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劍聖與槍神（特別篇下）

青影識得手槍威力。不敢硬接。對於未知的事物，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個字“穩！”對於未知的武器，必須敢於面對，儘快適應。

當下，青影右手凌空一吸，一截斷竹飄然入手。

以竹代劍，以劍御槍！

使用的技能是新學劍技

——對應空戰的幻劍無名·狼牙·疾空閃。

三道劍氣分別從綠影三個方向包抄過來，就好將劍氣設定了三個座標，將綠影定位為一個目標。劍氣從座標而出，朝座標方向而去！

而青影本來收於腰間的拳頭也再次變化。只見青影拳頭本來收於腰間，轉而立於胸前方，最後，瞄準綠影。

戰鬥之道沒有一成不變之理，人會老，樹會黃，有天荒地老，有人走茶涼；月亮有圓缺，四季有更替。有不離不棄，也有各奔前程。 不是我要使用裂空，就非得用完再換下一招。而是依據戰場判斷，基於臨戰經驗，找出最適合的招數才是真正的戰鬥之道。

青帝降四世

——吹雪。

無數櫻色氣團直擊綠影，

拳劍同時施展，一時間，全場劍氣縱橫，拳勁紛舞。

綠影只覺劍氣撲面，慌忙再次踏破虛空，空中連續變換數個方位。但是依然有數縷鬢髮被劍氣斬落。

青影見狀，心中暗暗喝彩：“厲害，竟然踩著空氣移動！好....好想學。”

殊不知，綠影此時也是大驚：“了不得啊，了不得。這劍氣一經催發；竟然能綿延不斷自動製造劍氣攻擊我？而且，她在半空中竟然還能變招？”

就在綠影思考之際。

忽然，

空氣一陣唰唰作響，

吹雪氣團已經殺到！

“疾！”

綠影小手一揮。

無數竹葉、竹枝、碎石、沙塵從她周身飛射出去。就似一支“遠端部隊”，開始處於待命之態，佈署在綠影身周。蓄勢待發！而綠影剛才手一揮好比下達了指令，軍令一下三軍動！這支“遠端部隊”將雷霆萬鈞，勢不可擋！

只見這些竹葉、竹枝、碎石、沙塵將吹雪氣團紛紛擊碎。

夜空中，

櫻色的氣團，如天女散花般炸裂，散華開來，煞是好看。

“蓬”

青影找準綠影分神之機，將全身力量凝聚雙腳，瞬身墜地。

落地剎那，青色罡氣巨大的撞擊力再次震碎周身數塊地層。原來，青影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爭取這個機會，讓綠影分心。讓自己可以脫離這不利的環境。畢竟在空中，吃虧的一定是自己。對方可是擁有能讓自己完全懸浮在空中的技能,肯定極其擅長空戰！

綠影浮在空中，捶胸跺足道：“哎呀，浪費了一次絕佳的機會！好不容易才把你騙到空中來的.....真是！”

“乖妹妹，你下來好不？姐姐保證不打你。”青影做了個抱抱地動作，笑靨如花道。

綠影一撩髮絲，羞澀道：“我不，不要。倫家呀還是喜歡遠遠的放.........。”

“放”字未說完，綠影抬手就是一槍。子彈向著青影心口襲來。

青影一聲早已看穿地冷笑，疾身一閃，帶有青勁的手一拔，竟然將子彈撥得陡然偏向一旁，讓她射了一個空。

而在此同時，綠影因為舉槍射擊，胸前的門戶大開。

青影立時一伸手，櫻色氣團準確推中了綠影的胸口，拳勁一吐，推得綠影空中連續打轉。

同一時間，綠影周圍的飛沙竹石，紛紛走避，唯恐撞上綠影一般。

但是，攻擊並沒有因此結束。

看到綠影的浮空狀態還沒穩住。

青影又發出了一下十分可怕的吼叫聲。

青帝降四世——雷吼。

聲如炸雷，氣貫長空。

看來是打算以雷吼之氣將綠影從空中直接震落下來。

“浮空調整”！綠影拈起中指與食指，小聲念道。

瞬間，

青影感覺到時間似乎短暫停頓了一下。時間這東西很奇怪，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它確實又是在流動。青影在那一瞬間確實能感覺到時空的停滯感.....

