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勇為

阿娣與我交待了一些下週報到要準備的資料，比如身份證及學歷證書影印件，然後來了一週內要在南嶺醫院作健康體檢，同時要辦理一張建行的銀行卡作為工資卡。

出來後發現近五點了，我竟然在不知不覺在面試中談了近兩個多小時，肚子有點餓了，我決定在門口吃點飯再回去，然後在一個快餐廳叫了個滷雞飯加一瓶金威啤酒，吃著不一會聽到對面工廠電鈴聲響起，一會一群群著廠服的員工從大門蜂擁而出，足足十幾分鍾才人流稀少起來，而天也慢慢暗了下來，我把剩下的一杯酒一口乾了，站起來買單準備回去了，出來時人資阿娣問我回哪裡，然後說廠門左側大路口旁的公交站臺有個372可以直到龍崗。

我站在站臺正等著車，旁邊站著幾個人，正對著公交來的方向望眼欲穿時，猛然聽到有個女聲在大喊：“搶劫啊”聲音高亢而淒厲，同時一個身影正在向這邊衝刺，手上好象拿著一個包，距離我們站臺大約一百多米，而旁邊幾人只是好奇望著，無動於衷，遠處有幾個人也在往這邊跑過來，而在站臺旁的大路上有一輛發動的摩托車，騎在車上的人緊張地望著這個跑過來的人。

我猶豫了下，還是做不到這些旁人的無動於衷，猛地往那個跑來的人迎著撲過去，這個人一臉兇狠地盯著我，我一隻手往他肩上抓去，他用一隻手向我的手格去，因為速度太快收不住腳往我懷裡撞來，我順勢用右胳膊鎖住他的脖子，同時用右腳叉到他的身前，用力一把將他摔倒在地，同時撲壓在他身上，這個人不高而且偏瘦，我近150斤壓得他動彈不得，這時從南嶺村裡面有幾個拿著棍往這裡衝來，我知道這應該是南嶺村的治安隊，當時治安並不好，偷搶時有發生，因此各地治安隊抓到人也是下死手，路燈的微光照著那個被我壓在身下那個人眼中絕望的目光，讓我突然想起年少時同學被派出所抓住並通知家長時的表情，我不由有點惻隱之心，鬆開了一隻手抓住旁邊應該是剛才他搶的一個白色女包，這時後面傳來一聲驚叫“注意。。。”

我感到後腦遭受重擊一下暈了過去。

迷糊中感到頭撕裂般疼痛，我想睜開眼睛，但感到額頭綁著什麼東西，我眯縫著眼睛看到眼前一片潔白，這時一個聲音叫道：“醫生，醫生”

聲音挺悅耳，我想轉向聲音來源，但脖子感覺僵硬，而後腦更一陣陣刺疼，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一箇中年醫生來到我面前，沉聲問我：“你醒了嗎”“嗯！”我聽到一個不象我的有氣無力的回聲。

一個小手電照向我的眼睛，我不由閉上了微開的雙眼，

感到一隻手強行按拉了我的左眼上眼皮，一會放下，

“現在感覺怎麼樣”

“頭很痛”

“還有其他嗎”

“有點暈”

“醫生，這是在哪”

“南嶺醫院”

這時一個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直至停下。

“醒佐啦？”一個女聲用白話在問

“系呀，剛醒佐，醫生檢查鹼”剛才那個悅耳的聲音回道。

“你叫什麼名字”我面前的醫生問

“劉雨軒”。

又是我有氣無力的聲音，真的有點虛弱。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

“應該是被人撞敲頭了吧”，我想起暈前後腦被暴擊。

“好，意識清醒，但失血過多，明天再做個檢查”，醫生下著結論。

突然感到左手很涼，眼睛斜著瞄了眼，原來正在輸液。

“我先回去，有事叫我”，醫生又匆匆離開，

“你想食地嘢啵？”

剛才醫生的位置轉出來一個女人，我一看竟然是WS公司那個Coco的女經理，可能她看出了我驚詫的眼神，溫聲解釋：

“劉生，沒估到你幫佐我地，今日落班我地出來公司門口等班車，點知有人衝落來搶著Angel個手袋，後尾啤你攔著個劫匪羅返來個包，但癸同夥不知用麼吔砸著你頭，我地叫同事一齊送你來著醫院”

“多謝曬你呀，劉生，冇意思，仲連累你受著傷”。可能知道我不方便轉頭，Angel走到了Coco旁邊，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唔緊要，應該咯”，雖然腦袋一陣陣疼痛，我心情卻莫名其妙好了起來。

這時一個護士走進來，將我換了一瓶輸液。

“靚女，今晚曬唔曬陪護啊”，Coco對護士問道。

“睇病人感受，正常唔曬”。

“劉生，你以架點樣”？Coco說。

“好多了，沒什麼問題，你們先回去吧”，我勉強裂裂嘴笑著說。

“那好，我和Angel聽日再來睇你”，Coco站起了身。

“甘我留低照顧下吧，我冇事。”Angel的聲音。

“不曬，我搞得掂。”我連忙拒絕，雖然頭還有點疼，但感覺越來越輕了。

“好了，Angel，應該冇事㗎，聽日過來睇買噠了”。Coco勸著Angel。

“劉生，我地走先了，聽日見“，Coco說著拉著Angel起身了。

隨著清脆的高跟鞋聲漸遠，伴隨著低語聲消失，病房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說來真是，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住院，但這股藥水味及寂靜讓我心懷忐忑。

這時窗外一陣風吹過，帶來瀝瀝雨聲敲擊著窗戶玻璃，我扭頭看向窗外，南國雨夜讓人寧靜。

我在迷迷糊糊中又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又在迷迷糊糊中醒來。

這時外面的風雨聲好象更大了，我忽然感到有點尿急，掙扎著起了身，準備上洗手間，這時突然門開了，只見Angel輕輕走了進來，看著我坐在床沿，楞了一下說：”劉生，你起來了”。

“你不是回去了嗎？”我也有點愕然。

“我回去睡不著，就想過來陪陪你”。

“沒事的，你還是回去吧，女孩子熬夜不好，再說我好多了”，雖然看到她有點高興，我還是勸她回去。

“真的沒事，我先坐會，你是想走走嗎？我來扶你”。

“不是，我想去洗手間”。我略有尷尬。

“喔，”看到她的臉突然紅了，這是一個害羞的女孩。

她幫我將輸液瓶取下來，說：“我幫你拿著吧”

“不用，我好多了，我拿著，洗手間有掛的地方，”

她想了下，將輸液瓶遞給了我。

我上完洗手間出來，她又連忙起身將輸液瓶掛上支架。

當我準備靠在床上坐時，她又幫我將枕頭靠在床頭。

我看著她的臉，如此近的距離，看到她那毫無瑕疵的臉以及泛著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好意思移開了目光，“沒想到你還挺會照顧人的”。

“嗯，有時候爺爺奶奶住院時我也常去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