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等等!我不想離開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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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映輝有著自己的想法,想要等一段時間,待到自己師父心情平復下來之後,再去道歉。
這樣的話道歉效果會更好,如果現在硬著頭皮湊上去的話,只會是和剛剛一樣的結果,搞不好還會讓楊晨更加不耐煩。
雖然楊晨是他的師父,對他很好,但不可否認的是對他也相當嚴厲。
曾映輝跟隨師父修行已經有十餘年了,他清楚師父是個嚴肅的人,對弟子的要求極為嚴格,尤其是對待某些特定的細節更是如此。
否則,他也不可能在十六歲的時候就突破到練氣境九層。
他能在如此年輕的年紀突破到練氣境九層,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天賦確實不差,一方面則是因為楊晨對他真的特別特別嚴格。
嚴格到什麼地步呢,毫不誇張的說,曾映輝十六歲之前,度過的每一天,不是在修煉,就是因修煉過度而休息。
從小到大,他的修煉場所並不是在眼前的洞府之中,這座洞府,是在他成為練氣境九層,卻兩年遲遲沒有突破後才搬過來的,也就是說,他來到此處洞府已經有兩年多了。
而他曾經的修煉場所,則在一片幽靜的山谷中,每天早上,在晨霧尚未完全散去時,曾映輝就會被楊晨從被窩中拽出來,只穿著單薄衣衫,開始修煉。
用楊晨的話來講:“清晨空氣清新溼潤,萬物復甦,正是天地間靈氣最為濃郁的時候,這個時候修煉,有利於加深對於靈氣的理解,也能更高效的感悟天地。”
說實話,每每這個時候,曾映輝除了困就是累,根本感受不到什麼濃郁靈氣,也對感悟天地完全沒有感覺。
畢竟,當時的他,就是一個練氣境的小蝦米,雖然已經開始了修行,也開始了奪天地之造化,但道行尚淺,完全沒有到感悟天地的地步。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他是修士,不像凡人那麼害怕寒冷,否則啊,以他身上的單薄衣服,怕是一早上練下來,直接風寒發燒。
而奇怪的是,明明楊晨說的是早上靈氣濃郁,可在早上修煉的時候,他從來不讓曾映輝修煉功法、精進修為,而是讓他進行一些在曾映輝看來特別愚蠢,也特別離譜的修行。
比如站樁蹲馬步、劈砍木塊、對著空氣揮劍……
這些修行,在曾映輝眼中,根本無法理解,也覺得一點作用都沒有。
他作為一個練氣境修士,只要稍微用靈氣輔助一下,站樁蹲馬步的話,完全可以蹲上一整天。
而劈砍木塊、對著空氣揮劍,身為劍修的曾映輝同樣不能理解。
他有著【玲瓏劍心】體質,在劍道修行上可謂是一日千里,修煉一日,可相當於尋常修士修煉數十日,甚至百日、千日!
所以,在他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劍勢,十三歲又掌握了劍氣。
對於劍道天賦如此妖孽的曾映輝來講,劈砍木塊、對著空氣揮劍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一點作用都沒有。
可不管他如何抱怨,如何吐槽,如何向楊晨說明自己有多麼天才,根本不需要進行這些傻子修行,楊晨也不為所動,從他六歲到十八歲,從未改變過修行方法。
年如一日,十二年亦如一日。
用楊晨自己的話來講,就是:“記住,站樁不僅是對身體的鍛鍊,更是對意志力的考驗,只有透過這樣的訓練,才能真正理解劍道的精髓所在。”
曾映輝不明白……完全搞不明白楊晨的說辭。
如果說劈砍木頭、對著空氣揮劍多多少少和劍道沾點關係的話,站樁蹲馬步當真一點聯絡都沒有吧?