在這一剎間的猶豫，在這一剎那的停頓。

綠影早在空中已經再次擺好架勢。

“神獸三聖頌——虎嘯裂牙。”綠影冷冷念道。

只見綠影在空中身形略沉，雙手呈虎爪。看起來，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氣勢威猛無比。

而且可以從她的姿勢上，感受到她如果疾撲而出的殺傷力，將會是何等強大，何等強悍！

而青影則全神貫注，左手成拳，右手掌劍。

如臨大敵，不敢小視。既來之則安之，既出招則破招！

而幾乎也是同一時間，青影與綠影都明白了。

兩人雖然長著一樣的面孔，喊著一樣的名字。

但是，

並不屬於一個時空

並不屬於一個宇宙，

也不屬於一條時間線。

而她們用的，

不是同一種武技。

不是一種戰鬥風格，

青影所用名為青帝降四世。

綠影所使乃是神獸三聖頌。

青影的得意伎倆是拔刀之術，長於近身作戰。

綠影的傲視絕技是摘葉飛花，擅長遠端攻擊。

青影的內功傲視群雄。

綠影的輕功冠絕天下！

綠影渾身散發出了淡金色光芒，身形也逐漸擬成金色神虎。

沒有人知道這招的力量。

沒有人知道這招的樣式。

唯有自己全心全意應對！

唯有自己親身體驗檢驗！

她唯有以靜制動，以腳下大地為支撐！

青影合上雙目，雙手握竹。額上青筋乍現，渾身的劍氣開始聚集。

——幻劍無名·虎牙·瞬塵閃

“目視-呼吸-蓄力-刺擊”！心中一個聲音在耳畔響起。

“目視——要縱控全域性，鎖定目標。”

“呼吸——當不浮不躁，綿延不絕。”

青影手中竹劍逐漸發出闇青光芒，周身竹葉揚天而起，風捲塵石，天地無光！

“蓄力——既動靜生雷，疾風烈火！

“刺擊——將一往無前，一擊必殺！”

青影渾身披上了青藍光輝，映著月色如同海上明月！

“嗷”

空中，一隻金色神虎威風凜凜發出一聲驚天咆哮，露出了金色的利齒。聲音一起，真個煙塵滾滾，浮雲遮掩，星月無光.......，

“看招”猛虎攜著金色罡氣撲殺而來！

電光火石，剎瞬之間。

青影全身也化為黑色鬼虎，身上素裹五道青色劍氣！

幻劍無名·虎牙·瞬塵閃！

她出劍，

一閃！

“嗤”的一聲。

青色劍氣與金色罡氣撞擊在了一起！

碎成一片片銳利無比的藍色碎片.....。

劍氣能擋，劍勢卻不可阻擋，

竹劍掠過腰間，帶起一溜血光漫漫。

罡氣能破，衝勢卻不可防禦，

虎爪掃過肩膀，左肩早已殷紅一片。

............，

“喂，什麼姐姐妹妹的。真沒意思對吧。嘻嘻！”

綠影說完躺倒在了地上，望向星空。

“哎喲喲，也不知是哪個小蹄子先提出來的，這會想賴賬了？”

青影也扔掉了手中竹劍，一併躺倒在了地上，看向了夜空。

“啊？有嗎？對哦，是哪個先提出來的？”綠影裝傻道。

青影鄙視道：“不要臉！”

綠影忽然臉色嚴肅了起來：“喂，我上回偷聽了你們的談話，你們那個時空的羽寒千影手中之劍恐怕已經擁有千年的歷史傳承、在劍道上早已千錘百煉。劍術趨於完美。我想，你們已經很難在劍道上超越它了。”

青影點點頭道：“是的，無法戰勝，無法超越！”

