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藍色方高地上,卡牌大師落地一套WQA瞬秒劍魔半血,林一不緊不慢貼臉對方走A。

Breathe鬱悶的不談,卡牌開大,人人都以為對方會先一步傳送至戰場開啟局面,愣誰想得到這卡牌能反套路跑來打斷自己的TP?

TP被打斷,迫於無奈,劍魔只得開啟大招【大滅】嘗試反打。

先手W。

空。

一段Q。

空。

二段Q。

還空。

一連三控皆空,Breathe整隻左手都麻了,捏在手裡的第三段Q已經不知該不該放,這卡牌的走位為什麼能這麼騷啊?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對方手裡不斷甩出的撲克牌,還有劍魔緩緩下跌的血線。

打不過!

一瞬明悟,劍魔E技能轉身想溜,起碼他回泉水補給一番還能出來守守線。

可惜,卡牌大師並不打算放走眼前即將到手的籌碼,林一從剛剛便一直捏著的永霜這才出手,一股寒風向前噴射而出,中心區域精準無誤命中逃跑的劍魔。

一秒的禁錮時間,他繼續走A往前拉扯。

禁錮結束,劍魔繼續向泉水跑去。

但這時卡牌大師第二套技能已然重新整理完畢,林一不緊不慢黃牌WQ甩出,一套爆發將其帶走,隨即毫不停留,迅速回身去清理方才出門的藍色方下路兵線。

等他清完一波線時,卡牌大師身上陡然泛起一道紫芒,緊跟著那什男爵臨死前的一聲哀嚎響徹召喚師峽谷。

“LNDMuyu擊殺了那什男爵!”

Breathe看到下路即將進塔的又一波紅色方兵線,暗道不妙。

“龍沒了先回來!這卡牌推塔很快的!”

話是這麼說,但此刻正面戰場的WE四人這會兒壓根沒法忙裡偷閒去回城。

儘管藍色方四人在看到大龍被Rush掉後便已經開始四散逃離,連眼前即將殘血的鱷魚都不打算管了,但LND幾人全員化身跟屁蟲,就不讓你回。

WE幾名大將又只得往自家野區裡鑽,而一進野區,所到之處又成了豹女的主場。

黎槿汐將豹女的靈活程度發揮到極致,一人追著WE四人亂Q,LND其餘三人慢悠悠跟在豹女身後追擊。

轟隆!

下路高地塔應聲倒塌。

少傾。

小水晶跟著爆做萬千碎片。

兵線湧入門牙塔,林一的卡牌還在A。

Beishang的潘森坐不住了,卡著豹女下一個Q還在CD,R【大荒星隕】直直飛往自家門牙塔。

但,他忘了自己的潘森才被鱷魚打至殘血。

下一秒,兩座門牙塔前,一名殘血斯巴達人舉著盾牌帥氣落地,還沒踩穩,一發來自卡牌大師的猩紅【萬能牌】已然悠悠穿透而過殘血潘森,不多的血條瞬間被其清空,一點魔抗沒有的潘森落地直接被秒......

“哈哈——”歪歪看到這滑稽的一幕直接笑瘋了。

“感謝潘森飛行員送的快遞一件。”

潘森飛回來僅僅拖延了卡牌大師一個甩Q讀條的時間,林一還在A!

也在潘森陣亡的同一時刻,第一座門牙塔轟然倒塌。

而此時進塔的紅色方近戰兵已經所剩無幾,眼看著便要被防禦塔下一波攻擊波擊倒。

就在WE以為對方一波不了,鬆了口氣時,一道紫色光束旋即從那紅色方唯一的殘血近戰兵沖天而起!

來自楚磊的決勝TP!

瞬間,現場再度被引爆,解說席的嘶吼聲,觀眾席的吶喊聲,螢幕前網友的一聲“臥槽”。

四點五秒,足夠卡牌大師將最後一座門牙塔推平。

轟隆!

藍色方大水晶樞紐被脫去外衣,毫無遮掩裸露在外。

鱷魚與卡牌大師繼續圍毆,而此時,WE其餘隊員才剛跑回高地,為時已晚。

手起牌落,撲克牌輕飄飄帶走了水晶樞紐最後一絲血量。

“Victory!”

“讓我們恭喜LND拿下這場BO3,實現七連勝!”

摘掉耳機,耳邊傳進解說米勒慷慨激昂的聲音,林一輕呼口氣,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鬆懈下來,偷家是真特麼刺激......

起身,LND全員過去握手,再回至舞臺中央齊齊彎腰鞠躬,現場觀眾熱情的吶喊聲不絕於耳。

如果說之前五連勝的LND還有人質疑是偽強隊,那麼這一刻,零封擊敗WE實現七連勝的LND在此打破所有質疑!

