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安楠、屠廣鹿的目光,都落向跪倒在地的中年男子身上。
“小人何霖,拜見大人。”中年男子顫音道。
屠安楠笑著道:“你不用害怕,抬起頭來。”
何霖慢慢抬頭,氣息顯得有些急促。
屠安楠又緩緩問道:“你有什麼資訊要告知我們?”
屠廣鹿半眯著眼睛,接話道:“何霖,你當知曉,如果提供的訊息是不真實的,會是怎樣的後果。”
何霖身軀一顫,急聲道:“小人絕對不敢有任何欺瞞大人的念頭。”
屠安楠笑了笑,道:“好,現在你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只要你提供的線索有價值,酬金不會少你分毫。”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何霖連連叩首。
“小人曾是王家辦事處的雜役隊長,在十多天前的一個晚上,王成主事突然遣散了辦事處的大部分雜役僕從。而且,就在當天晚上,王成主事帶著護衛們離開了黑雨鎮。”何霖回憶著說道。
屠安楠和屠廣鹿默默對視了一眼,兩人目中都有精光閃爍。
他們本就懷疑,屠英羅之死,與王家辦事處有關。
既然這個叫何霖的人,原本是王家辦事處的雜役隊長,那麼或許真能提供有用的資訊。
他們只是還沒有想明白,以區區王家辦事處的實力,是怎麼能殺死先天境界修為屠英羅的。
屠安楠平和的聲音道:“你知道王家辦事處,在與我屠家辦事處談判一事嗎?”
何霖連連點頭:“知道的!前一段時間,王成主事,從紫光冒險隊手中收購了一枚靈獸內丹。聽說,那不是普通的靈獸內丹。然而,屠家辦事處的屠英羅大人,也想買這枚內丹,就讓紫光冒險隊的隊長,向王成主事討回內丹。”
“那段時間,王成主事一直憂心忡忡,還向臨西城的王家本部求援。後來,果然是有一位王家的主管大人來了黑雨鎮,叫什麼……對,那主管名字叫王澤。”
聽到這裡,屠安楠兩人的眼神愈發晶亮。
資訊,漸漸對上了。
以王家辦事處那個主事王成,還有一些通脈境的護衛,根本不可能殺死屠英羅。但如果王家來了一位主管,那就說不準了。
臨西城王家族內,或許也有先天境界修為的主管存在。
屠廣鹿目光懾人道:“你方才說,王成帶著護衛離開了王家辦事處,那這個叫王澤的主管呢?他難道沒有一起離開?”
何霖快速道:“王澤主管沒有跟著王成主事他們一起走,他是第二天清晨,才離開王家辦事處駐地的。而且,他是向著西邊去的。”
屠安楠皺了皺眉,道:“西邊?你的意思是,他去了黑雨之森?”
從黑雨鎮西邊出去,也只能是進入廣袤無垠的黑雨之森。
何霖有些遲疑,搖了搖頭道:“小人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去了黑雨之森。不過,那位王澤主管非常年輕,年紀肯定不超過二十歲。王成主事和辦事處護衛,對他倒是很尊重。”
屠廣鹿目光一凝:“你說王家的主管,年紀不超過二十歲?”
“小人絕不敢說謊,那個王澤,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何霖一臉篤定。
“對了,在當日,他還見了薔薇冒險隊的佟雨隊長。薔薇冒險隊在黑雨鎮很出名,口碑也很好。王澤主管與佟雨隊長在房間裡談了什麼,小人就不知道了。”何霖重新低下頭。
屠安楠笑了笑,目光盯著何霖道:“你說在前一天晚上,就被遣散了。那麼,你又是如何知道,那王澤是在第二天早上離開的王家辦事處駐地的?”
何霖解釋道:“不敢欺瞞大人,前一天晚上,小人見王成主事和護衛帶著大量資源材料離開,又遣散雜役僕從,便料想他們短時間內不會再回黑雨鎮。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小人便返回了王家辦事處駐地,想著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值錢的玩意。”
“可我剛到辦事處駐地外,就見那王澤主管從裡面出來,向鎮西行去。小人實力低微,也不敢跟上去。”
房間內,沉寂了片刻。
六長老屠安楠再次開口說道:“何霖,你提供的線索,是有價值的。我屠家,也會信守承諾。”
接著,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屠波道:“屠波,你帶何霖下去,給他五百枚靈晶作為酬勞。另外,也請何霖再幫個忙,輔助畫師將那個王澤的畫像給畫出來。”
“是!”屠波應道。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何霖大喜,再次連連叩首拜謝。
五百枚靈晶啊!有了這麼一大筆資源,他發達了!
屠安楠撫須微笑道:“去吧。”
在屠波帶著何霖出了房間後,屠廣鹿皺眉道:“長老大人,你說,屠英羅主事,會是死在那個叫王澤的王家主管之手嗎?方才何霖說,此人的年紀不超過二十歲。像臨西城這等五線城市中的家族,也能出現十多歲的先天境界子弟?”
便是在屠家族內,誕生十多歲的先天境界武者,也不是容易之事。
況且,即便如此,一個剛突破到先天境界的年輕武者,應該也很難殺死身邊帶著一群高階通脈境護衛的屠英羅。
屠安楠眯目道:“暫時還不能確定,但總歸有了一個追查方向。廣鹿主管,你準備一下,即刻帶人去薔薇冒險隊的駐地,將冒險隊的人員,全部帶回來仔細審問。”
“是,長老大人!”屠廣鹿站起身,拱手領命。
薔薇冒險隊在黑雨鎮雖然有著不低的名氣,但在屠家面前,那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薔薇冒險隊與王家辦事處有牽扯,而且還是在如此關鍵的時期,那必定不能輕易放過。
一個多時辰後,屠廣鹿回到了屠安楠身邊。
躬身稟報道:“長老大人,薔薇冒險隊駐地的相關人員,已經被帶了回來。不過,他們的隊長佟雨,還有部分主要成員,在十天前去了黑雨之森尚未歸來。經過審問,留在駐地的這群隊員,都沒有見過那王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