綠影正經道：“但是吧，我覺得，你也許可以當另一種意義的劍聖來戰勝它！”

“另一種意義的劍聖？”青影一時愣住。

綠影笑道：“對啊，你看，誰規定了劍聖就一定要用劍的？”

青影想說些什麼，但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綠影又說道：“劍、劍！劍？說到底劍只是一種武器而已。其實在我看來，劍只是便於攜帶，在戰場上它甚至都不如長槍好用。縱觀歷史，上戰場主用劍的有幾個？這玩意這麼短，長槍一挑就沒了。格擋？架開？拜託，又不是人人都是劍道宗師。”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既是真理。

百兵之王也是公認的刀劍難以抗衡。

我曾經看過一本外來的典籍，裡面中記載。

——在那個遙遠的國度中，號稱劍聖的人同樣也精通用槍，因為在戰場上，長槍才是主流。而且那些用劍高手不但不拘泥於用槍劍。太刀、雙刀、薙刀、手甲鉤、鎖鏈刀、金碎棒、弓箭甚至火銃都是使用好手。

他們的目的也很簡單，一切只為取勝為最高目標，僅此而已。

而時間到了現代，大量火器，現代武器的出現。

這些冷兵器已經很少有生存下來的。

隨之消失的還有傳統武道技法和上古真訣。

而現代技擊更多的只是一種強化體能的手段而已........。

青影聽得有些微微入神。聽到興趣處，不住地點頭稱道。

不得不說。綠影說的很多東西，在她的腦中開啟了許多全新的未知領域。

的確，劍不是最重要的。作為使用劍的人才是更重要的。存人失地，人地皆在，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只要人在一切就在，如果連人的生命都沒有了，那麼劍的存在也就沒有意義了。

青影點頭，娓娓道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其實劍聖只是一種對強者的尊稱，既可以是劍法通神的人；亦可以是精通多種武器之人。可以是用劍的武聖，也可以是各種流派的宗師。

綠影恢復了大姐款兒的樣子，欣然道：“沒錯，只要有效，就不用拘泥於是用劍還是其他武器戰鬥。只要能贏，你管我用刀、用劍、用戟、還是用手槍？反正我幹掉了劍聖，我就是新的劍聖。難不成，我拿手槍幹掉了羽寒千影，我還得叫槍聖？”

青影眨了眨眼，側臉看向了綠影。

綠影也側過來，微詫道：“怎麼，我說的不對？”

青影搖了搖頭，繼續盯著綠影。

綠影嗔怒道：“那到底怎麼了嘛？”

青影忽然撲哧一笑，笑得像漾起一汪春水。

綠影沒好氣的說：“喂喂，你是不是想在身上開幾個洞？”

青影捂嘴平復了會，又拿起手指點了下綠影額頭，說道：“你這小機靈鬼啊，真的......真是壞的很吶。”

“嘿嘿，那是當然的啦！什麼劍聖？什麼魔王？統統能被本姑娘玩死。”綠影也痴痴笑了起來，笑得燦爛，笑的不可方物.......，

“厲害了，喂，快給我講講別的故事。”

“先喊我姐姐，我再告訴你。”

“走開，明明剛才是我贏的。”

“算了，免費送你一個啊！下一個你可得喊”

“行了，你快說吧。”

“那是另外一本典籍裡介紹的，說古代啊，有一個劍士。他編撰了一本劍技教學書叫做劍術一百招，在最後的第一百招的插圖就是拔槍射擊，招式名就叫做“大人，時代變了。”

“呸，什麼時代變了。明明臭不要臉，和你一樣！”

