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龍鱗駒背上的州牧公子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自己最為倚重的兩名軍中武卒竟是以這樣的方式悽慘落幕。
不用青年男子吩咐,那位穩坐在麒麟馬背上的面容枯槁的黑衣老者已是翻身,他只是冷冷地瞥了陸羽一眼,然後大踏步地向前走去,看那架勢,想來是打算一招解決這個讓自家主子丟了顏面的不長眼的傢伙。
下一刻,很不起眼的顧先生緩緩走到眾人的視野中,很是沒好氣地說道:“好好的一條繁華鬧市,竟是被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弄得烏煙瘴氣。
陸小子,這幾個走狗和那些尾隨其後的青州騎兵都交給我,你就專門對付這個一肚子齷齪心思的狗東西!但我把醜化說在前面,今天你若是不讓他橫著出去,以後甭想讓我幫你!”
相貌古拙、衣衫尋常的顧先生說出這麼一番霸氣無匹的話,讓周圍的所有人都膛目結舌。
下一刻,挎刀的黑衣老者好似醉酒的酒鬼一般,抑制不住地想要栽倒在地,至於還坐在麒麟馬背上的那位美豔婦人,也是渾身上下瑟縮發抖。
至於兩匹麒麟馬身後的那些修為更是不堪的走狗們,皆是如同被重錘轟擊一般,變成了一張張人造的肉餅。
至於更遠處的那隊懸刀配弓的騎兵,更是被無形勁氣轟成一塊塊爛泥。
做完這一切後,顧先生像一隻剛剛飽餐一頓的大貓,笑意涔涔地看著兀自掙扎的黑衣老者和美豔婦人,好像這兩位洗髓境的高手是兩隻瑟瑟發抖的老鼠一般。
顧先生朝著城外的方向瞥了一眼,提醒道:“有悟道境的高手要來,你小子要是不想被人攆著跑,就趕緊的!”
陸羽點了下頭,然後對著龍鱗駒背上的州牧公子笑了笑,那笑容很是親切和藹,但落在周圍百姓的眼中,讓他們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高坐在龍鱗駒背上的青年男子回了陸羽一個微笑,然後腿輕磕馬腹。
龍鱗駒收到指示以後,毅然決然地朝著讓它感到很是危險的陸羽衝了過去。
陸羽大踏步向前,只是輕輕揮出一刀,就讓那匹千金難求的龍鱗駒掉了腦袋。
至於青年男子的攻勢,自然而然地落了空。
下一刻,龍鱗駒轟然倒地。
陸羽不等青年男子爬起身來,就對著後者的腰背狠狠地踹了一腳。
陸羽將青年男子踩在腳下,用白露刀的刀刃拍打著後者的臉頰,笑眯眯地說道:“瞧瞧,你這不是落在了我的手裡?我沒騙你吧?”
不等青年男子說話,陸羽已是漫不經心地揮了一刀,在青年男子的背上切下足有半兩的肉。
“咦,你這傢伙的血也是紅的啊,我還以為你這黑心肝的畜生滿身都是黑血呢!”
陸羽嘿然一笑,然後又是揮了一刀。
這一次,青年男子再也忍不住了,鬼哭狼嚎起來。
陸羽可不管趴著的這個畜生叫喚不叫喚,又在他的腿內側切了一片肉。
周圍眾人只見這位身份尊貴的公子哥兒在陸羽的刀下,好似一頭待宰的野狗一般悽慘,但即便是捱了好幾刀,這條野狗也沒有掙扎,只是不住地痛呼。
陸羽見青年男子只是痛呼,卻不掙扎,很快就沒了戲耍的心思。
陸羽從青年男子的身上走了下來,慢慢吞吞地蹲到後者的身前,以一種很是怪異的語氣問道:“想不想殺了我?想不想在事後的時候報復我的家人朋友?”
青年男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目露兇光。
陸羽在青年男子的臉頰上割了一刀,然後笑著問道:“說不說?”
這一次,青年男子沒有繼續沉默下去,而是語氣陰沉狠厲地說道:“有種你就殺了我,不然的話,我讓你十族俱滅!”
陸羽清清淡淡地哦了一聲,又在青年男子的另外半張臉上割了一刀,“這樣會不會更好看一些?”
青年男子目光如毒蛇一般盯著陸羽。
顧先生微微收斂戲弄的心思,說道:“陸小子,馬上就有人來了。是走是留,你說個準話!”
“既然已經結下了樑子,那就再玩兒一會兒,反正吃虧的人不是我!”
一語說完,陸羽又豪氣干雲地補充了一句,道:“讓這些外地來的傢伙們,看看北海城的刀到底利不利!”
顧先生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老夫聊發少年狂,我就陪你小子胡鬧一次!”
眾人皆以為陸羽會在闖下禍事以後,灰溜溜地逃離北海城,就算他身後有高人護航又如何?那可是騎著龍鱗駒的主兒,至少也是一方巨擘的存在,遠的不說,這位身份高貴的公子哥兒極有可能就是本州州牧家的公子哥兒,得罪這樣的人,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州牧家的公子哥兒雖然比不上王室那些子弟的地位尊貴,但比那些人多了些自由,那些王室子弟只能在王都裡待著,而州牧家的公子哥兒卻可以在自家的轄區來去自如。
而這些公子哥兒出巡或者遊玩,都會帶上一支數量很是可觀的軍卒,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三千騎的輕騎,一千騎的重騎,一千甲的重甲步卒,而這些軍卒,足以將任何一個府的人屠戮一空。
以這樣的形勢來看,這個很是臉生的少年郎只怕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用,甚至會連累他的親朋好友,更有可能將他的那些無關緊要的鄰居也牽扯在內。
雖然圍觀的眾人在陸羽教訓那青年男子的時候很是暗爽,但他們同樣不喜歡得寸進尺、逆流而上的陸羽,這樣讓他們覺得自己的人生很是糟糕。
下一刻,有人反應了過來,若是這位極有可能是州牧家公子的青年男子死在了這裡,那麼所有的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既然如此,那自己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陪葬?
一念起,數道人影倉皇離去。
接下來的數息工夫,其餘圍觀者也都反應了過來,如潮水一般奔散逃命而去。
不過數次眨眼的工夫,長街只剩下滿地狼籍。
“你看,他們都跑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青年男子微抬眼眸,對著陸羽冷笑道。
“哦?難道他們猜出了你的真實身份?”陸羽笑眯眯地看著青年男子,語氣冷冽如寒冬臘月一般,道:“逞威風抖聲勢可不是你現在該乾的事情,你別忘了,我要你死,你就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