可偏偏每一次,師父都特別強調了關於“站樁”的重要性。
說什麼“站樁”是修煉中的基礎練習之一,看似簡單,實則蘊含著深厚的意義,說什麼只有經過長時間的訓練,才能在日後走得更遠,才能成為別人真正敬畏的物件。
曾映輝每次都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實則內心一直都在犯嘀咕。
在他看來,站樁簡直愚蠢,像個憨憨一樣一動不動的,關鍵是練上一早上一點作用都沒有啊。
楊晨不僅要求他站樁,師父還對站樁的具體姿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比如,兩腳之間的距離必須與肩寬相同,膝蓋微彎,腰部略微下沉,背部挺直,雙手輕輕放在腹部前方,指尖微微觸碰。呼吸要從丹田開始,慢慢地吸氣,再緩緩吐出,讓氣息貫穿全身。眼睛要平視前方,保持警覺而不緊張的狀態。
聽著簡單,似乎沒什麼難度,可實際上可謂是難如登天。
因為在整個練習過程過程中,楊晨都用自己結丹境的神識籠罩著曾映輝,只要曾映輝有些許氣息紊亂,或者哪裡出現了不對,哪怕只有一點點,都會被他狠狠拍一巴掌。
剛開始的時候,他天真的以為楊晨這麼要求他是為了增強肉身,所以他總是很不屑很鬆弛,就站樁的那點訓練強度,還比不上用靈氣隨便滋養一下身子呢,他當真搞不懂為何師父會如此重視?
不過,隨著練習的深入,他漸漸體會到了師父話中的深意。
站樁不是關鍵,站樁所增強的肉身也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對他心志的鍛鍊,每當他在站樁過程中感到疲憊或分心時,師父總會在旁邊提醒:“不要急躁,保持心態平和,用心去感受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肌肉的微小變化。”
而且,每次說完後,他都會要求曾映輝在練習時要做到身體端正、呼吸均勻、眼神集中、精神專注,每一個動作都要精確、精密,讓曾映輝宛如一個機器。
這樣的修行,讓曾映輝本來很是躁動、調皮的天性,一點點安穩下來。
尤其是後幾年,每次站樁扎馬步的時候,他都感覺內心空靈不已,不曾有絲毫的混亂。
說白了,楊晨這麼做,就是為了磨一磨曾映輝的性子,強行讓他提前幾十年老成下來。
而這種狀態,不僅讓他在靈氣修煉上效率更高,更不容易走火入魔,甚至對他的劍道修行都有幫助。
要知道,曾映輝已經是【玲瓏劍心】,劍道修行速度已經是天才的級別了,再進一步的話,更是堪稱妖孽。
“師父,扎馬步我明白了,那劈砍木塊、對空氣揮劍又是因為什麼?”曾映輝曾經如此詢問楊晨。
楊晨同樣沒有回答他,只是擺了擺手,道:
“以後你就知道了。”
當時,曾映輝並沒有在意,因為站樁扎馬步已經讓他的性子平穩了下來,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急切,也不會一直追問楊晨。
不過,在之後的幾年裡,他依然時不時會問這個問題,楊晨從來沒有回答過。
可能是問的次數太多了,有一次,曾映輝稍微急了點,開口問道:
“師父,我的馬步已經扎得很好了,也明白了扎馬步的意義,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我另外兩項修行有何作用呢?”
當時,楊晨在聽了他的話後,眉毛立馬就皺了起來了,反問道:
“莫非你已經覺得你的馬步扎得很好了?”
