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頭大的辯論

“蘇小友，老夫今日不與你討論尚書之說，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與你一探究竟”鄭玄緩緩開口，率先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請講”蘇凡面不改色，大有一番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之色。

“今日是你大婚之日，你可知今日的主角不是你？”鄭玄問道。

“哦？既然是我的大婚之日，這為何主角卻不是我？”蘇凡不緊不慢的反問。

“蘇小友，今日大婚之主角是長公主殿下，並非是你，你可認同？”鄭玄繼續問道。

蘇凡神色一凜，聽出了鄭玄話語之中的言外之意。

“鄭大夫所言極是，但既然是我與長公主殿下一同履行的婚約，那我二人便等同於一體”蘇凡沉著應對道。

“好！既然蘇小友承認自己乃是駙馬之身，那老夫有一言你且聽聽看”鄭玄說道。

“自古以來男子娶妻便講究門當戶對之說，成婚之後對於妻子講究的是為婦之道，那今日乃是長公主迎娶蘇小友，不知該講究些什麼”

蘇凡聽聞鄭玄這一席話，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惡意，心中暗罵“嘛則發客”，但此時文武百官都看著自己二人，且鄭玄乃當世聖賢，蘇凡也不好貿然出言不遜。

“還請鄭大夫賜教”

“老夫以為，既然蘇小友當了這駙馬之位，便應該辭去功名，安心待於深宮，輔佐長公主殿下引領天下婦人”鄭玄一字一句的說道。

此時鄭玄說出這一番話，明顯沒有顧忌到蘇凡的顏面，雖說還是以駙馬相稱，但話語中的貶低之意盡顯。

蘇凡此時也是憋的一臉通紅，原本這樁婚事他就是不願意的，不談他是個披著古代人外衣的現代人，就算他是古人，作為一個男子，但凡有些骨氣有哪個願意去做別人家的上門女婿？

此時這樁婚事乃是陛下欽點，在人前眾人不敢私自議論陛下家事，但在人後今後不知會成為多少人的酒後笑談之資。

這些蘇凡心裡怎會不清楚，但此時的蘇凡自身實力也不高，對於王朝雖然重要，但他所處的不是現代人人平等的自由社會，而是萬惡的封建舊社會。

此時蘇凡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紂王看在蘇凡的才華面子上可以容忍，但凡事都有一個度，作為君王無論何人，膽敢觸犯龍顏，下場必然只有一個。

儘管蘇凡手持亢龍鐧，丹書鐵券，護國柱石等神器，但這些既然是紂王賜予的那紂王也能收回。

而此時又來了個口無遮攔的鄭玄，蘇凡已經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正欲出口反駁。

“鄭大夫，蘇凡此人對王朝頗為重要，暫時還不能辭去功名”紂王冷聲說道。

紂王雖然前面一直不說話，哪怕鄭玄強行中斷了婚禮儀式也沒有出言阻止，不是紂王怕了鄭玄，紂王擔心的而是鄭玄背後的無數學子。

而此時鄭玄提出的要求已經是與天下學子差不多重要的了。

紂王得罪鄭玄，失去天下學子的心，對王朝是一大損失，或許數十年才能恢復，但終究是能恢復的。

而若是不得罪鄭玄，依了鄭玄的要求，讓蘇凡辭去功名，從此退隱，十年後的妖魔二族之困該如何解決？王朝或許十年後就不復存在了，要這些天下學子又有何用？

“陛下，還請老夫細說，蘇凡的變革之法固然重要，但並非只有蘇凡可以做，我朝人才濟濟，一人不夠便兩人，兩人不夠便三人”鄭玄絲毫沒有慌亂說道。

紂王暗自搖頭，鄭玄在學問上是一代大家，但對於朝廷紛爭卻是如孩童一般，蘇凡的變革之法當然可以找個人來做，但試問當今朝堂有誰願意來做這個出頭鳥呢。

古往今來有大志曏者不在少數，思想清奇，善於改革的人也不在少數，但為何至今只有蘇凡一人能推動變法呢。

因為改變往往需要不僅僅是志向，想法，能力，更需要的是勇氣。

蘇凡聽著鄭玄的話，感覺一陣頭大，這老頭學問一大把，怎麼就不懂一點人情世故呢。

紂王此時也是一陣無語，鄭玄此時在他眼裡甚至還有些可愛，竟能說出這樣的話語。

“若蘇小友可以接受，老夫這裡有幾名天資聰慧的弟子尚可一試，若是陛下允許，待今日完婚之後，蘇小友便可辭去功名，老夫的那幾名弟子也可交於蘇小友教導，定然不會誤了陛下大事”鄭玄繼續說道。

蘇凡一陣語塞，若是自己辭去功名，那紂王為什麼還要招自己做駙馬？不就是為了能讓自己給皇室打一輩子工麼。現在鄭玄的要求等於是讓皇室包養蘇凡，而偏偏蘇凡在鄭玄話語裡只能是作為一個閒人被包養。

蘇凡不願這樣，紂王更加不願這樣，但鄭玄所說符合禮法，某種意義上來講鄭玄此時雖不曾談論尚書，但間接的卻是在回敬蘇凡的尚書之辱。

蘇凡惡狠狠的看了一眼郭攸，定然是郭攸在鄭玄面前添油加醋了一番，若是那日蘇凡與鄭玄當面辯論，那鄭玄一定能明白，蘇凡之所說並無任何侮辱之意，那時受辱的乃是郭坤，並非尚書。

而此時看鄭玄言辭如此激烈，蘇凡猜想必然是郭攸在鄭玄面前故意誇大其詞，把天下學子的顏面扯了進去也說不一定。

只要如此，鄭玄才會如此這般為難蘇凡。

而紂王此時也是側目看向郭攸，之間郭攸一臉不自在的表情，正忐忑不安的擺弄著一角。

郭攸當初說動鄭玄出世，確實是將蘇凡對尚書的評判刻意誇大了，可誰知順帶提了一嘴蘇凡看不起天下讀書人之後，鄭玄竟二話不說同意了郭攸的邀請。

當時郭攸心想，既然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那也就不在多想，只等蘇凡在自己的婚禮上出醜，自己在一旁看笑話就可以了。

可誰知，今日鄭玄竟提出這等要求，這不但是打擊了蘇凡，更加是打擊了紂王，一旦按照鄭玄的意思行事，那陛下的賜婚就白瞎了，長公主也就浪費了。

此時感受著蘇凡和紂王的兩道目光，郭攸暗道“禍事，禍事”

就在蘇凡不知該如何應對，紂王也一臉陰沉的沉默之時，一道身影從門外緩緩推門而入。

來著不是別人，正是如今聖賢鄭玄的胞弟，有著軍神之稱的鄭憲。

鄭憲面帶淺笑，目光堅定，一步一步走到鄭玄面前，先是對著紂王深鞠一躬。

紂王示意免禮，鄭憲轉而看向自己的大哥鄭玄。

“大哥，好久不見，當年一別，今日再見，你我皆兩鬢斑白，年華易逝啊”鄭憲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