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前魔尊的兒子,墨子非骨子裡也絕非善類,畢竟若真是善類,又如何以十年的時間快速收復整個魔族,促其一統,所以長甯越是兇殘,對他也就越吸引。

與墨子非分道揚鑣之後,長寧就回到了魔族城內,她並不著急,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沒再幹其他的事情了。

墨子非倒是並沒讓她久等,不過數天時間,再次找上了她。

房間門被敲響,長寧抱著手中酒瓶,腳步虛浮的往門口走去,見到對方,她挑了挑眉,慵懶的依靠在門口,一雙桃花水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有事?”

門雖然開了,可主人並不打算邀請他進入,墨子非很明白這一點,只是……對胖糰子喝酒這種事情,還是讓他有些接受不了,那戒指當真那般重要?重要到她居然不惜醉酒麻痺自己?

不動聲色的將酒瓶拿過,他皺著眉,儘量以平穩的聲音開口,“你讓我找的那戒指有下落了。”

長寧一聽,都沒計較他將酒瓶拿走這一事,只是道:“在什麼地方?”

“那戒指曾是魔尊的所有物,如今東西也落在了他兒子手中。”墨子非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想看她聽到這話後會露出怎樣的神色。

然而,長寧卻只是回了他一句知道了,便將他關之門外,再無任何動靜。

墨子非看著緊閉的房門,倏然握緊手中拳頭,任由它青筋暴起,半響,他忽地勾唇一笑,訊息已經告訴她了,他的好妹妹這般在意那戒指,必然會親自來找他。

想到這,沒有半點停留,他轉身離去。

屋內,長寧正想著如何接近墨子非,就見拍賣行那掌櫃突然上門來尋她。

接二連三被人打擾,她也不惱。

“何事?”

掌櫃搓了搓手,那些丹藥的出處他已經查出,不出意外,眼前這位美的過分的姑娘怕就是傳聞中的煉丹大師,夜長寧。

“這位姑娘,您手中可還有需要拍賣的丹藥?當然了,我們拍賣行必然是價格最公道的,童叟無欺,姑娘您大可放心。”

長寧瞧著他那樣子,無聲笑了,她眯起眼眸,前一瞬還在考慮的事,如今似乎找到了辦法。

以墨子非如今的身份,魔尊少主,想要接近怕是很難,不過她接近不了,她可以找其他人幫忙接近,反正這世上,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沒錢,卻有著比錢還要值錢的東西。

“當然有,就是怕你不敢接。”

長寧嫣然而笑,頓時讓掌櫃的樂開懷,“姑娘您放心,我們拍賣行最不怕事了,您只管放心。”

“行啊,把我要的那戒指圖案發出去,只要誰幫我拿到戒指,天下丹藥,任君挑選。”

最後四個字簡直就是巨大的誘惑,可面對如此大的誘惑,掌櫃的卻猶豫了,那戒指……他可沒種去拿啊。

就在他猶豫之際,長寧卻慢悠悠道:“說起來,你上次給的假訊息,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掌櫃的一聽這話,心裡那叫一個苦,那能怪他嗎?那都是少主做的事啊!然而出賣少主的事他是不敢做的,思來想去,只能苦著臉賠笑道:“這樣吧姑娘,我回去問問我家大人,若我家大人同意了,我立刻給您安排妥當。”

長寧也知道他口中的大人究竟是誰,也不為難他,點頭應允。

掌櫃心有餘悸的離開了客棧,可才沒走幾步,一顆心就再次提了起來,葉大師不好惹,自家少主更是出了名的兇殘啊!想到這,他幾乎是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了魔宮。

墨子非按理說完全可以稱尊了,可他卻只維持著少主這個身份。

魔宮內,他聽到掌櫃的這些話,頓時笑了起來,小姑娘倒是越來越聰明瞭啊,原本還在想她會如何接近自己,沒想到,她直接將這難題丟給了天下人,有趣,實在是有趣。

天下丹藥……

墨子非嚼著這四字,他坐在純金打造的王座之上,墨色華服之下,漆黑的雙眸退卻了溫和的偽裝,整個人都危險極了,可配上那微翹的薄唇,卻又透著絲絲誘人的豔麗之色。

若是長寧在這,必然會說一句禁慾系病嬌美人,可現在,底下所有人都默默低著頭,無人敢欣賞這無與倫比的一幕。

掌櫃的速度很快,在得到墨子非允許之後,立刻昭告天下,沒多久,整個三界都知道了煉丹大師夜長寧在找一枚戒指,而根據訊息指出,這戒指的下落如今正好在魔宮。

魔宮,空置了二十多年如今終於迎來了它的主人,誰也不知道這位少主蟄伏的這二十多年身在何處,只知道他一出現,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收復了四分五裂的魔族,在這崇尚力量為上的種族,要有多驚人的實力才能做到這一步?誰也不知道,因為但凡敢挑戰的,如今都已經身死道消。

可現在,眾人再次蠢蠢欲動,這世上有數以萬計的丹藥,可最頂級的丹藥從來都是稀缺的,再加上長寧曾經的那些傳說,更是讓眾人熱血沸騰。

不少與魔族關係相近的家族心中雀躍,不過一枚戒指罷了,魔族那位少主應該不會那麼小氣吧。

可誰也沒想到,還不等他們出手,那位少主就率先找到了夜長寧。

長寧還住在客棧裡,這夜,她正準備入睡,連外衫都脫到一半,手卻突然一頓。

“貴客駕臨,真是有失遠迎啊。”說著,她將外衫重新穿好。

墨子非從暗處走來,噙著淡淡微笑,他道:“許久不見,我以為你會叫我一聲哥哥。”

長寧回以微笑,只是這笑容卻並不及眼,“可你是嗎?”

墨子非並不生氣,反而道:“按照輩分來算,我應該算是你的表哥。”

長寧卻是聳了聳肩,一臉沒意思透了的神色,“行了,我爹也死了,你娘也不再了,這種關係也沒存在的必要。”

骨子裡已經習慣了她圍繞著自己轉,為自己笑,為自己哭,可如今這般冷漠的樣子,卻是刺的他心抽疼。

然而,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揚起笑容,“所以我的好妹妹是準備替父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