另一側選手區,WE全員起身面無表情地收拾外設,聽著遠處的歡呼聲,心中懊惱。

此刻的舞臺,屬於勝者。

比賽結束,主持人原本還想邀請林一進行賽後採訪,不過被一旁的楚磊趕忙出聲拒絕了,由他頂替。

“不得不說,LND的風格真的是靈活多變,這兩場的41分推也是,從開賽初至今總能給到我們驚喜,那第一個問題,我想問磊子哥,你覺得你們一路打下來覺得哪套陣容體系是隊伍玩得最好的呢?”女主持人微笑問道。

“保我打的體系就是最好的體系。”楚磊直截了當回答。

現場觀眾一片爆笑。

後面女主持人又問了幾個問題,楚磊都回答得中規中矩,語氣官方範拉滿。

“最後我們還是問一下磊子哥,有什麼想對隊友說的嗎?”

聞言的楚磊瞬間一怔,來了!他來了!

“其實也沒什麼想說的,硬要說的話,如果他們集體給我嗑個響頭,我春季賽必是戰神。”

女支援人:“......”

結束採訪,楚磊回到休息室,剛一進門,LND全員紛紛轉頭看向對方,現場頓時寂靜無聲。

這時。

砰砰!

林一站在桌邊,中指輕敲桌面發出清脆聲響,悠然道。

“我們滴戰神回來啦,你聽,這響頭夠不夠響?”

砰砰!

砰砰!

砰砰......

霎時間,LND休息室內響起了一陣聲響。

應付完戰隊的賽後採訪,黎仁照例帶著大夥兒出去大吃一頓。

······

翌日清晨。

晨曦透過枝葉的縫隙零零散散灑進LND基地二樓的房間內,只不過柔白的大床上空無一人。

附近公園裡,諾大的廣場上,依舊是一群青春靚麗的美少女在跳廣場舞,統一的服飾,整齊的節拍,令人賞心悅目。

林一坐在附近的長椅上翹著二郎腿跟隔壁大爺一起欣賞著,依稀可以聽出歌曲放的是鳳凰傳奇,不過他倒是想不起歌名就是了。

“喵~喵~”

綿長而又清脆的貓叫聲襲來,林一側頭看去,是他之前遇到的那隻黑貓,背部看似柔順的黑毛上永遠夾雜著幾片枯葉。

瘦小的身軀猛地輕輕躍上長椅,邁著看上去有些優雅的步伐,小貓款款走到少年身邊坐了下來,先是再度喵叫一聲,旋即用頭親密的蹭了蹭少年撐在長椅上的手掌。

蹭得林一的手掌有些發癢,最近他倒是每贏了比賽後隔天都會出來這附近慢跑,用基地一樓健身房的話難免會吵到樓上,因為他之前規定過,只要LND每贏一場,隔天就可以不用晨練,LND眾人自然也沒有會自覺到爬起來晨練的覺悟。

不過他倒也蠻喜歡跑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的感覺,空曠且清幽的環境總讓人可以邊跑邊思考很多事情。

一來二去,林一也逐漸跟這隻莫名出現又不怕生的野貓混熟了些,雖然對方一開始表現得並不怕生,卻不肯讓人撫摸,後來餵食混熟了,反倒是自己跑過來蹭他。

默默從運動腰包裡掏出一根特大火腿腸,他掰了一小半放到隔壁長椅上,還在蹭他手的黑貓立馬被其香味吸引,轉頭吃得津津有味。

林一低頭挑弄著對方亂擺的細長尾,時不時握住一下,小貓會警覺地回頭看一眼,然後看到是少年的手後又低頭舔火腿去了。

正此時,低頭的林一陡然發現剛剛斜灑下來半邊長椅的晨曦被一半忽如其來移動的黑影遮掩,他以為是路過身前的行人,沒有在意,繼續低著頭給貓咪撿掉身上的枯葉。

然而,那一團黑影卻似乎停在了他身前,沒有再移動分毫。

他這才餘光稍稍瞥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精緻的白色高跟鞋,還有一雙明顯套了白絲襪的纖細小腿,他的目光緩緩往上移動,又一個做工精緻的米色包包映入他的瞳孔,然後是一雙白嫩的雙手,對方似乎抹了淡色指甲油,就算是倒光仍有些微微發亮,目光繼續往上,直至包羅對方的身形後徹底定格。

一張精緻秀麗而又讓人感到親切的絕美臉龐,歲月的過遷似乎並沒有在對方的容貌留下一絲痕跡,但細看之下,眼前女子的容貌卻又跟他有幾分相似。

女子嘴角帶著令所見之人皆能感到親切的笑意,紅唇親啟,輕聲問道:“這是你養的貓嗎?零?”

