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那疑惑的眼神,江寧笑著解釋:“傻瓜,你沒有在做夢。”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周司瑤抬起眸子,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寧寧,謝謝你。”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謝謝,江寧有些懵:“幹嘛突然謝我?”

周司瑤晃了晃她的胳膊,道:“前朝,只有六家沒被滿門抄斬。”

“除了周家慕家,其他人都是太子黨。”

說到這兒,她一臉凝重:“寧寧,我不是傻子,我們周家能相安無事,肯定是因為你。”

瞧著少女那認真的神色,江寧勾了勾唇。

“行了,你我之間用不著這麼客氣。”

“保護周家,是我應該做的。”

周司瑤握住她的手,鄭重其事道:“雖然我們是好友,可這該謝的,還是要謝。”

“我娘說了,明日,她要親自做一桌飯招待你。”

聽到這話,江寧笑盈盈的開口:“呀,那我可有口福了。”

周司瑤抿了抿唇,一臉傲嬌。

“我娘做飯可好吃了。”

“明日,你一定要早點來。”

江寧點點頭:“遵命,周小姐。”

在少女抬頭時,周司瑤注意到了她脖頸上的傷口。

看著那可怖的疤痕。

她一臉急切。

“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受傷了?”

江寧抬起手,摸了摸那道疤痕:“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周司瑤扯著袖子,道:“什麼叫一點小傷?這明明是很重的傷。”

說罷,她拉著江寧往遠處走。

“說,你這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上少女那質問的目光,江寧緩緩開口解釋:“這傷,是江昭昭弄的。”

聽到這個名字,周司瑤氣急敗壞。

“這個賤人,居然敢傷你!”

“她現在在哪兒?我去把她大卸八塊。”

想到昨日的事,江寧神情複雜道:“不出意外的話,她現在,已經死了。”

默然片刻,周司瑤拍了拍手。

“死了好啊,像她這樣心思歹毒的人,早該死了。”

江寧抬起手,攬住她的肩膀:“好了,咱們不提這事。”

“你父親現在還好嗎?”

“降官職會不會對他有影響?”

周司瑤急忙開口:“沒有影響。”

“之前,我爹爹總是忙得不可開交,如今,他總算有時間陪我們了。”

見她一臉開心,江寧暗中鬆了口氣:“那就好。”

“若是你父親還想去軍營,我可以和陛下說一聲。”

少女搖搖頭:“我爹他,早就不想當將·軍了。”

“如今這樣,反而也好。”

說著,她頓下腳步,長舒一口氣:“以後,我們周家,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看著少女那如釋重負的樣子,江寧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你今後,打算如何?”

周司瑤歪著腦袋,朝她吐了吐舌頭:“我啊,還是老樣子唄。”

“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說完,她轉頭問江寧:“你呢?”

江寧抿了抿唇,揚起漂亮的小臉。

“等裴珩辭官後,我們便一起雲遊四海。”

聽到這話,周司瑤道:“江……不,陛下他,會同意嗎?”

江寧低笑一聲。

“他為何會不同意?”

周司瑤一字一頓道:“朝廷現在,正缺人手。”

“裴珩這麼厲害,他怎會輕易放人?”

江寧垂下眼睫:“這天下,厲害的人多的是。”

“陛下他,不會不放我們走的。”

周司瑤點了點頭:“也是,倒是我多心了。”

說完這個,她轉移話題。

“對了,你和裴珩,何時打算成婚?”

“給你們的賀禮,我都準備好久了。”

思索了片刻後,江寧道:“等我和裴珩商量好後,再告知你。”

周司瑤撇了撇嘴,靠在她身上。

“好。”

……

回去的路上。

裴珩緊緊抱著懷中的少女。

“滿滿,三日後,我們成婚好不好?”

江寧一邊擺弄著他的手,一邊回應:“成婚之前,需要籌備很多東西。”

“三日的時間,哪兒夠啊。”

裴珩低下頭,蹭了蹭她白嫩的臉:“成婚所需的東西,我早就準備好了。”

“滿滿,你現在,只需給我一個答案。”

對上男人那灼熱的目光,江寧笑著出聲:“既然你都準備好了,那我就乖乖待嫁。”

聽到這話,裴珩忍不住親了親她。

“滿滿,以後,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感受到脖頸間的溼熱,江寧羞怯的別過頭:“哪個,你剋制一下,我先和你說個正事。”

裴珩:“什麼正事?”

江寧:“明日,你陪我去一趟周家。”

“瑤瑤的家人,要設宴款待我們。”

嗅著少女身上的馨香,裴珩嗓音低啞道:“好。”

說完。

他便繼續親她。

江寧紅著臉,費力推開他。

“對了,你打算何時辭官?”

思慮了好半晌後,裴珩語氣幽幽道:“等我們成婚後吧,這樣穩妥些。”

知道男人的顧慮,江寧也沒多說什麼。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

……

夜晚。

連續輾轉兩日的江恆,偷偷跑到河邊的渡口。

看著遠處的船隻。

江恆握緊拳頭。

等他帶著兵回來後,一定要把這幾日受的恥辱,通通還回去……

在江恆上船之際。

一道消瘦的身影,攔住了他。

“父皇,你是要去隴西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江恆猛然抬頭:“江昭昭?”

看著男人那驚愕的神色。

江昭昭緩緩摘下黑袍上的帽子。

“父皇。”

打量了她一眼後,江恆冷冷開口:“你過來,是想殺朕嗎?”

瞧著男人那防備的眼神。

江昭昭輕笑。

“父皇,你在開什麼玩笑,女兒怎會想殺您?”

見她沒有要動手的意思,江恆緩和了語氣:“那你過來做什麼?”

江昭昭眯了眯眼,一字一頓道。

“我過來,是想提醒父皇一件事。”

聽到這話,江恆疑惑的出聲:“你想提醒朕什麼事?”

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水面。

江昭昭開口道:“父皇,你在隴西的兵,已經被江楚逸剷除了。”

“現在,你若是過去,無疑是羊入虎口。”

江昭昭的話,猶如一盆潑下來的冷水。

江恆心中的那點希冀。

全都被澆滅了。

“這……這怎麼可能?”

“你,你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看著他那崩潰的神色,江昭昭嗤笑一聲。

嘖,曾經的九五至尊,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