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雲州城依舊如常,街上仍是車水馬龍。

只是時而能夠聽到有人在低聲議論昨夜客棧劍客殺人一事,據說是有人行竊被雲槍門和百毒門弟子人贓俱獲,結果那人負隅頑抗還傷了百毒門的少主。

這樣惡劣的行徑引起了眾人的大怒,眾人紛紛為百毒門少主打抱不平,覺得那名劍客就是仗著實力強橫出手傷人,還有人紛紛深挖蘇無量的身世明細。

然而,一個最熟悉又最陌生的稱號也漸漸被有心人傳了出來:雲州飛毛賊。

雲州飛毛賊這五個字,對於很多人來說很陌生,但是對於那些家中時常丟一些食材和飯食的人家來說,實在是熟悉的很。

近幾年來,很多人家中的食物都紛紛消失,但家中財物也沒有什麼損失,所以很少有人會在意這件事,但是人們口中也在議論著這個飛毛賊。

為何只借過路費而不偷錢財?這才是眾人最為費解的事情,而這導致很少有人能把雲州飛毛賊和那名盜竊劍客聯絡在一起。

若是真要扯上關聯,那就只有偷竊這一件事可以扯得上,只不過飛毛賊是偷飯,而那名劍客則是偷人錢財。

總之,偷盜,竊賊,飛賊這些不好的名聲,此時都如同幾口大黑鍋一般被蘇無量背上了。

城內,秋寒雪和陳谷生兩人正在街上走著,聽著街上有人提到了蘇無量,兩人不自覺地又停下了腳步。

“你們是不知道,昨夜鬧得可兇啦!那蘇無量,偷了客棧的財物,被百毒門弟子人贓俱獲。結果蘇無量還氣不過將百毒門少主打傷,給人的臉上留下了兩道劍痕。你們說這樣的卑鄙小人,該不該千刀萬剮?”有人用手護著嘴,低聲聊著。

聽到這,秋寒雪衝了上去,提起說話的人領子,羊角匕首直接從袖口滑了出來:“你剛說什麼?再重複一邊,為什麼說蘇無量是卑鄙小人?”

“女俠女俠,手下留情。小人說的句句屬實,昨夜那蘇無量偷東西還傷人,此時城內傳的沸沸揚揚的。您要是不相信,四處問問就知道了。”看著眼前動怒的女子,那人急忙解釋道,眼神還時不時向四周瞟,生怕對方手腕一用力就將羊角匕首扎進他的喉嚨。

陳谷生上前拉開了秋寒雪,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小妹,不要衝動。和這位大哥沒有關係。”

“哼!管好你的嘴!”秋寒雪冷哼一句,轉身離開。

那人眼睛灰溜溜一轉,不再多語,也轉身悄悄離開。

街上,秋寒雪和陳谷生兩人繼續走著,聽著四周有很多人都聊起蘇無量,心情很不是滋味。

“這些人都在胡說蘇少俠......”秋寒雪抿著嘴,眼神很不友善。

陳谷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蘇少俠為人正義,自然不可能如此。但百毒門畢竟算是名門正派,如此的風聲一定也是他們弄出來的,擺明是為了針對蘇少俠。我們兄妹倆勢單力薄,更應該潛在暗處幫助蘇少俠。”

聞聲,秋寒雪也點點頭,他們兄妹倆入城也是因為在城外聽到蘇無量昨夜的事故,這才入城而來。

“百毒門算什麼名門正派?名聲都已經被那個谷都風流男毀了,用毒殺人,強搶民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秋寒雪低聲罵道,絲毫不在意四周人的眼神。

很快兩人悄悄潛入人群之中,沒了蹤跡。

另一邊。

蘇無量待在客棧中,也聽說了自己的光輝事蹟,嘴角微微上揚,覺得有些可笑。

至於如此混淆黑白,蘇無量早已司空見慣了。

他坐在桌前,眼神不時向窗外瞟去,聽著四周的動靜,他用乾淨的布子擦拭著手中的三尺長劍。

他看著劍身上“秦空痕”三個字,陷入了沉思,這三個字究竟代表了什麼意義?

蘇無量自知實力不過三流境界,而憑藉這柄上乘材質長劍,他以一記拔劍式幾乎能夠媲美二流高手。

這樣的寶物,若是流入江湖,恐怕也會引起世人所覬覦爭奪。

現在,蘇無量在雲州城鬧個底朝天,傷了李卿惹怒了百毒門,找到自己所處的地位與層次,才能夠了解自己所能夠得罪也不能得罪的人。

就如同他當飛賊的那些年,有些東西他可碰,而有些東西他碰不得,例如雲家沒有飛賊敢去摸,這也是闖蕩江湖活命的經驗。

雖然蘇無量還未揣測清楚自己在江湖中的層次,但這也不影響他昨夜對李卿出劍。

畢竟在他眼裡,雲楚顏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綁架他的未婚妻,那就是觸碰他的逆鱗,至於雲楚顏認不認,關他蘇無量什麼關係。

“這江湖到有些意思,所謂的名門正派,也不過是披著高尚外衣的卑鄙者。用輿論來壓倒我?我蘇無量倒要看看,這雲州城內莫非百毒門還能一手遮天不成?”蘇無量自嘲地笑了笑,繼續擦拭著手中的長劍。

街上,有的人向蘇無量所在的窗戶處望來,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但他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

他就在這等,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盼望他死,惦記著他的命。

若是死不了,蘇無量睚眥必報。

他手中的劍,就是他給世人的答案。

......

雲家府邸。

雲楚顏氣勢洶洶地衝進了主院,向著正在練槍的雲天而去。

“爹,現在雲州城都傳蘇無量的事傳成什麼樣了?您到底還管不管?如此誹謗一個人,這便是中原的武學聖地所作作為嗎?”雲楚顏很是不滿,她聽街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都在傳蘇無量是卑鄙小人,而且還是雲州的飛賊,作惡多端。

雲天沒有說話,手握長槍不斷地出槍,罡風大起,四周隱約有氣龍的影子出現一般,有低聲的龍嘯傳出。

“爹,您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百毒門綁架我兩次在先,蘇無量救了我兩次,結果他現在被百毒門如此誣陷。難道我們就如此坐視不管嗎?”雲楚顏雙手叉著腰,繼續問道。

院中,雲天一槍槍刺出,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強勢,內力外化為體外游龍仰天長嘯。

“爹!”

“既然您放手不管,那我就自己解決!”

“哼。”

雲楚顏冷哼一聲,轉身就走,離開了主院。

院中,雲天緩緩收槍,表情怪異似笑非笑:“一個毛頭小子,就把雲州城攪個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