個球。

因為球一直在他手裡，他想讓那個碗裡有球那個碗裡就有，觀眾永遠猜不著。

豹子頭就是個玩三仙歸洞的高手，厲害到什麼程度？他能讓人眼睜睜看著憑空多出一隻球。因為他的動作速度已經超過人類視覺暫留時間。

人眼能捕捉到的畫面是二十五分之一秒以上，因而電視畫面的幀數基本都是一秒二十五幀，低於這個時間的畫面，人類看不到。

三仙歸洞的訣竅就在於此，只要玩魔術的人動作夠快，就算拿著球在觀眾面前晃，觀眾也發現不了。

這麼快的運動速度可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豹子頭魔術玩的好，是因為他擁有花豹的敏捷特性。

豹子頭從小就比小夥伴更快更敏捷，無論是打架還是幹活他都是佼佼者，他將這項能力歸於為天賦。

實際上，是他嬰兒時期融合了花豹的靈智，保有了花豹的敏捷特性，但嬰兒時期他還沒生出屬於自己的獨特意識，等意識長成，他早記不起自己曾是花豹。

事實上，大部分人類的記憶僅限於某些特定事件，就拿二十歲的人而言，所記得的回憶糅合起來也不過一月，大部分平淡過往都隨著記憶模糊消散。

這樣的人不在少數，比如有些三歲小孩會敲鼓，或者是三歲精通音律，大人以為他是天才，其實是另有機緣。

豹子頭在街頭玩魔術，璇璣發現了他，對他進行培養，喚醒了他體內的花豹之魂，最後修成今天的包老爺，替璇璣賣命。

梁美豔說，“豹子頭武力值可以，腦瓜子不太聰明，如果換了貝姥爺來，你剛才可就危險了。”

貝姥爺可是狼狽成精的，奸猾狡詐更勝狐狸。

世間中邪者多，按地域分成許多團體，具體誰比較厲害，說法不一。說白了，中邪者團伙跟人類社團一樣，都是搭幫結夥抱團行動，只是比人類多了些特殊能力，除此之外也和人類一樣為了利益大打出手，鬧的不可開交。

只不過人類紛爭多是為了錢，中邪者紛爭多是為了搶奪靈智資源——也是為了長生。

璇璣帶了十多個心腹去張家界撞機緣，遇到另一夥從江西來的強人，為首的是頭野豬怪，皮糙肉厚戰力超強，根本不給璇璣面子，雙方見面發生衝突，首戰璇璣團隊告捷，正得意，接到訊息說臥龍溝天狗已經出現。

璇璣慌忙往回趕，又怕錯過張家界朱雀，於是兵分兩路，留下貝姥爺帶人繼續在張家界蹲點，自己帶了三個隨從火速趕往臥龍溝。然後禍事來了，江西那邊的朱老大暗中尾隨，到達漢中地界發動攻擊，三個心腹戰死，璇璣自己廢了一隻眼兩條腿，跌入河裡漂流，躲過一劫。

但更慘的事還在第二天，張家口那邊傳來訊息，朱雀靈智已出，被湖南一幫老幾得了，據說朱雀非常厲害，剛出世就有御氣的能力。

御氣？

梁美豔搖頭，“我也不太懂，只是聽說，類似於道門典籍中的氣功吧，能隔空操物。”

這就厲害了，已經超出我的理解範疇。

梁美豔道：“璇璣被江西朱老大暗算時，婆婆的神魂正好經過，璇璣認為是婆婆和江西人聯合起來陰他，落水之前放出追魂釘，追著婆婆神魂胎光，將婆婆釘死。”

我聽傻了。

我不太懂，追魂釘是個什麼樣的工作原理，是靠什麼驅動，又是怎麼做到準確無誤地釘在目標身上。

梁美豔道：“我也不懂，按說，這種事應該是你最懂才對。”

總而言之，璇璣也好，紅娘子也好，他們都是能把神魂外放日行千里的人，是我們這些初級中邪者無法可比的。

可反過來說，術法再厲害，身體也是肉體凡胎，如果精神上攻擊不到對方，肉體被毀，也是一樣的死。

就好比紅娘子和璇璣，論術法，璇璣擅長咒術，紅娘子擅長幻術，單獨精神方面的攻擊誰也奈何不了誰。偏偏璇璣佔了先機，先對紅娘子用了追魂釘，滅了她的肉體，從而贏得勝利。

可他自己也被江西朱老大差點弄死。

所以中邪者的爭鬥說到底還是以毀滅肉體為根本，精神術法只是手段，最終結果依然是毀滅肉體。

梁美豔道：“你要想替婆婆報仇也簡單，只要想辦法接近璇璣，然後出其不意發動攻擊，你就有機會勝利。”