對方的語氣中帶著無盡的溫柔,似要將眼前的少年包裹其中,徹底熔化。

沒有好久不見,有的只是一句單純的輕聲問候。

零是林一的小名,從小到大除了奶奶,只有另一個人會這般喊他,眼前的女人,是他的母親,秦娥。

“不是,只是一隻野貓。”林一回道,語氣和平時沒有半分不同,對方的出現,沒有讓他的心中泛起一絲波瀾,彷彿早有預料般。

“是這樣啊。”秦娥輕笑道。

林一輕輕拍了拍黑貓的腦袋,對方疑惑的抬頭望了眼自己,他只是趁機將對方口下的殘餘火腿腸抓了起來,輕輕丟向一側不遠處,小貓不滿地“喵”了一聲,但還是屁顛屁顛跳下椅子去追火腿腸。

他又從腰包裡抽出一張白紙,在椅子上剛剛擺放火腿腸的位置略微擦拭了下。

秦娥也沒在意,款款坐在了他身邊。

“小筱呢?沒來嗎?”林一把紙巾握成一團邊問道。

“我喊了喲,不過你也知道她,一大早起床氣誰都喊不動,除了你。”秦娥說道。

兩人坐在椅子上,很隨性的閒聊,遠處的廣播曲聲餘音嫋嫋,不愧是永遠滴鳳凰傳奇,不過聽上去歌聲似乎到了尾聲,切至下一首後,林一聽不出來是什麼歌了。

而後,兩人沒再開口,只是單純地靜坐著,音樂聲很火爆帶感,長椅上的兩人卻感覺很安謐。

一曲終了,林一將吃下的火腿腸放到腳邊,黑貓屁顛屁顛又跑到他腳邊舔了起來。

少年緩緩起身,說道:“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要過年了,除夕要不要回家坐坐?我現在跟小筱住在一起,只有我們兩人。”秦娥開口道。

林一拍了拍屁股上沾著的少許灰塵,道:“不好意思,容我糾正一下,那單純只是你的家,或許也是小筱的家,但並不是我的,過年我打算跟磊子回去,過年我會跟她影片的。”

她指的是林筱。

“那我們去磊子那附近租個房子?你之前租的房不是退掉了嗎,回去剛好也能一起住。”秦娥跟著起身建議道,想要去幫對方理下坐久了有些鬆垮的衣襟,卻被少年有意識地輕輕避開了,動作自然。

“隨你,不過別叫磊子,你跟他不熟吧。”林一說道,這次沒有拒絕對方,反正能見到林筱的話倒也不錯。

秦娥沒有在意對方的後半句話,單是一句‘隨你’便讓她高興得心潮澎湃,“好,那我回去就去準備!你房間想要什麼顏色的好呢?”

“看了我這一身衣服你還不懂嗎?”林一反問道,一身黑色運動服襯出少年完美的身材。

“沒事了那我就走了。”

“嗯,回頭見。”秦娥輕笑道。

然而望著少年慢慢走遠的背影,她秀眉微蹙,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零!”

遠處的林一疑惑回頭。

“那,那個,你,還恨媽媽嗎?”

“恨什麼?”少年反問。

“恨我沒有強行帶你走,沒有在你獨守病房的時候陪在你身邊,也沒有陪你一起去掃墓,還點頭默許了家族解散你的戰隊,沒,沒有給你做頓好吃的飯菜,甚至沒有給你慶祝成人禮......”

聽秦娥說完,少年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烏黑深邃的眼眸沒有一絲波動,似乎對方說得再多也不能在他心裡濺起一朵水花。

“留,是我自願的,爺爺有我一人就夠了,掃墓他不喜歡人多嘈雜,戰隊是我跟秦氏的一場交易,就算你不預設,家族也會當你預設,成人禮說到底壓根沒有普通人會在意自己的生日,至於一頓好吃的飯菜......那還是算了吧。”林一說,見對方愣神,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如果你要一個答案的話,我只能說,我並不恨你,攤上那種爛人,還肯帶著小筱,我就已經足夠感謝你了,......我啊,只是一個性格有些扭曲的怪人而已,你不用在意我,或者說,謝謝你關心我。”

說完,林一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留下長椅邊眼角泛淚喃喃自語的秦娥。

“可你......始終不肯喊我一聲媽媽。”

少年離去,長椅邊,黑貓叼起整條火腿腸,似乎這裡已經喪失了他存留的意義,宛如一道影子般射進身側草叢內,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