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盯著青石地面看了許久,在略有思路的時候站起身來,扭身看到了極其古怪的一幕,秦紅棉這個女人竟是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並且還在無聲地哭泣著。

看到這樣一副場景,陸羽微微挑了下眉。

這個動作落入秦紅棉的眼裡,讓她想到某個似曾相識的動作,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子就撲進了陸羽的懷裡,號啕大哭了起來,那模樣,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好像陸羽是一個將她拋棄了的渣男,而她,在歷經千辛萬苦以後,方才將其找到。

陸羽面對如此突如其來的擁抱,傻傻地愣在了當場,他自己不會自戀到覺得秦紅棉在過去的一段很是短暫的時間內,徹徹底底地愛上了自己,他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想推開秦紅棉,卻又怕傷了她的心,但若是繼續抱下去的話,說不定會讓院子裡那位悟道境高手誤會,那傢伙要是隨便給自己來一下,不死也會重傷。

當然了,有玉虛老頭兒的存在,自己肯定不會死,但灰頭土臉的下場總是避免不了的,這讓他很是左右為難。

在陸羽猶豫不決的時候,秦紅棉主動鬆開了自己的雙臂,往後退了兩步,淚眼婆娑地看著陸羽,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樣。

陸羽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只是對著秦紅棉柔柔一笑,說道:“走吧,我有線索了,一起去看看吧!”

秦紅棉很是感激地看了陸羽一眼,連忙將自己臉上的淚痕擦乾淨。

等秦紅棉做完這些以後,陸羽邁動步伐,朝著庭院中走去。

庭院中,涼亭下襬著一張石桌,石桌上面刻畫著縱橫十九道,棋盤上擺放著數十多枚毫無規律可言的黑白兩色棋子,十九道外放著兩個棋盒,棋盒裡分別裝滿了黑白兩色棋子。

陸羽的目的地就是涼亭下的棋盤。

等陸羽來到涼亭下的時候,正在那裡觀看棋局走勢的韓鐵衣微抬眼眸,輕聲問道:“陸公子,你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陸羽搖了搖頭,緩聲說道:“在你來之前,我就把庭院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只找到了兩處不同尋常的地方,而這個棋局,就是其中之一,我雖然對圍棋沒有研究,但也知道這棋盤上的棋局走勢很是古怪,並非是一個真的棋局,反而更像是機關的入口,只是這個機關如何開啟,就不得而知了。”

韓鐵衣輕輕嗯了一聲,說道:“我的看法和你的看法一致,但我有一個疑點,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嗎?”

“這個棋盤擺在如此顯眼的地方,要麼是那位三王子太過自信,要麼就是這裡並不是密道的入口,而是一個可以殺人的陷阱!”陸羽侃侃而談道。

韓鐵衣點了點頭,看向陸羽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賞之意,問道:“那你是怎麼考慮的?”

陸羽看了眼棋盒,笑了笑道:“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測出這裡是密道的入口還是陷阱!”

“哦?陸公子請說!”韓鐵衣眼冒精光地看著陸羽,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陸羽指了指棋盒,說道:“拿一枚黑棋,不要用手拿,懂我的意思嗎?”

韓鐵衣聽到陸羽的吩咐後,從自己的衣襬上撕扯下一道長布,隨手一拋,就要捲起棋盒中的黑棋。

“先不要!!!”

“退出去!!!”

不等長布接觸到黑棋的時候,陸羽急忙厲喝道。

韓鐵衣雖然不懂陸羽的意思,但還是照做了,但即便如此,長布的端部還是碰到了黑棋的棋盒。

下一息,無數道機簧聲響起,緊隨其後的是一陣讓人膽戰心驚的尖銳破空聲。

在陸羽喊完那兩句話的時候,韓鐵衣手腕一抖,收回長布的同時,身形已是後退數尺有餘,站在了涼亭外。

秦紅棉聽到陸羽的警告聲後,箭步向前衝去,將只顧得發聲,而來不急後退的陸羽扯出了涼亭。

不等陸羽雙足觸底,之前他和韓鐵衣站立的位置上,已是插滿了許許多多的箭矢,這些箭矢的箭頭都泛著一抹淡淡的藍光,那是一種讓人心神不寧的顏色。

陸羽站穩身形以後,輕輕地倚靠在秦紅棉的身上,長長地舒了口氣,到了這時,他全身的面板開始冒出大量的汗水,不過眨眼的工夫,他後背的衣衫就被汗水打溼了,緊緊地貼在面板上。

陸羽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驚魂未定地看著涼亭內滿地的箭矢,輕聲嘟囔道:“只差一點兒啊,差一點兒我就去見閻王爺了,這孫子真是陰險,得虧爺機靈,不然的話,只怕是已經成了一頭豪豬了......”

陸羽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等他停下來的時候,只覺得兩腿發軟,這是他第一次與死亡如此貼近,也是第一次切切實實地感受到死亡的陰影。

就在這時,一雙溫柔而又有力的手,托住了陸羽的身體,讓他很好地站在原地,不至於做出什麼丟人的舉動。

陸羽回頭看去,看到了一雙滿是擔心的眼睛。

秦紅棉柔情滿滿地看著陸羽,輕聲問道:“你沒事兒吧?”

陸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秦紅棉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苦澀笑容,說道:“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做嘛,先走吧,這裡我自己處理就好了。”

陸羽眨巴了幾下眼睛,一時間沒想明白秦紅棉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

一道從天而降的身影,打斷了陸羽的思路,讓他又多出了幾分遐想。

忽然出現的身影自然是玉虛老頭兒,他來到陸羽的身旁,沉聲說道:“如果你要走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帶你走,但你若是執意要去找那個小妞,就別怪我袖手旁觀了!”

陸羽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點,他對著玉虛老頭兒說道:“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凡事有始有終,我既然選擇答應了別人,就沒有不繼續下去的道理。”

玉虛老頭兒搖了搖頭,一臉惋惜地說道:“年紀輕輕的,沉迷什麼不好,為什麼就是非要沉浸在男歡女愛這樣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中呢?”

陸羽苦笑一聲,他想說這並不是男歡女愛,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最後只是認真地搖了搖頭。

至於攙扶著陸羽的秦紅棉,在聽到男歡女愛四個字的時候,臉色微微一紅,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入目的曖昧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