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剛落,牛阿夢的身體便似乎有些癱軟,再也抓不住趙洛女的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他的神智卻依然很是清醒,雖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可還是朝著牛柱子問道:“柱子哥,你給我喝的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
牛柱子狂笑一聲,上前數步,飛起一腳便直接踢在了牛阿夢的肋骨之上,牛阿夢毫無反抗之力,被踢出了一丈多遠,口中緩緩沁出了鮮血。
牛小三也走了上來,滿面淫邪的看著身穿大紅嫁裙的趙洛女,其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尖刀,隨意劃了兩下,便將趙洛女肩膀部位的衣裳劃破開來,露出了少女膚若凝脂的白皙肩膀。
趙洛女看著四周那些彷彿突然變了個臉,全部都在冷眼旁觀的牛家村村民,心神早已被徹骨的寒意所浸透,渾身打著哆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背後卻是忽然有一個粗糙的大手抓了上來,將自己的嫁裙掀起,撫上了纖白如玉的光滑小腿。
“你們在幹什麼!”牛阿夢癱坐在一側,目眥欲裂,“放開洛女!放開她!”
“啊!”
趙洛女發出一聲悽慘的叫聲,勉強側過頭看著地上的牛阿夢,見到他那已經完全瘋狂的目光,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身痛不如心痛,無力反抗的絕望之感徹底淹沒了她。
牛阿夢早就已經徹底瘋狂,雙目無神,癱坐在地上,傻笑著唱起了山歌:
“太陽出來照半坡,
金花銀花滾下來,
金花銀花我不愛呀,
只愛洛女好姑娘;
太陽出來照白夜,
金花銀花滾上來,
金花銀花我不愛呀,
只愛洛女好媳婦兒。”
而趙洛女則緊閉著雙眼,依然還在不受控制地發出輕吟之聲。
“洛女,醒醒!”
長長的睫毛顫動,趙洛女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面帶關切的牛阿夢,而自己所在之處……正是牛大傻家!
記憶如潮水一般狂湧而來,趙洛女面色慘白,渾身瘋狂顫抖,喃喃道:“不,你,我,不!!”
她的心智其實早在被牛柱子等人蹂躪之時便已經徹底崩潰。
而令她最為痛苦的是,現在她竟然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那些事……也一一地被她極為清晰的記了起來。
在一種不知名的詭異力量之下,她竟然再次死而復生!
趙洛女披頭散髮的縮在土炕的最深處,看著面露擔憂的牛阿夢,心中卻在瘋狂思索著這些事的前因後果,更是強行命令自己快速平靜下來。
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除卻自己,似乎所有人都失去了記憶?
腦海之中卻忽然靈光一閃!
他!!!
牛大傻!!!
上一次死亡之前,牛大傻坐在最上首之處,可自從牛阿夢喝了那杯酒之後,牛大傻便如同消失一般,再無蹤影,自己當時被折磨的神智幾乎失常,也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
而此時在所有的記憶都滾滾翻湧而過之時,趙洛女瞬間便發現了牛大傻的蹊蹺之處!
牛大傻身體不便,又怎麼可能健步如飛端著兩碗熱湯進來?
牛大傻向來耳背,可他卻根本不像耳背的樣子!
還有,牛家村根本沒有那麼多的絲綢,牛阿夢所穿的新郎綢衣又是哪裡來的?
思緒瘋狂運轉之間,屋外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
趙洛女盯著門口之處,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果然,牛大傻端著一個木盤,其上放著兩碗冒著熱氣的菜湯,緩緩走了進來!
“爹,飯食好了招呼一聲便是,你身體向來不好,又何必親自端來?”
牛阿夢下了床,擔心之中帶著埋怨。
趙洛女死死地看著牛大傻,想要在他面上看出一絲異樣,可結果卻令她大失所望。
這位老人的面上滿是慈祥,搖頭笑道:“無事,洛女這幾日連夜裡趕著縫製嫁裙,想是已經很累了,我特意熬了點靈谷菜湯,給她補補身子。”
伸出一隻纖細的素手理了理披散的頭髮,趙洛女下了床,暗暗叮囑著自己,面上露出一絲笑容,行禮道:“大傻叔,給你添麻煩了。”
“你雖出身不好,可卻也懂得一些禮數,阿夢能娶了你,算的上是他的福氣,”牛大傻擺了擺手,指了指熱騰騰的靈谷菜湯,“趁熱喝了罷。”
“是,大傻叔。”
趙洛女心中估摸著牛大傻的年齡和體力,口中應承著,身體卻在不經意間朝著屋門之處挪去。
屋門有兩人寬,而牛大傻雖佝僂著身子,卻正站在屋門中間,想要逃出去,則必須要先將其推開。
就在她慢慢靠近牛大傻之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了牛阿夢的聲音:“洛女,你不趕快把熱湯喝了,去外面做什麼?”
趙洛女心中咯噔一聲。
果然,牛大傻聞聽此言,臉色陡變。
寒冷徹骨的目光掃過趙洛女剛剛邁開的腳步,自身後抽出一把牛骨尖刀,直接插進了趙洛女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