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城主府。
收到訊息的府主嚴魁,暴怒:“混蛋!那個魔修秦麟,莫非以為自己可以在雲墨城無法無天了不成?”
“傳我命令,把秦逸一家送到內城來,我要見見那個秦逸。”
“另外,放出訊息,就說清虛觀長老黃九齡,被逃出牢房的魔修所殺!!至於魔修的身份,不要對外透露,也不要提及和那個秦逸一家有關。”
“是,府主。”嚴魁的親隨領命離開了城主府。
龍鬚山脈南段。
清虛觀坐落於此,距離雲墨城有七十里之遙。
收到訊息的觀主韓嬰,神色冷肅,當即招來了觀中所有的長老。
“各位,此事你們怎麼看?”韓嬰沉聲問道。
那個黃九齡是清虛觀的外聘長老,擅長陣道,被清虛觀供養足足八年,在陣道上造詣不凡,本想好生培養,將來大有用處,不想殞命在雲墨城。
還是被一名魔修所殺。
而關於【地脈】一事,身為弟子的馮百祥已經通稟給了自己師尊宋柏,長老宋柏又通稟給了觀主,所以現下整個清虛觀的長老,都已知道了地脈的事。
“絕不能放過那個魔頭,定要將其誅殺!!”
“上次的事,便是魔頭冒名頂替我清虛觀的名頭,對拜月教的邪徒動手,這才使得拜月教仇視我清虛觀,襲擊了宋長老等人。”
長老吳俊義信誓旦旦的說道。
“吳長老所言甚是。”長老宋柏附和,道,“而且,觀主....那個魔修殺完我觀弟子和長老後,還留下了一尊月神像,此事還真有些蹊蹺。”
“有兩種可能,其一,是那個魔修故意為之,想要擾亂我等的視聽,讓咱們以為殺害黃長老的他,來自於拜月教。”
“其二,便是他真的來自於拜月教,成了拜月教的人。也可能是拜月教給了其什麼好處,拉攏到了他。”
“畢竟拜月教的邪徒很雜,教中的那些信徒,都是一幫邪魔外道。”
後面,長老柴大疆和女長老穆秋水亦是紛紛開口。
商討的結果便是,無論那個魔修是何身份,既然敢壞清虛觀的計劃,便該死。
先要將其擒拿,便什麼都清楚了。
可為何魔修先襲擊了拜月教的信徒,救下了府主女兒,與拜月教結怨?現下又殺了清虛觀的人,與清虛觀結怨嗎?
此事,還真蹊蹺。
觀主韓嬰點點頭,吩咐了下去:“那好!我清虛觀全力搜捕,那個紅臉儺面魔頭的所在,若是可能,便將其擒拿。”
“擒拿不了的話,殺了便是!!”
跟著觀主韓嬰又看向座下的四位長老,問道:“那關於地脈一事,你等又如何看的?”
女長老穆秋水,站起身來,說道:“本來我清虛觀佔得先機,待佈下【七星鎖龍陣】,收取那地脈,該不在話下....”
“可是,經魔修這麼一鬧,怕是城主府那邊對地脈,也該有所察覺了。畢竟黃長老等人,是我清虛觀之人,又裝扮成了工匠,去給一個小小紙紮鋪去修繕鋪子.....”
“若是雲墨城的外城捕房,不是一群傻子,那地脈一事,那個城主嚴魁該是知道了。”
“也就是說,城主府、拜月教、還有我清虛觀,都知道了地脈之事.....現下,地脈在雲墨城的外城,想要收取也顯得很不現實了....”
穆秋水所言頗為有理,幾位清虛觀的長老皆頷首,點頭。
“那穆長老,你有何高見?”觀主韓嬰看向女長老穆秋水。
穆秋水卻沒有好的法子,只能是苦笑搖頭。
現下,地脈的事徹底暴雷,大家都知道了。清虛觀還想在人家城主府的眼皮底下,收取地脈,這不是禿子頭頂的蝨子,明擺的事情嗎。
人家城主府怎麼可能願意。
這時,長老宋柏想了想,開口道:“觀主,各位長老,而今之際,單獨收取地脈已經不現實了。那地脈之中蘊養著玄黃之氣,咱們清虛觀,乃是正道門派....”
