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較量

朝歌工部尚書錢府之中，一名披頭散髮，瞪著通紅雙眼的年輕人正在揮汗如雨。

錢珏看著一旁的作品，雖然他已經嚴格按照蘇凡給的圖紙去製造，各個零件看似嚴絲合縫但就是死活組裝不到一起。

不是這裡塞不進去，就是那裡擰不動，這可急壞了錢珏，

有問題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有問題但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又該如何去解決。

這種螞蟻撓心的感覺正是此時錢珏內心的真實寫照。

萬般無奈之下，錢珏只好趁著夜深人靜偷偷來到蘇凡的府邸，由於蘇凡將圖紙給他時曾特意囑咐不能外洩，錢珏也只好以夜色為掩護悄悄來到蘇凡的家中。

好在蘇凡的護衛是洪三等人，錢珏雖然此時鬍子拉碴，披髮散面，但洪三還是一下子認出了他心中那個書呆子形象的工部尚書之子錢珏。

蘇凡得知錢珏深夜來訪，心中也料到肯定是製作方面出了問題。

其實蘇凡當初將圖紙交給他的時候，就預料到不會那麼順利，雖然錢珏是目前工匠中的佼佼者，但蘇凡讓他做的東西跟製作水平關係不大，關鍵的是製作工具。

為此，蘇凡也提前做了準備。

“蘇兄，在下實在有負所託，今日多次嘗試，但總不能稱心如意，實在慚愧的很”錢珏一臉慚愧的說道。

“錢公子，無需自責，你所遇到的問題我也大概心中有數，我已準備好了解決方法，這是圖紙”

蘇凡拿出一張圖紙交給錢珏。

“蘇兄，這是何物？”

“這個叫遊標卡尺，適用於測量的，你先前製作之時所遇最大問題應該就是尺寸問題了，有了這個工具，定能將製出的零件嚴絲合縫”

蘇凡氣定神閒的說道。

就在此時，洪三來報，宮中來人了。

蘇凡見錢珏連日沉心製造業，此時頂著兩個烏黑的熊貓眼，趕緊吩咐下人收拾出一間廂房，安排錢珏留宿，正好此時宮中來人。

深夜來訪必有緊急之事，蘇凡不敢怠慢，安排好錢珏之後便匆匆去見客了。

來到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蘇凡眼前，正是紂王身邊的李海李公公。

蘇凡頓時心裡有了數，李海親至不是喊自己進宮面聖就是有紂王口諭下達，蘇凡安靜的看著李海，等待他的指示。

“蘇大人，陛下請你去宮中一敘”李海指了指身後的馬車，對蘇凡說道。

“勞煩李公公這麼晚還親自跑一趟”蘇凡客氣的回應道。

“蘇大人，此次召你深夜入宮，可是特意給你備的馬車”就在蘇凡走過李海身邊時，李海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蘇凡頓時心中有些疑惑，紂王半夜喊自己去宮中談話，派個馬車過來接送不是很正常的麼，李海為什麼要用特意二字？

“莫非這馬車有何特別之處？”蘇凡疑惑的問道。

“蘇大人，今日這馬車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這拉車的馬匹不同尋常，此馬乃是異種，生有兩張嘴”李海不動聲色的說道。

蘇凡見李海如此說，本想去近距離看看這長著兩張嘴的馬到底長得什麼樣子，但卻被李海以入宮要緊為由攔下，並一路直接送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的蘇凡還是有些疑惑，無緣無故搞個異種馬來拉自己進宮到底是什麼意思，能讓李海特意提醒的必有深意。

突然蘇凡一拍腦門，不禁啞然失笑，長著兩張嘴的馬，兩口一馬合起來不就是個罵字麼，敢情這李公公是想提醒自己此時紂王召自己入宮是去捱罵的。

蘇凡仔細一想，大抵是錯不了了，前幾日自己信誓旦旦提出了試探之法，那些言官們也在自己的安排下各自忙活這收集妖魔二族的資訊，但自己這邊久久沒有動靜，從時間上看，估計是那些言官忙活的差不多了，又開始打小報告了。

蘇凡無奈，但此時也只能忍著，錢珏那邊還沒準備好，自己豈能貿然出手。

但畢竟紂王還是好說話了，被罵幾句也無妨，反正自己臉皮厚。

一路來到紂王書房，還未等紂王發話，蘇凡便大聲開始請罪。

“陛下，蘇凡知罪”

紂王看著一進門就垂頭喪臉開始請罪的蘇凡，原本憋了一肚子的火也不知如何發洩，只能不鹹不淡的問了句。

“何罪之有啊”

“陛下，蘇凡沒能瞭解清楚妖魔二族的實際情況，貿然制定了談判之法，導致到現在都沒能以必勝之師出使妖魔二族，實在有負陛下期望”

蘇凡認為主動承認錯誤總比被人抓到錯誤要好，這樣起碼主動權還在自己手裡。

紂王看了一眼蘇凡，沒有說話，但安靜的氛圍讓蘇凡心裡有些疑惑，按道理自己主動承認錯誤了，紂王此時應該就坡下驢，罵一頓或者罰點錢以示懲戒。

但這兩樣蘇凡都沒有等到，他等到的還是一句問句。

“你再想想還有什麼過失？”

紂王這麼一問倒是把蘇凡給問糊塗了，最近纏著自己的不就是這些破事麼，若是自己的私事紂王斷然不會半夜把自己喊過來罵，肯定是軍國大事，但蘇凡數來數去，能稱得上軍國大事的無非就是自己談判計劃。

“蘇凡愚鈍，還請陛下明示”蘇凡迫不得以，既然自己想不出來，那就只能問當事人也就是紂王了。

“蘇凡，你身為御史中丞，滿朝御史皆是你的部下，你不好好管教屬下，現在居然連朕的私事也敢管，在朕看來，這些御史比妖魔二族更加可惡”

蘇凡猛然回過神來，自己的緩兵之計恐怕已經被人看破，知道自己現在油鹽不進，便將矛頭轉向了紂王。

而自己又是這些言官的頭兒，他們觸怒了紂王，那紂王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自己，而且自己前段時間還信誓旦旦的說要帶著這些言官們去妖魔二族兵不血刃的要回失地。

現在半天沒動靜，反而自己手下的言官將矛頭指向了自己的頂頭上司，紂王不痛快了那自己這個做臣子的自然也就更加不痛快了。

蘇凡發現這些言官們真是賊心不死，在這麼下去，等那些武將們調兵遣將的工作完成了，自己又會是滿頭的包，而且這次還會加入一名新的選手，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紂王。

事到如今，面對紂王蘇凡只能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由於沒有實物，紂王信不信就很難說了，但說是一定要說的。

不說今晚這關都不好過，看著紂王那副死不罷休的樣子，蘇凡只能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