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蕭家都是練武的,怎麼蕭小姐也來這地方了?”

“蕭家是武官之首,但現在也沒有要打仗的,他們不是在吃白飯嗎?”

“這不?皇上有意廢除幾個武官,蕭家也恐怕受些牽連,要被壓制。”

“這蕭家是不是做不下去武官,要轉做文官了?要不然怎麼讓蕭小姐來這兒詩會了。”

“什麼呀?文官也是需要男的,她一個女子來幹什麼?”

“說不定是來探探……”

沈芸瑤等人剛到船頭,就隱隱約約聽見四方的議論聲。

和沈芸瑤一樣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但不同的是眾人對蕭小姐只有唏噓,而對她就是謾罵和不恥。

隨後,她就看見了那被人討論的女子,眾人的眼光時不時的向她看去,想不被發現都難。

她一人站在邊上,顯得有些許孤寂。

許是沈芸瑤看的久了,那位蕭小姐也看了過來,但沒有想象中的惱羞成怒,蕭小姐對她笑了笑。

很友好,這是沈芸瑤感受到的資訊。

於是,她也回了一個微笑。

此時,沈芸瑤看到李青柔鬼鬼祟祟離開了人群,不知去了哪裡。

眾人也已經看到太子並行過禮了,開始無意識的攀比。

面對湖面,可謂是詩意盎然。

沈芸欣朱唇微開,

“一曲新腔紫玉簫,護晴簷幙窣蘭橈。

柳迷遠近花張錦,小泊危紅第六橋。”

“沈二小姐這首詩妙極了!”

“這不就是我們眼前的景象嗎?”

“句句不提湖,卻句句是湖景!”

“再說一次,不愧是我們的第一才女啊!”

“當之無愧!”

沈芸欣被誇的赫然,一時間羞花閉月,好一個美人如斯!

“大家謬讚了,其實姐姐的文采不輸小女,她定能作出更好的詩。”

“……”

船頭有一瞬間的寂靜,做出更好的詩又怎樣,名聲都差成那樣了。

“姐姐,大家都不相信呢,妹妹沒辦法了。”

說的好像是沈芸瑤逼她替她正名似的。

“姐姐,要不你作一首詩吧,這樣大家才會相信你的。”

作什麼作,就想證明我不如你唄。

沈芸瑤感覺自己渾身發熱,特別想喝涼水,估計李青柔下的藥發作了。

“我有些暈船,先行回雅間休息了。”

沈芸瑤只想快點離開眾人的視線,服下解藥。

“姐姐,這是在怨我嗎?”

嘚兒,那就作一句詩吧!

“湖上微風入檻涼,翻翻菱荇滿回塘。”

沈芸瑤急著離開,

“行了嗎,我可以去休息了麼?”

沒等沈芸欣回答,她就匆匆離開了。

“好像她作的詩也不錯。”

“挺應景的。”

“噓……別說了。”

眼看第一才女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們慢慢靜了音。

三樓另一雅間內……

“快說,你和那沈大小姐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怎麼她來了,你就讓我給人留雅間?”

白九恆依然是興高采烈的,不停的問墨司淵。

怎麼每次都錯過,吟月閣那次,賞花宴那次,還有這次,他都錯過了什麼?

這鐵樹什麼時候開花了?這麼體貼。

“關於我中毒的事。”

墨司淵聲音低沉雄厚,富有磁性,仔細聽還有一股眷念的意味。

“她可以解你的毒?那這是什麼毒?”

白九恆驚訝,這些年他們找了許多名醫,沒人能解。

只聽過白煞醫術高超,那些名醫也建議他們找白煞。

“斷筋散,胎毒。她不能解。”

簡短又明瞭的回答了問題,卻隱瞞了中蠱之事。

“胎毒?”

誰這麼狠心?

“不對,她不能解,你還這麼體貼?你一向冷心冷情的,你肯定有事瞞我?”

白九恆哼哼兩聲,

“來人,去請沈大小姐!”

他話音剛落,就收到了墨司淵寒冷如冰的凝視,

“咳咳…,那個我請她過來給你把把脈行不?不是審問她,也不會強迫她過來,我一定客客氣氣的,不會怠慢了她!”

看到墨司淵目光漸漸回暖,白九恆緩緩喘了口氣。

下面……

“沈小姐在何處?我們主子有事請教。”

小廝領了命,來找沈芸瑤。

“小女在,請問貴人找小女何事?”

沈芸欣看這個小廝就是給她們雅間房牌的小廝。

肯定是自己作的詩傳到了他們耳朵裡,頗為欣賞,所以找自己請教的。

小廝看著沈芸欣皺了皺眉,

“抱歉,我們主子找沈大小姐。”

沈芸欣面色微僵,

“找姐姐?她去休息了。”

休息?小廝眉頭微挑,那間廂房他找過了,沒有人。

隨後問了幾個值守的人,瞭解完後,準備上樓向主人回話。

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沈芸欣,

“對了,沈二小姐,是在下的錯,沒有說清楚,那雅間是給沈大小姐準備的,並不是主子給你留的。”

小廝的聲音不大,但也是有別人聽見的,這種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不一會兒,就傳遍了整條船舫。

沈芸欣徹底失了臉面,臉色陰霾,想到太子還在,迅速切換成梨花帶雨的模樣,

“殿下,欣兒不是故意的,姐姐從來沒來過詩會,怎的詩會舉辦人會認識姐姐呢?”

她楚楚可憐道,

“按道理姐姐名聲不好,怎麼還會有人結交姐姐呢,會不會是……”

留下遐想的空間,沈芸欣又突然驚恐道,

“不,不會是的,一定不會是那種瘦馬……”

“不要臉的賤人!”

墨子凌想到一般船舫都會養瘦馬,在文人商人之間是個類似娼妓的存在,怒氣衝上眉頭。

“姐姐說是暈船了,殿下,欣兒有點擔心,我們一起上去看看吧。”

沈芸欣感覺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下賤玩意兒一個,有什麼看的?”

太子還在盛怒中。

“殿下,姐姐還是你的未婚妻子,要是先行讓人發現不好的事,那不是丟了殿下的臉面嗎?”

這話說的好像沈芸瑤真的做了什麼!

“賤人要是讓本宮發現不好的事,丟了臉面,本宮讓你生不如死。”

墨子凌邊罵邊上樓。

……

“主子,剛剛沈大小姐在下面作了詩後,有些暈船,說去休息,但沒在雅間。現在不知道去了何處?”

小廝在白九恆面前回話。

“哦?”

白九恆起身,對著墨司淵道,

“我的地方我熟悉,我去找找看!保證給你帶回來一個全須全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