“咱們可以主動聯絡城主府,和城主府一同發掘收取地脈。”
“那個府主嚴魁是個聰明人,他該也不想和我清虛觀為難。何況,拜月教也對地脈虎視眈眈,早就垂涎不已....那個嚴魁和我清虛觀合作,是最好的辦法。”
“他嚴魁想獨吞地脈,也不現實,容易把他撐死!!”
觀主韓嬰其實早就有了這般的打算,所以拍板釘釘道:“好!此事就依宋長老所言。”
“那便麻煩宋長老去一趟城主府,代表我清虛觀,和那個嚴魁談談。”韓嬰吩咐道。
“是,觀主!”宋柏拱拱手,離開了大殿。
沒多久,清虛觀安排在雲墨城的人.....天福棺材鋪的新晉掌櫃的丁牧舟,便派人把訊息稟報到了清虛觀。
城主府下令封鎖了秦家紙紮鋪所在的西街。
同時,命人帶走了秦家紙紮鋪的掌櫃的,秦逸一家人!
這就證明,城主府已經知曉了地脈一事。
......
雲墨城外,十里之地。
破爛不堪的小鎮中。
拜月教長老陶宗望和魏屍通碰頭相見,二人神色無比難看。
“哼!清虛觀的人還真是愚蠢,竟然暴露了地脈的事。”
“還死了一名長老,真是蠢到了極點。”長老魏屍通罵罵咧咧,“本來地脈的事,只有我拜月教和清虛觀知道,可現下城主府也知道了。”
“還有那個紅臉儺面的魔修,他到底是什麼人,又到底想幹什麼?”
“先是阻礙我神教劫質那個嚴魁的女兒,後又到我屍嶺山莊殺我弟子,毀我銅甲屍.....而今,竟又殺了清虛觀的長老弟子!”
“他一個魔基境的魔修,如何抵得過我們兩方勢力?”魏屍通皺眉沉思,嘟囔道,“莫非那個魔修背後的靠山是城主府??”
長老陶宗望也有這樣的懷疑。
不過旋即又否決道:“不可能是城主府,若是城主嚴魁和魔修勾結,他還想不想當雲墨城的城主了,一旦被大康皇朝知道,他城主一職怕是就保不住了。”
“所以很大可能是,那個魔修有所謀劃,故意為之,想要引起我拜月教和清虛觀的爭端,也可能這中間有魔門在插手。”
“離雲墨城最近的魔門是鬼王宗,鬼王宗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擴張勢力,已經佔據了黑鴉城和千陌城,他們插手雲墨城之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此事,還真不能過多的分析,越是分析,越覺得紛亂。
搞不清楚內裡的糾葛。
想了想長老陶宗望道:“那個魔修的事要查,但對於我【拜月教】來說,不是最緊要的。唯今最要緊的是....獲取到那條地脈,讓月神大人的子嗣降臨雲墨城。”
“到時什麼城主府、清虛觀,只要月神大人的子嗣降臨,那雲墨城便是我拜月教的地盤了。”
話是這麼說。
可城主府和清虛觀都已經知曉了地脈一事,拜月教想要動手獲得地脈便很難了。
這讓身在此處的兩位拜月教長老陶宗望和魏屍通,很是撓頭,不知道該如何好了。
再有就是,身在天水郡的主教,也已經給他們下達了死命令。
——一定要得到地脈!!
可現下的情況,實在是不允許啊。
總不能憑藉拜月教在雲墨城周圍的這點人手,攻進雲墨城吧。
城主府和清虛觀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覺得無可奈何的二人,對視一眼,皆苦笑。
而後,商議一番後,決定把雲墨城這邊的事,上報給主教大人。
他們的主教,身在天水郡,而云墨城是天水郡下轄的七座城池之一。
郡的級別,自然是要高於普通城池的。
片刻後。
長老陶宗望在月神像上,滴落自己的精血,利用月神賜予的【神魄】聯絡上了他們的主教。
木雕月神像上,月神那雙眼睛變成赤紅之色。
紅得好似一團血在燃燒!!
木雕神像周圍籠罩上了一層暈白色的光芒,猶如月光,充斥著強大的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