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湖是魚塘，那是祖師爺

見蘇無量的表情，洪久生滿頭黑線，“秦空痕宗師收你為徒時，莫非連這些都沒和你說過？”

“不曾說過。可能當年糟老頭子收我為徒時，可能也只是想隨便找個便宜佔佔吧？”蘇無量語塞。

富家女子是沒傍上，現如今自己好像傍了個大宗師的大腿，這也算是有滋有味，就是走到哪親戚自己冒出來的太多。

對於蘇無量低調的性格來說，這個大宗師徒弟的名聲有些過於地招搖了，這樣不利於他苟活於世，也難以堅守自己的原則。

聽到這，洪久生也坐了下來，將打狗棒放在一側，心態多少也有些崩潰了。

“倒也說了一些。就無非是那些讓我去單挑五大派十大門的事情，其他的還真沒有。”蘇無量眨了眨眼睛，“我師傅的實力在中原武林很強嗎？”

洪久生咧嘴，一臉鄙夷，對蘇無量也是一臉的疑惑，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呃，怎麼說呢。”洪久生揉著雜發，想了想說道：“江湖只有他的名聲，卻不曾見他出過手。”

“之所以江湖人這麼關注他，那是因為他的兄弟斷劍古獨有宗師，也就是你們斷劍山的開派祖師，乃是江湖第一劍。”洪久生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蘇無量若有所思。

江湖人不曾見過糟老頭子出手？蘇無量自己也很好奇，因為他也沒見過老頭子出手，唯一一次還是老頭子正在施展拔劍式。

也就是那次，蘇無量才學來了這一記拔劍式。

“你師兄古江楓此次下山也是為你而來，而且剛入雲州城就擺明了態度，要給你把場子找回來。”洪久生說到這，自己都覺得頭疼。

“找場子？”蘇無量問道，他原本以為自己在門中也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沒想到斷劍山此次為他而來。

不過這樣倒也說得通了，畢竟古月如也不會平白無故為他出手，他覺得自己身上也沒什麼利用價值，那女人高傲無比，應該也不會演戲來騙他。

若只是演戲，那秦志玉的舉動可就更為驚人了，當街給他下跪行禮，如此大禮，也是回味的很......

想到這，蘇無量不禁笑出了聲，一下子覺得自己當年拜師時所受的委屈也平淡無奇了。

“斷劍山兩脈，一脈為斷劍，一脈為天上飛。而你這一脈，其實只有你和你師傅兩個人，就你這實力，日後若是想奪掌門位置我看也不太行......”

洪久生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還以為能聽到些什麼宗師八卦，結果自己反倒被追問了半天。

“一派兩脈？我這一脈就自己一人？怪不得斷劍山對我如此重視，那我也算是燙手的山芋吧？”蘇無量想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若是按照這樣來看，那自己似乎也並不安全，自古門派朝堂都有紛爭，那自己若是回了斷劍山，豈不是也得被針鋒相對？

兩脈為爭奪掌門，出手相殺，別人都有師兄師弟狗腿弟子們啥的，蘇無量孤寡一人，這還怎麼在門派中混？

想到這，蘇無量已然決定，走好自己的路，斷劍山那危險之地，他可是不會去的。

“你這小子，想法挺別出心裁。我大概也猜到為什麼秦空痕宗師會收你為徒了。”

洪久生取下來腰上彆著的葫蘆，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很是享受的砸吧砸吧嘴，一臉猥瑣地看著蘇無量。

“也許是因為老頭子覺得我壽元無量、功德無量，日後在江湖必能有所成就......”蘇無量點點頭，很是贊同洪久生的說法。

“嘖嘖嘖。江湖第一厚臉非你莫屬。”洪久生讚歎道。

蘇無量貼近了洪久生，湊在對方耳邊低聲問道：“說起壽元無量，洪大哥，不知道那些絕頂宗師能活多大歲數啊？”

“小子，慎言！”

洪久生想了想，“命硬的兩百以內，命軟的出世就沒。”

“出世？”

“江湖如同一片魚塘，宗師就是那些大魚，剩餘的一流二流三流不入流高手都是些大小不同的魚。就這麼大一片魚塘，你說要不要爭奪地盤？這片魚塘的水也只有活起來，中原武林的傳承才能不斷。”

“宗師出世，不是聲名遠揚，就是出世隕落，各派都死死地盯著。這也是天上飛秦空痕宗師收徒引起巨大風波的原因，你以為別人會在意你這個臭小子？除了百毒門李卿惦記你，恐怕也沒人把你放在心上。”洪久生多說了幾句。

聽著洪久生的話，蘇無量內心也在思索著，只覺得事情遠比他想的更為複雜，不過聽起來確實有幾番道理。

“我覺得不然。萬一各門派都盯著我身上的功法呢？”蘇無量又問道。

“那你還盯著山神廟的貢品不放呢！江湖人人都知天上飛，你自己又單獨在外，自然有賊惦記著你。”洪久生擺了擺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至於嗎？看你小子還大驚小怪的！

“那我放心了。我這人不同，我喜歡惦記賊。”蘇無量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被賊惦記的感覺真好啊！畢竟出手沒了分寸，也能自我安慰。

洪久生起身，拿起打狗棒，“臭小子，不和你掰扯了。逍遙幫還有事兒，我得回雲州城了，你小子自己機靈點吧！谷南派下毒，天下無人能解。”

“謝洪大哥。”蘇無量起身，抱拳笑道。

洪久生擺了擺手，讓蘇無量止步，“酒也喝了，八卦也說完了，該回雲州城辦事了。”

他將葫蘆別在腰上，輕功一出，匆匆向雲州城趕去。

林中，還能聽到洪久生的聲音：“你小子，別再去山神廟偷吃貢品了，那上邊祭拜的是我派開派祖師逍遙李長生。”

“若是被他老抓住了，那你就只能白白捱揍了。”洪久生的笑聲迴盪在林中，聽著蘇無量頭皮發麻。

原地，蘇無量驚舌，命硬的兩百以內都不死，那這豈不是說很多老傢伙都還活在世上？

自己無意之間，還偷吃了假山神的貢品？

想到這，蘇無量只覺得胯下一涼，不敢久留，也向雲州城的方向而去。

“這江湖，實在是太險惡了......”

“洪大哥，等等老弟，我要去雲州謀個生路！”

蘇無量拼命撒奔，頭也不敢回，生怕山神廟裡追出來一個老頭子，想到老頭子若還會猥瑣地對他笑，簡直生無可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