說的簡單，我要是接近不了他呢？

“那你永遠都贏不了。”梁美豔道：“璇璣的神魂是你想象不到的強大，他人在天柱山，神魂就能定位到你，然後趁你不注意，讓你命喪黃泉。”

“怎麼說？”

“比如你正走路，突然天上掉下來一隻花盆砸你腦袋上。又比如你在騎車，後面一輛汽車撞在你身上。再厲害的，或許你會自己用刀捅自己。”

中邪者攻擊人原來是這個路子，全憑神魂發威。

“不僅僅是這樣，也有許多道具法寶，比如璇璣的追魂釘，婆婆的檀木鐲，都是輔助攻擊手段。婆婆有檀木鐲在手，她的幻境能影響方圓百米，不管多少人進入她的影響範圍，都會被她的幻術控制。”

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豹子頭帶隊來是個什麼意思。

梁美豔道：“豹子頭是璇璣派來的先遣隊，先來找到你，確定了天狗是誰之後，他才會帶領貝姥爺等人過來。”

“不是抓我過去嗎？”

梁美豔笑，搖頭，“豹子頭得到的命令只是找到天狗，然後監視起來。”

說到這裡我又疑惑，“璇璣都沒來過，他怎麼知道我身上的一定是天狗？”

梁美豔道：“他人沒來，但他的神魂已經徹底搜尋過這片地方，他很肯定，天狗就在這裡。”說著她面露疑惑：“璇璣說他的神魂被天狗咬了一口，你自己沒感覺嗎？”

還咬了他一口？

咋不咬死呢。

說話間我自己琢磨，會不會是白天在醫院裡那一場，莫名其妙我感覺恐懼，窒息，身體有過電的感覺，然後我的身體就開啟了無人駕駛的狂躁狀態。

梁美豔盯著我看，忽然問：“你的神魂是怎麼離體的？”

我搖頭，“不知道，走著走著碰了個人，就這樣了。”

梁美豔聞言表情古怪，“肯定不是因為你撞了人，如果撞一下就能靈魂出竅，估計滿大街都是靈魂出竅的。”

那我也不知道，末了問，“袁信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跟豹子頭這些人攪和在一起的？”

“我不清楚，好像是別人介紹的吧，聽說他搞什麼科研，對這方面很感興趣，所以是自願加入進來的。”

我就服了，“別人都是中邪者，有特殊能力，他有什麼？”

梁美豔眼睛眨眨，道：“你不覺得，他算卦很準嗎？”

這麼說我就無奈了，不得不承認，袁信的卦術的確很準。

梁美豔忽然神情落寞，悲傷，“你知道嗎，剛才劉詩琪說要找的人就在車上，我心裡嚇得要死，以為她要為難你，就在暗中做好了拼命的準備，只要他們敢動你，我第一個就弄死劉詩琪。”

這番說讓我瞠目，好傢伙，咋突然間生出這個想法？

梁美豔道：“之前我一方面感謝璇璣給我二次生命，另一方面懼怕璇璣能力，所以替他辦事，可是現在，我看清他的真實面目，是個不折不扣的豺狼，只會吃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哪怕是最親的人他也能捨棄，根本沒有人性親情。”

“所以你要棄暗投明？”

問的梁美豔不好意思，大眼睛眨著，“如果我說我其實是因為愛你才跟他對立，你會信嗎？”

“會啊。”我不假思索，幾乎是脫口而出。

這種情況下我要說不會那就是腦殘，打又打不過她，不順著她怎麼行。

這個回答給梁美豔說愣住，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就在猜，她肚子裡其實準備了好多為自己洗白辯解的話，要跟我展開長篇大論，哪裡想到我爽快地給出肯定結果，所以她就不會了。

這種情況就好比去買衣服，賣家開價一千，你出價一百，心裡計劃好了和賣家討價還價最後以四百塊成交。結果你剛喊了一百，賣家就說成交。

就問你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梁美豔懵了半晌覺得不對，提醒我，“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愛你？”

“為什麼？”我按照她的提示問。

梁美豔再次傻住。

好尷尬呀。

尷尬到她不知怎麼應對，身體往後退，皺眉看我，“你是不是小武？”

我就笑了，“我當然是小武，如假包換。”

“你是小武……你怎麼答應的這麼快？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

“是啊，之前討厭，現在不了，從你說要為我跟人拼命那句話起，我就不討厭你了。”說著我一臉嚴肅，“正相反，我發覺我有點愛上你了。”

梁美豔就傻了，怔了半晌問，“你愛我哪裡呢？”

“腿長，膚白，貌美，胸大。”我瞬間給出答案，毫不猶豫地。

梁美豔有些暈，“這些都是外表上的，外表會老。”

“哦，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會一字馬。”我嘿嘿笑，“這個一般人可來不了，這算內涵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