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門口,李青柔卻停了下來。

“我覺的這家鋪子不好,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想到在桃花山莊發生的事,心中暗恨。

那日回來後,她絕口不提被趕出來的事兒,也不敢踏進沈芸瑤說的幾家店鋪,萬一被趕出來,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如今就站在這依芸伴門前,她也只能找個藉口,換家店鋪。

“可是柔姐姐,這依芸伴是京城裡最好的成衣鋪子了,沒有比這家更好的了。”

人都拉來了,不出出血怎麼行?

“我……”

“柔姐姐,都到這裡了,好不好的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我肚子不舒服,還是下次再來吧。”

李青柔慌慌張張的的跑了,她們都沒拉住。

幾人站在門口面面相覷,

“來都來了,進去看看。”

至於買不買的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等沈芸瑤到了依芸伴,幾個貴女已經在店鋪裡了。

掌櫃的看見自家小姐,連忙迎了上來。

“小姐,是需要布匹還是要成衣?”

布匹是拿回去自己做,成衣是店鋪做好了送去。

“成衣。我的尺寸繡娘知道的,給我弟弟量下尺寸,做幾身小孩子的衣服。”

“是!”

掌櫃的帶著宇兒下去量體裁衣,

而沈芸瑤在店裡逛了起來,

“溪兒,雲玉,你們也看看,想要成衣的還是布匹都可以。”

“謝小姐!”

“那李青柔做了那麼多天的冤大頭,今日怎麼就突然變了?”

聽到熟悉的名字,沈芸瑤耳朵微微豎起,

“難道她警覺了?不過你們說,她父親只是一個剛上任的禮部尚書,怎麼會有那麼多錢讓她大肆揮霍?”

“你們不知道?”

另一道女聲響起,

“她家可是丞相府的表親!”

“表親?丞相的表親?”

那沈夫人的孃家人都被流放了,只能是丞相的表親了。

“哎呀,不是!是丞相府那個李姨娘的,李青柔可是沈二小姐的表姐。”

“那這跟她大方有什麼關係?”

“你傻呀?我可聽說那沈夫人當年從鎮北侯府出嫁的時候,十里紅妝,那嫁妝繞了京城三條街,價值連城,如今沈夫人難產死了,那嫁妝去哪了?”

嫁妝去哪了?想想都知道,肯定進李姨娘口袋了。

“姐姐!”

幾人被突然出現的喊聲嚇了一跳,有一種在背後說人壞話的慌張,匆匆離開。

“姐姐,你在幹嘛呀?”

“沒事,宇兒餓了嗎?我們去吃飯。”

主僕四人來到了京城最大,也最紅火的酒樓——吟月閣。

名字聽著溫文爾雅,酒樓內卻熱火朝天,

四人沒有準備,所以被安排到了大廳角落裡僅剩的座位上,

“宇兒,習慣嗎?”

“姐姐說什麼呀?這裡好熱鬧呀!”

看著宇兒沒有任何厭煩,反而興趣勃勃,沈芸瑤的心情變好了許多。

“莫陽,你在看什麼呢?”

二樓窗邊,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守在那裡。

“沒什麼。”

只是看見一個有些熟悉感覺的人罷了。

窗內,兩人烹茶談話,

一個身著白衣,膚色白皙,堪如女兒家,卻是男兒身,濃密的眉毛叛逆的向上揚起,

長長睫毛下,幽暗深邃的眸子顯得狂野不羈,微微勾起的雙唇透著笑意,

手中攢著一把墨水山畫的扇子,微微扇動,頗有一副翩翩公子的氣概。

另一個墨色身衣,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讓人不得不暗歎,

但那冰冷孤傲的眼睛彷佛沒有焦距,深暗的眼底充滿了平靜,深深看去,他的黑眸就如深淵般,讓人看不到底。

“司淵,你這侍衛真是隨了你,冷冰冰的。”

白衣男子打趣的聲音響起,

被喚作司淵的墨衣的男子沒有回話,

“算了,也不指望你來搭我閒聊的話。”

白衣男子自說自話,

“你對這最近的流言怎麼看?這太子也太按耐不住了,皇上會輕易讓他解除了婚約?”

“這流言不是太子散的。”

墨衣男子開口,

“太子這人最是小心謹慎,他要解除婚約,必定找個讓任何人都說不出他錯的理由。”

“哇,那這肯定要設計沈大小姐嘍,那她也太可憐了吧。

唉!這無依無靠的,攤上這麼一個婚約,註定淪為權利鬥爭的犧牲品。”

“幾位皇子都向你示好,你就沒有什麼想法,支援誰?”

想到京中的局勢,白衣男子又開口,全然沒有意識到他說的話有多不妥,一旦洩露出去,又是一場風雲變幻。

“那你們白家呢?”

白家老太爺是大淵國初創是先皇封的唯一的異性王,世襲三代,這不白九恆是最後一代,奪嫡之戰,肯定有人以世襲爵位之榮來拉攏白家。

“哎……我家老爺子說爵位要不要的無所為,碰上個明君保住命才要緊。”

“平南王是通透人!”

大皇子腿殘,沒有外家扶持,不在眾臣考慮範圍內。

太子位列第三,是中宮所出,但度量小,眼界窄,外家為安國公府。

五皇子,是太子明面上最大的競爭對手,是四妃中德妃所出,外家乃是權傾朝野的相國府,太后同樣出於相國府,所以看中德妃和五皇子。

六皇子,宮女所出,養在最受寵的淑妃名下,但淑妃與母家肖家關係惡劣,不知會不會參與奪嫡。

八皇子,嫻妃所出,外家秦家權勢中上,但為人好色風流,不知是否有爭嫡之心。

“要我說你的這些皇侄都不如你,可惜先皇立了你做攝政王。”

白世子看著面不改色,不動如山的好友,

“算了,當我沒說。”

白世子如坐針氈,再一次發問,

“按道理你應該支援五皇子呀!你當初不是養在太后名下嗎?”

“皇上還是太后的親兒子呢!”

“行,算我狹隘。”

相國權勢滔天,皇上有危機感,所以也沒有依著太后立德妃為後,一直暗中打壓太后和相國府。

“唉,你怎麼老不說話!”

世子發牢騷,

“你是不是在想體內的毒?你有沒有查這是什麼毒呀?怎麼解毒呀?”

“慢慢來。”

依然是冷冷的,沒有感情的回答。

“真是皇上不急,太監……啊,呸呸呸……”

白九恆氣的跳腳,

“算了,”

起身下樓,

“有什麼事遞信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