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名字?”上官海棠有點跟不上老乞丐的節拍,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她從來不知道幻界珠可以變幻顏色,並且還能夠自主地飄在半空中。
“世界種子!”老乞丐緩緩地說出了一個名字,當他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語氣給人一種迷幻的感覺。
“世界種子?”聽到這個名字後,上官海棠微微愣了一下,她雖然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但心中不由冒出了一個很是古怪離奇的猜測,沉聲問道:“什麼意思?難道......”
“對,你沒想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老乞丐緩緩地說道:“只要修為足夠強大,只要有足夠的靈氣溫養幻界珠,它就有可能進化為一個真實的世界!”
“真實的世界?”上官海棠聽到這樣的答案,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很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枚變得灰不溜秋的幻界珠,一雙秀目瞪得大大的,問道:“難道還有虛幻的世界?”
老乞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緩緩說道:“這是一件真正的天地至寶,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真正地掌控它,不然的話,上官家只能繼續在這片荒蕪的世界內繁衍生存!”
說完以後,老乞丐口中不停地低聲唸叨著一些上官海棠聽不懂的詞句。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
等老乞丐的喃喃聲停下來的時候,幻界珠又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灰不溜秋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復歸為最初的晶瑩剔透。
但這並不是最神奇的事情,最神奇的事情是隨著那些顏色的褪去,幻界珠的周圍憑空出現了數以百計的金色文字。
這些文字在半空中抖動了數息,然後很有靈性地自動排列成一行行、一列列的文字。
上官海棠只是瞥了一眼,渾身上下便抑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大夢千秋?!”
老乞丐的神情在這一瞬間都不由少了幾分平日裡的遊戲風塵的隨意,多了一抹很少在外人面前顯露的莊重,他鄭重其事地點了下頭,緩緩說道:“這就是上官家的最高功法--大夢千秋,傳聞只要修煉到最高境界,就可以化身萬物,遨遊宇宙!”
“真的是大夢千秋?!”上官海棠頓時眼睛睜得大大的,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喜悅激動,她雖然聽說過大夢千秋的名字,也知道這部功法的來歷及傳承,但是,她並不知道這部功法的內容,更別提什麼修煉了,她現在修煉的幻夢訣只是昔日上官家的一部不入流的功法。
“認真記憶,不要心存雜念!”老乞丐語氣低沉地喝了一聲。
只見他隨手一揮,排列在虛空中的一行行文字便抖動了起來,然後化作一道金光,悉數鑽進了上官海棠的額頭。
等金光消失的時候,老乞丐的臉色立時多了幾分白意,那是汙垢塵埃也無法遮掩的慘白之意。
上官海棠目光迷離地站在原地,臉上不時地浮現出一抹痛苦的神情,似乎在無意識的記憶過程中,她的身體也直覺到了痛苦。
過了很久,上官海棠的眼眸再次恢復了往日的神韻,只是眼底深處有著一抹怎麼也無法掩飾的疲倦。
上官家的大夢千秋雖然只有寥寥的數百字,但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極為貼近大道真理,所以,上官海棠在記憶的過程中,很是耗費心神。
也得虧她是上官家的人,血脈之中殘留著先祖遺傳下來的記憶碎片,不然的話,只怕會被那極為接近大道的真經搞成白痴,甚至是當場死亡!
“別埋沒了上官家的威名,別埋沒了大夢千秋的威名!”老乞丐很是認真地對上官海棠說道:“這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事情,還是上官家的事情,日後你行事的時候,要多思考,而不要為了一時的喜好,去做讓自己遺憾終生的事情!”
“你要記住,上官家的那些族人們,還等著你去解救呢,如果你一直這樣渾渾噩噩下去,那麼他們的苦苦等待值得嗎?他們當年的所作所為值得嗎?”
一連兩問,皆是讓上官海棠啞口無言,半晌之後,她的情緒只剩下羞愧。
她無言,也無顏!
“我要帶你離開這裡,你有什麼要做的事,或者什麼要見的人嗎?”老乞丐問道。
雖然他並不想多此一舉,但有些事情若是不做個了結的話,只怕會對上官海棠的道心有所損壞,甚至會影響到她日後的成就。
上官海棠緊緊地抿著嘴唇,不過眨眼的工夫,她的下嘴唇上已是多了一道很是明顯的咬痕,很顯然,這是她竭力掙扎糾結的真實反應。
她在糾結,她在猶豫,她不想離開北海城,不想離開那個人。
雖然她和那個人認識的時間並不長,雖然她還不是很瞭解他,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控制不住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
過了許久,上官海棠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你若是不想離開這裡,只想與陸羽長相廝守,就當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李嫡仙現在就可以離去!”老乞丐語氣平淡地說道。
上官海棠如遭雷擊,臉上再無一絲血色,蒼白如雪。
有些話不說,就可以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就可以自然而然地繼續裝傻下去,但只要被點破,就算是九天之上的神王仙帝,也沒有任何可以斡旋補救的方法。
上官海棠輕輕向前邁了一步,然後朝著北海城所在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好似要將自己最在意的事物和人都裝進自己的眼底,永生永世都不要忘掉。
“我...我就不去了,您幫我向一個人帶句話。”最後,上官海棠還是開口了,因為她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喜歡那個人,那個人也沒有自己的族人重要,也沒有自己肩上的責任重要。
如果自己已經稀裡糊塗地嫁給了他,那麼她自當盡一個妻子應該盡的責任和義務。
可如今的她,還不是陸上官氏。
她只是她自己,一個上官家的子弟!
“好,你說!”
有著一個很是讓人羨慕的名字的老乞丐的語氣很是清淡,好似他是一尊沒有感情的木頭人,絲毫不在意別離時候的悲傷情緒及氛圍。
“勿念,勿等!告訴他,就當我已經死了,就當我從未出現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