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的春天,萬物復甦。

李懷仁眺望著滾滾松花江水,再往前一步,就是波濤洶湧的河水。

他不是想不開,他是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方世界。

此時有點魔怔。

“我是誰?”

“我在哪?”

這個問題對於萬千穿越者來說,是必須知道的問題。

李懷仁必須得知道自己在哪,是重開一個世界,還是進入到了某部小說裡。

因為從父親的嘴裡,他聽到了李懷德這三個字。

“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聽說過?”

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所以,他才來到岸邊。

“我是誰?”

“我在哪兒?”

聽父親講,再有一個月,李懷德就會來家。

想帶李懷仁到城裡去工作,聽說這位堂哥很有門路,能夠讓他吃上皇糧。

沒錯,再過一個月李懷仁的年齡就到18歲了。

原本家裡的情況是安排他當兵,大城市的堂哥李懷德知道之後,大包大攬的把這件事情給攬過來了。

這個年代當兵,吃苦是很正常的。

李懷仁的父親李巖也心疼自己唯一的兒子,既然有門路,何必吃苦呢。

父母為子女則為之計深遠。

不求他多好,只求離開這個山窩窩,走向更美好的大城市生活。

至於家裡的兩個姐姐,三個妹妹,作為父親的李巖,只要活下去就行。

家裡的好東西全部都進了李懷仁的嘴裡。

至於姊妹五人眼饞的眼神,李巖則遮擋在李懷仁身前,不讓家裡的女娃亂看,也不允許李懷仁亂髮善心。

“咱們家對男孩就是這個規矩,有好吃的,好喝的,都得給男娃懷仁,這是家裡的規矩!”

父親來自山東省,對男丁是極其的看重。

山東的風俗對男丁更是異常的偏執,家裡有男孩,那就有了頂樑柱。

家裡沒有男孩,那就是絕戶。

在幾千年的中國歷史中的山東,就做了幾千年的戰場。

作為國力儲備的重要因素,男丁就備受重視。

而且山東農村家族觀念較強,覺得只有男人才能保護家庭,免受欺負,因此要多生男娃。

雖然現在已處於和平年代,但是部分人這種封建思想還是沒改過來。

才導致了從山東出來的人,對男孩有一種病態的追求。

此時的李懷仁一邊欣賞著風景,一邊看著自己剛剛得到的金手指發愣。

“心靈手巧,這是什麼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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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系統有意思,心靈手巧,分為心靈系統和手巧系統,等於擁有兩個系統。

此時欣賞著滾滾松花江水,心靈系統莫名的開始一點一點的增長經驗。

心靈系統:(零級)12/100。

看著經驗一點點的增加,大概每五秒鐘增加一次,李懷仁才會在東北的初春,來看江水。

要不然他才閒的蛋疼,病剛好就過來看所謂的風景,除非腦袋被驢踢了。

三天前,因為貪玩兒,想去河裡抓點魚。

湍流的河水,他的手腳剛接觸水面,渾身一個激靈,涼了的他牙床打顫。

還沒能看魚什麼樣呢,腳就沒有站穩。

直接栽倒進了冰涼的河水,那酸爽勁就不用提了。

還是他的父親路過岸邊,才發現這混小子,救上來之後,李懷仁只感覺天旋地轉。

直接倒在了父親寬闊的胸懷裡。

病來如山倒,讓前世的李懷仁來到了此方世界。

李巖像一座大山一樣,擎立在李懷仁的身旁,給他遮風擋雨,抓醫問藥!

在這三天的照顧裡,也讓李懷仁看到了家庭的情況。

這個時候才瞭解父親給他的照顧,堪稱無微不至,柔風細雨。

這風不是外面的風,是家裡人刺目的眼神;這雨不是春天的雨,是姊妹五人的眼淚。

李懷仁從前世剛剛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這樣的場景。

也想善心發作。

可惜,父親對待她們的待遇,則是上前就一個大巴掌,清脆響亮!

讓這些女孩子知道,給你的你才能吃,不給你的就不能吃。

尤其是李懷仁給她們的飯菜,更不能吃。

還沒明白什麼狀況的李懷仁都懵了。

說起來,他是因為淘氣去河裡撈魚,在家裡躺了三天,每天早上兩個雞蛋,一碗小米粥,饞的家裡五個姊妹口水直流。

這在前世就是普通的一頓早餐,自己吃的時候很隨意。

可身體裡的需求,卻讓他停不下口。

下午的時候,兩個二米麵饅頭,一碟鹹菜,就是他的單獨伙食。

窮苦人家,即使是病號也是一天兩頓飯。

一開始還以為父親對他虐待呢。

可看向姐姐妹妹的碗裡,黑乎乎的東西,李懷仁就看了一眼,都差點把早餐吐出來。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這家的窮苦。

他只是出於同情給家裡的女孩們一點零嘴而已,卻沒想到迎來了一個巴掌。

其實想想,也就能夠理解了。

李巖帶著五個女兒和一個男娃,在東北開荒種地,艱苦度日。

曾經他也有幸福的家庭,只是在某一年冬天,暴風雪肆虐整個東北,李懷仁的母親,就永遠的倒在了給家裡唯一的男娃找些吃的路上。

那一年,李懷仁才八歲。

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的把孩子養大。

這對於父親來說多麼的殘忍,就是他含辛茹苦把孩子們拉扯大,他的規矩就是這個家的天。

現在,他也長大了,懂事了。

只是他做錯了事情,卻要讓姐姐和妹妹們承擔,這讓他很是愧疚。

“三哥哥,趕緊離河水遠一點,你上次抓魚,掉進了一次,數九寒天把你救上來,咱爹爹就不讓你靠近河水了。”

小土豆一樣的身高,跑起路來飛快。

對著李懷仁大聲叫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小妹,最小的那個妹妹:李萌萌。

今年八歲了。

來到岸邊,看到哥哥沒有聽他的話,趕緊向後推李懷仁!

