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出師未捷身先死

李翠蓮刷鍋的本事堪稱一絕，鍋底是刷的鋥明瓦亮。

說句不好聽的話，比狗舔的都乾淨。

半個窩頭可就進去了。

等李懷仁準備刷鍋添水的時候，看著這樣的鍋底，只能對著二姐佩服不已！

在飯桌上，家裡的人全部坐齊了。

又是隨著大家長李巖的一句話“開動”，大家動起來，開始吃飯。

這回沒有一輪遊，飯菜就乾淨的情況，而是大家敞開了吃。

肉塊多多，簡直不要太豪橫！

“過年時候都沒有吃這麼好的菜。”李巖吃飽了，喝足了，放下筷子，發出這樣一聲感慨。

其實他還有一句，要是有一瓶酒，那就美極了。

在大劉村，想要買東西，只能去趕集。

而且這個集還是幾個公社輪流的趕。

（有且僅有這一年的光景，之後就不存在了。）

要不就去縣城裡去買，可能路程就遠了去了。

來回七八十里地，要是走著去，那早晨兩三點鐘就得走，夜裡的時候還得七八點到家。

所以，作為大劉村的人，都是去趕集買東西。

酒是高檔品，不是想買就能買，只能碰時候。

要不就去拿著酒票和錢到縣城去買。

所以，作為父親的李巖沒有提酒這個事情。

提了也是白提，誰會去縣城給他買酒去。

酒票就攔住了所有人。

只能在趕集的時候買高檔酒了，那可真是高檔，比正常的價格多了五毛錢。

想想都讓人心疼。

幾個子女只以為父親在感嘆菜好吃，接連吃飽了，放下筷子的幾個女兒，也順父親的話茬，說了起來。

當然都是過年的話題。

一次沒有油的難忘經歷，對這一家子永遠是一生抹不去的痛。

想想就讓人唏噓不已。

“你們說，三哥咋不早點給我們弄來這麼多油汪汪的大鳥呢？”李春花放下筷子感嘆道。

“冬天那個季節也沒有這種油汪汪的鳥過來，想套也套不著。”李懷仁解釋了一句。

畢竟他的突然轉變，家裡人有些懷疑也是正常。

緊跟著放下筷子的李萌萌，連忙跑到三哥的旁邊，仰著頭說：“三哥，你這是開竅了嗎？”

“嗯？你還知道開竅這詞？”

“我聽爹爹說的。”

李萌萌模仿起父親的語氣和形態，在炕上站起來，指著李懷仁說：“你個小兔崽子，啥時候能開竅？”

“呃！”

李懷仁尷尬的看了一眼父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父親則是死死的盯向了說話的李萌萌，狠狠瞪了一眼。

“就你能，就你能記住，顯著你了，用你重複話了。”

“可你就是這麼說的嘛，我原話原說還不行？”李萌萌這個時候還有些委屈了。

二姐負責打掃最後的戰場，燉肉的湯，又被二姐刷了一遍，又是消耗掉半個窩窩頭。

她都已經吃飽了，為了不使這些油湯浪費，那可真是鬆了兩次褲腰帶才吃下。

“好飽，好舒服！”

對這一家子人來說，這頓飯是最好吃的一頓飯。

每個人的嘴上都是吃的油光瓦亮。

都沒有擦嘴的習慣，全靠自己的舌頭舔。

李松仁可受不了這種舌頭舔的習慣，直接倒了點涼水，把嘴唇刷刷，要不然粘，極其的不舒服。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準備上床睡覺了。

“老爸，你們撿木頭的任務完成了嗎？”

“完成？想什麼呢？撿木頭是長久的活，從來就沒有完成這一說？”

抬起頭看了一眼李懷仁：“有事兒？”

“明天，我打算去西邊草甸上下套，想讓家裡的姐妹們……”

“不行，西邊草甸子那可是沼澤地，每年陷進去多少動物？危險的很。”李懷仁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父親給打斷了。

而且非常嚴厲的拒絕了他的要求。

“你不能去，你的姐姐妹妹們也不能去，那可是能死人的地方，咱們村裡那麼多老獵戶，都不敢去草甸子上，你們就不要想了。”

臨躺下前又主動說了一句：“在這個家，只要我還做一天的主，這件事想都不要想，除非我將來死了，現在你們不要想了。”

這次的父親語氣非常嚴厲，完全把這一件當做頭頂大事說給大家聽。

“啊！”

聽了父親的話，這不等於徹底BBQ了嘛。

這完全堵住了他的路！

“老爸，我有辦法，應該是有工具對付這種沼澤地，真的，我沒騙你！”

從來沒有像人家男孩子一樣，抱著自己的父親撒嬌的李懷仁，這次為了自己的計劃，抓向父親的一隻手搖擺撒嬌起來。

一旁的姐姐妹妹們，都吃驚的看著他，好像第一天認識他一樣。

因為李懷仁這個樣子，只有他當狗腿子的時候才能做的出來，沒想到對自己父親也做出了狗腿子的樣子！

辣眼睛，完全太辣眼睛了，不敢看了，不敢看！

李巖突然面對李懷仁的這種招式，還真有些招架不住。

畢竟男同志之間的關係都是陽剛一些，突然被家裡的男孩子用女孩子招式對付，還有些不適應。

“老爸，不信你看我的工具。”

李懷仁趕緊下炕，到外面取來了，自己製作的“尼瑪”，藉著外面的月亮給父親展示一下自己的工具。

尼瑪的製作非常的簡單，就幾塊木頭而已。

“老爸，這東西雖然原理簡單，但是沒有人可以想到，這種東西，人踩在上面行走如履平地，根本不會陷進去。”

李巖看著這麼簡單的兩個小木片，頓時嗤之以鼻。

“就這，還不如劉木匠的活好呢，就想在沼澤裡使用行走，也真敢想，趕緊上炕睡覺！”

完了，這是徹底沒戲了。

“老爸，求求你了，行不行？”

“上炕睡覺，哪來那麼多廢話！”

李懷仁看見父親發火了，趕緊上炕。

看來他的計劃是胎死腹中了。

一旁的六妹李萌萌倒是對三哥的計劃很是認同。

畢竟從昨天開始就給了她很多不一樣的驚喜，看到三哥躺下，悄悄的對他說：“三哥，我相信你！”

“你相信有什麼用，在這個家又做不了主。”

李懷仁直接把頭一蒙，睡覺！

家裡唯一的兩個話事人都不吱聲了，那就睡覺吧。

第二天早晨天一亮，李懷仁一摸向父親的位置，已經沒人了。

也不知道老一輩的人是怎麼做到，總是早孩子們一步起床。

等到他起床的時候，父親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今天的李懷仁也會參與到和大家一起撿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