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會更早一些見到瑤魑,卻沒想到醫學生的課程比陳鉞羽想象的還要豐富。

不過在去其他教室上課的過程中,他似乎聽到了一些有關瑤魑的流言蜚語。

有人說她是一個很輕浮的女卻總能吸引很多涉世未深總想來碰個運氣交往的傢伙。

大多數時候她也總是一個人在社團活動室,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傳到一些有心之人的口中可就不太一般了。

甚至有曾經嘗試加入瑤魑社團的人說她是一個巫女很會操控人心。

陳鉞羽倒是完全相信這句話,因為她看上去就是那種對玩弄感情這方面經驗豐富的女人。

煎熬的日子很快在下午結束,因為學校為所有學生固定了社團活動的時間,這點在其他地方聽來簡直匪夷所思。

畢竟沒有哪所學校樂意每天給學生一次開展拓展活動的機會,成績合格率才是那群人所需要的而不是培養興趣。

“我說了你會後悔的!”

還在樓梯間裡陳鉞羽就聽見了【資訊入殮師】的社團活動室裡傳來了爭吵。

從語氣聽上去似乎瑤魑穩佔上風,毫不在意的說道:“隨便你吧,不過再這麼無理取鬧我隨時可以請你出去。”

“哼!別太得意忘形,把人拖下水這件事難道不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嗎?他遲早會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另一個聲音在放下狠話後,陳鉞羽只聽見了重重的摔門聲。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面帶慍色,戴著卡通髮箍身材高挑的女生,胸口處微微的隆起讓浸溼汗液的紅色球服有了些許誘人的輪廓。

從衣服上那枚顯眼的“運動之星”徽章可以知道,她應該來自學院某個運動系社團。

女孩似乎很在意陳鉞羽的目光,就好像別人總會評價她的那條棕色馬尾辮總是有種巧克力碎灑在冰激凌面板上的凌亂感覺。

而她的回擊也和本人一樣可愛,只是叉著腰用自以為很兇的樣子喊道:“看什麼看!攤上那個女人,你完蛋了!”

在說出這樣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後,女生憤憤不平的抱著胸匆匆離開。

“等會……”

陳鉞羽剛想挽留她問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只可惜孱弱的身體可不允許他追得上一個運動型女孩。

於是陳鉞羽只能將一切問題都寄託在瑤魑身上,或許她可以解釋剛才發生了些什麼。

但令陳鉞羽有些意外的是,對於剛才的爭吵瑤魑似乎顯得並不在意,甚至有意的提及道:“偷聽可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情呢憂鬱男。”

對於瑤魑給自己取的新外號,陳鉞羽只能翻了個白眼問道:”所以你不想解釋解釋那個女生對我大喊大叫的原因是什麼?”

“誰知道呢,說不定嫌你長得太醜了。”

陳鉞羽隨手拉過來一張椅子,儘量不在“顏值”這個可有可無的問題上繼續延伸下去:

“話說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了什麼?”

瑤魑有些羞澀的撇過頭,手指卷著淡紫色的髮梢似乎有什麼話不好開口:“沒什麼.......只是.......”

“為昨天的事情道歉?”

陳鉞羽的一語道破,反倒讓瑤魑臉上多了一抹紅暈。

她將望向別處的目光收回後認真的說道:“好了好了!搞得你好像有讀心術一樣,我承認昨天講的都是些氣話,不過你有一點說對了。”

說著瑤魑從書包裡取出了幾張照片,而照片上的高中生女孩長得很漂亮,就算是穿校服她都能想盡辦法打扮自己。

“她叫洛璃葉,是春水高中的高三學生也是姚宇軒的青梅竹馬,兩個人基本從小學就認識了,當時就是她先進到了姚宇軒的臥室。”

“昨天警方問話結束後我跟蹤她一段時間後結果你猜猜我發現了什麼?”

陳鉞羽想破頭都只能聯想到“攝像機”,但瑤魑卻搖了搖頭給出了另外兩張照片。

只見一輛豪華轎車停在了高中校門不遠處的拐角,而打扮一番的洛璃葉嬉笑著上了那輛車。

一雙有些褶皺的手從車裡伸了出去摟住她的身體,顯然是個歲數比較大的男人。

陳鉞羽頓時明白了什麼:“有金主看上了這女孩對吧。”

“嗯,她在學校雖然品學兼優但家庭背景比較貧窮,不難推測她需要一筆大額開支所以出賣身體,後來我又繼續查詢了車牌號發現這是東陽集團副總裁名下的一輛豪車。”

東陽集團?

陳鉞羽依稀記得昨天早上看到的新聞上說,那個在跨江大橋上跳下去的死者好像也是東陽集團的人。

將照片放下後瑤魑開始敲打起了電腦鍵盤:“另外警方證物那邊也沒有找到姚宇軒的攝像機,如果真的是她偷走了,我猜有可能是姚宇軒拍到了她被包養的不利影片。”

說罷她從電腦後面探出頭,轉著手中的圓珠筆問道:“你覺得這可能是她殺害姚宇軒的動機嗎?”

陳鉞羽雙手交叉,將手臂搭在腿上能讓自己重心放低更有利於大腦思考。

“謀殺”是人類最“有效”的一種釋放情緒的手段,大多數動機都可以用規律概括,但也有少部分難以解釋。

如果說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女朋友被他人凌辱,在情感上姚宇軒很有可能會失去理智,繼而產生暴力傾向。

因為洛璃葉在學校其他人眼裡就是品學兼優的乖乖女,而偷拍到她被包養的照片或影片肯定對自己非常不利。

或許洛璃葉就是在某次遭受姚宇軒的威脅中產生了殺死對方的想法。

可是真的要談及作案手法時,他卻根本想不通一個身高不及一米六且嬌小羸弱的女孩該怎麼殺死姚宇軒。

況且為什麼要在牆上留下那段毫無意義的文字,如果是事先用某種手段淹死了姚宇軒,又是怎麼將一個大活人吊起來的?

況且僅僅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不在場證明的話那未免也太張揚了。

“淹死......吊死.......好奇怪的互換。”

一個是套著繩子跳江死因卻是吊死的東陽集團高管。

一個被吊在天花板上但實際上渾身溼透是被兇手活生生淹死的高中學生。

二者之間似乎有某種看不到的關聯,也許知曉死者之間有何聯絡,或許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就在陳鉞羽提出去姚宇軒所在的學校查明情況時,瑤魑卻接到了一條簡訊。

當她看完簡訊的內容後,微微舒展的眉頭又一次緊皺了起來。

陳鉞羽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於是開口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相反我覺得是個好訊息,只是有點奇怪。”瑤魑將簡訊快速刪除後起身離開了位置,“安東月說任務已經完成了,僱主決定提前支付報酬。”

完成?

這連那段錄影的影子都沒見著,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完成了委託,除非.......

陳鉞羽和瑤魑幾乎是同時對上了眼神,而在他們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答案——

唯一能夠在昨天交付錄影的人只有可能洛璃葉,而僱主就是東陽集團的副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