小傢伙力氣倒挺大,推的李懷仁一個趔趄。

小丫頭使出吃奶的勁,不顧額頭上因為著急而冒出的汗水,還在使力的推他。

一米左右的個頭,乾枯的黃髮,補丁的衣服,在三四月份東北還有點寒冷的季節,穿著露補丁的鞋子,這就是李萌萌。

推的李懷仁連連後退!

一直推到離岸邊有100多米,才算停歇下來。

這才有時間擦拭自己額頭上的汗水。

李懷仁回想起自己調皮搗蛋的事情,跟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再看自己家中最小的妹妹,都這麼懂事,真為前身如同嬌慣的孩子一樣不懂事,有些羞紅了臉。

只是被推離了岸邊,自然也沒有了經驗的增加。

看著家裡最小的妹妹,這麼為自己著想,莫名的感覺有些暖意。

“六丫,咱們離河邊這麼近,就沒想過吃魚嗎?”

“吃魚?”

李萌萌一撇嘴,過年的時候,李巖做過一次魚,那土腥味吃進肚子裡,被風一吹,能把自己燻個好歹。

“聽爹爹講,沒有油做出來的魚,還不如一顆白菜吃的香呢,過年的時候你不是嘗過了嗎?怎麼還問這麼傻的問題?”

李萌萌說到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跑到李懷仁的身邊,伸出一個小巴掌,跳起腳來,摸向他的額頭。

然後又摸了下自己的額頭。

“不熱呀?也沒發燒,怎麼淨說胡話了?”

李懷仁聽到妹妹這麼一說,回想起過年時候的記憶,那可真是一段讓人不堪回首的記憶。

再加上東北冬天的風比較大,吃到沒有油的魚,那嘴裡的味道,一言難盡。

作為家裡的小饞貓,李懷仁的二姐李翠蓮,被風一吹都受不了這個味道,何況其他人。

在李懷仁有限的原身記憶裡,饞貓李翠蓮就曾經揹著父親,把藏在櫃子裡的半桶油,給生喝了。

氣的李巖這頓打,李翠蓮一聲沒吭,但她自己也遭了很大的罪,那麼多生油進肚子裡,那拉的喲!

整整三天三夜,李翠蓮都沒穿褲子。

也穿不上,也不敢穿!

怕弄髒了棉褲。

就連痢疾都拉了出來,那得多嚇人!

可她饞貓的毛病,就開始了覺醒,一發不可收拾,即使是被父親這麼打,還是沒有改!

面對姐姐和弟弟妹妹們的嘲笑,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今年已經19歲的李翠蓮,從此一戰成名!

在整個大劉村,都知道老李家有這麼一號姑娘。

按理說,在農村的時候,這樣的姑娘早就該嫁人了,可是還在家裡待著,就是因為這名聲太嚇人了。

把父親李巖給愁的喲,每次一見到二姑娘都腦袋疼。

閒談少敘,書歸正傳。

李懷仁看著遠處滾滾的河水,這明顯是個活水。

既然是活水,作為從前世的銷售經理來到這個時代的人,總得有點兒和這個時代不一樣的事吧。

其實他懷疑這是心靈系統突然增加的原因,要不然還處於懵逼狀態的他,哪有時間想其他的?

直接挽起袖子,把在他身前擋著的李萌萌一把給拔了過去。

徑直走到湍流河水的岸邊。

被扒了一個跟頭的李萌萌,看著三哥根本沒有猶豫走向岸邊。

直接使出了自己的獅吼功:“三哥要跳河,我三哥要跳河了,快來人吶,救命啊!”

李懷仁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那裡扯著喉嚨喊的李萌萌。

“我說小祖宗,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跳河了?”

“我看到了,我兩隻眼睛都看到,要不然你跑到那麼湍流河水的岸邊幹啥?”李萌萌急的都流出淚來了,正想辦法叫人呢。

三四月的時候,解凍的河水旁邊根本沒有人來。

也就大隊負責捕撈隊的人,才有可能在此經過。

李巖父親就是捕撈隊的一員,這才救下了李懷仁,才讓他這具前世的身體有了安家之所。

聽說前幾年的時候,曾經有小孩就淹死過。

再加上三哥剛剛大病初癒,就是因為在岸邊玩水捉魚,被從來沒有動過他一根指頭的父親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才使得他安靜了一會兒,可沒想到,病好了,居然又故技重施了!

此時的李萌萌,只剩下著急慌張之事。

可慢慢的看到三哥正在用樹技子,一點一點的在岸邊摳著什麼?

小孩子心性的李小萌,看到三哥沒有下水,只是在岸邊摳著泥土玩。

好奇心的驅使下,讓她走上前來。

叫喚聲也停止了,就是看著三哥挖土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