“嗯……”曾映輝硬著頭皮點頭。
“如果你真的紮好了,就不會問出今天這樣的問題。”楊晨冷聲道:
“站樁扎馬步不僅僅是站立不動,而是要在靜中求動,在不動中尋找變化,你好好琢磨去吧,現在的……靜和動是隔離分裂的,並不是融為一體的。”
師父的話語彷彿一道道閃電劃過曾映輝的心靈,他開始強迫自己靜下心來,開始日復一日的常規修煉。
隨著時間的推移,曾映輝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靈活有力,精神狀態也有了明顯的提升。
更重要的是,他學會了如何在負面情緒之下保持冷靜,如何在逆境中尋找突破。
這一切的變化,都離不開師父的一個簡簡單單的扎馬步。
在一次清晨的練習中,曾映輝終於體會到了站樁帶來的極致感受。當他的身心完全放鬆,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時,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寧靜而美好。
那一刻,他情不自禁的拔出了身後的長劍,然後一劍揮出。
那一劍,發力明明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其中劍氣卻更加凌厲了,而且他隱隱約約對飛劍有了感悟,他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劍在興奮,恨不得脫手而出。
只是,在最後關頭,他沒有保持平靜,亂了一下,他對於飛劍的感悟猛然中斷。
自那以後,他明白了師父為何如此重視站樁——因為它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關鍵一步。
從此以後,曾映輝對待每一次練習都更加認真,無論是站樁還是其他任何技能,他都力求精益求精。而師父的嚴格要求,也成了他不斷前進的動力源泉。
歲月流轉,曾映輝在師父的指導下,不僅修為日益精湛,劍道也不斷突破,然後在不到二十歲的年紀,掌握了飛劍。
如今,他更是在楊晨的刺激下,直接突破到了築基境三層。
二十歲的劍修,築基境三層,掌握了劍勢、劍氣、飛劍,完完全全就是個妖孽。
…………
曾映輝並沒有急於找師父認錯,而是靜靜等待著,等著師父情緒稍微好一點。
然而,他完全沒想到,就在他剛剛把傷勢養好的那一天,楊晨找上門來了。
“從今天起,你被我逐出師門了,我也讓宗主除了你的名,你也不再是劍九宗弟子,我給你半個時辰,離開劍九宗,否則……外來入侵者,斬!到時候別怪執法堂不留情!”
…………
曾映輝站在蜿蜒的小徑盡頭,面對著前方未知的道路,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九座山峰靜靜地矗立在他身後,每一座山峰都有它獨特的魅力,它們見證了曾映輝的成長與變化,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此刻的他卻不得不告別這一切,踏上一段充滿不確定性的旅程。
夕陽西下,晚霞映照在山巒之間,給這片土地披上了一層溫柔的金紗。
而在他身旁,蘇沐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蘇師兄,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離開劍九宗。”
“啊?”蘇沐臉上的驚愕幾乎成了實質。
“走吧,半個時辰快到了。”曾映輝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隨後大步向前,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孤獨而堅定。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奈,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生活的無限暢想。
如果不是他身後有一個一臉呆滯的蘇沐的話,倒也算是一副俠士瀟灑下山圖。
曾映輝知道,楊晨不會這麼絕情,這麼做……估計只是一種新的磨鍊。
他緩緩轉過身來,最後一次仔細地觀察著這片曾經給予他無數慰藉的地方。
遠處,雲海山若隱若現,雲霧繚繞間似乎隱藏著無數未解之謎,他當真要離開劍九宗了。
曾映輝的心中湧現出一股暖流,這些美好的記憶將成為他今後生活中最寶貴的財富。
雖然現實迫使他離開,但這段經歷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成為了一種無形的力量。
他輕輕地閉上眼睛,感受著山風拂面帶來的清涼,耳邊響起了樹葉隨風搖曳的聲音,心中默默許下一個念頭——無論未來走到哪裡,無論遇到多少困難,都要保持內心的平靜與堅韌,就像當時在楊晨的指導下扎馬步那樣。
當曾映輝再次睜開雙眼時,眼中多了一份堅定與從容。
他知道,雖然現在要暫時告別這片待了十幾年的宗門,但他總會回來的,所謂的驅逐只是考驗罷了。
雛鷹當展翅,而他早就不是雛鷹了,早就應該展翅了。
曾映輝深吸一口氣,將這片山林的美好景象永遠地刻印在心中,然後邁開步伐,堅定地走向前方。
路途遙遠且充滿未知,但他相信,下次他回來的時候,絕對會讓所有人刮目相看,會讓楊晨滿意。
畫卷美好,唯有蘇沐在慘叫:
“不是,曾師兄,你,你別啊,等等!我不想離開宗門啊,你別用靈氣裹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