..............，

夜色微涼。

竹子在風中搖擺。

陰影之處，一人抱劍緩緩坐下。

風，是輕的。

草，是輕的。

月，是清的。

在偷聽到了二人對話以後，

殷千寰（心魔）微笑的搖了搖頭。

是啊，時代確實已經變了。

未來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

但是，青蜂啊！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劍聖還是有的！

殷千寰忽然想起自己幻劍大成之時，

在一座山神廟曾經碰到過一個男人。

那是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臉，甚至已經忘記了相貌。

他很矮，很瘦，面頰上、甚至還有幾粒剩飯。

他腰間有一柄劍。

劍鏽跡斑斑，無任何雕飾，連木質劍鞘，也開了裂，爛了表面。

用來砍柴都嫌磕磣。

砍人？還是算了吧。

殷千寰笑道：我說兄弟，你腰上的是啥？

“劍！”男人乾脆俐落的回答。

殷千寰搖頭道：“呵呵，你這也算劍嗎？”

男人忽然問道：那麼，請問你的腰間又是什麼？

殷千寰舉起長劍，傲然道：“緋色妖姬·天幻。長四尺七寸，取材赤霞山猩紅之鐵。帝國名匠幻空大師所鑄！”

男子搖頭：“不對，在我看來。只是一塊廢鐵而已。”

殷千寰拇指開始預壓劍鄂，冷笑道：“哦？那麼就請閣下賜教賜教！看看我這塊廢鐵能不能接住你腰間的劍！”

男人搖搖頭，隨手撿起地上一截枯枝，大約感到手感不適，又拗斷了半截。點點頭微笑道：“這樣就行了！”然後平靜地望向殷千寰。

目光清明，

目光寧靜。

“你？”這個男人竟然要用枯枝對付自己的成名武器，殷千寰怒了，真正的怒了。這已經不是在比劍了，而是赤裸裸的侮辱。殷千寰大怒道：“你.....你這是在小看我？”

男子微笑道：“怎麼，怕了？你難道不知道只要心中有劍，那麼萬物皆可入劍。還是在你看來非得鐵塊打造的劍才是劍？”

看到他的滿臉笑容，殷千寰驚呆了。

不但驚於這個男人說出的話，更是吃驚於這個男人的身體。

因為這個男人身上沒有一條斬殺線。

這個男人身上沒有散發出任何的劍意與劍氣。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紋絲不動，不動如山。

高手，

絕對的高手！

忽然，殷千寰動了。拔劍，出劍。這一劍，爆發出全部力量！既然出手，必盡全力！

他的佩劍，是天下聞名的長劍“緋色妖姬·天幻”。

名匠打造，巔峰之時！

他的絕學，是已經大成的劍技“幻劍無名·一閃”。

幻劍一閃，一擊皆斬！

“嗤”！

沒有金屬相交的錚鳴聲，只有嘶啞難聽的悶響。

緋色妖姬·天幻與枯枝交匯在一起。

“叮”的一聲。

長劍被枯枝直接擊穿，殷千寰只覺的一股驚天劍氣穿體而過，身後一堵土牆瞬間崩塌.。

手中的緋色妖姬·天幻，化成緋色蝶衣，破碎崩裂，隨風飄散。

那是天幻第一次破碎，碎的是他的內心。

而天幻的第二次破碎，碎的是他的生命。（詳見第一章）

男人嚇得趕快扔掉了手裡的枯枝，跑過來道歉道：“啊！對不起，對不起，你沒受傷吧？實在抱歉，我已經儘量壓制力量了。”

殷千寰搖搖頭，沒有說話。因為他還在錯愕中，震驚中！

男人又深深鞠了一躬道，後悔道：“抱歉，抱歉。那......那我......我先走？”

殷千寰點點頭，他還在回味著剛才驚天一劍。

看著那個男人遠去的背影，逐漸模糊。

殷千寰好像反應了過來。追上去大聲問道：請問，你的劍叫什麼名字？

“劍？哈哈，終究只是一件武器而已，要斬斷什麼或者守護什麼。真正取決的是用劍的那個人吧！”男人的聲音響起。

殷千寰再次大聲問道：“那麼請問，閣下尊姓大名是？”

“名字？哈哈，終究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今天我可以叫張三明天我也可以叫李四。哪怕沒有名字又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活好自己當下的每一天！老兄，咱們有緣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