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門,沈煜辰把手中拎的屬於南月的袋子遞給她,他沒著急開門,兩人靜靜地站在彼此的家門前。
明滅的聲控燈光下,少年的聲音低沉的聲音傳入南月耳畔。
“小南月,不管你跟父母有什麼矛盾,吵架也好,生氣也罷,下次不可以這麼晚隨意離家出走,如果真的實在氣不過,可以打哥哥電話,哥哥出來陪你,知道嗎?”
南月低著頭看腳丫,陷入沉默。
默了半天,她才喃喃道:“可是你也不會永遠都在我身邊。”
“什麼?”沈煜辰沒聽清,他把頭側著湊近南月。
南月一抬頭,唇間差點擦過少年的側臉,少年的氣息陡然靠近,她一下驚得向後縮了縮,結果前腳絆住後腳,一下失去重心,向後倒去。
沈煜辰眼疾手快地撈上南月的腰,在確認她站穩後,旋即抽手。
南月的臉頓時紅得像煮熟的蝦,心臟彷彿裝了個馬達,從正常的40-50邁一下飆到120邁。
還沒等她平復心跳,便聽到沈煜辰帶著笑意的斥責:
“怎麼這麼笨手笨腳,站著都能被自己絆倒。”
南月:……
她暗自腹誹:還不是因為你,你光是人站在那,她都能找不著北,更何況突然把臉伸那麼近,她沒得心臟病都算不錯了。
南月輕咳了一聲,為了掩蓋自己的尷尬,她別過頭沒去看他,幽幽道:“我是說,你馬上就要高高考上大學了,你不會一直都待在我身邊!”
沈煜辰挑了挑眉:“這不是還有假期?”
南月:“假期就那麼幾天,哪夠啊……”
沈煜辰笑:“難不成你天天都會跟爸爸媽媽吵架離家出走呀。”
南月:……
“沒事,到時候你真的需要哥哥陪你,哥哥就是在南半球,也會立刻買機票回來陪你的,更何況,哥哥就在隔壁L大,坐個車很快就到了。”
南月閃著星星眼:“真的嗎?”
沈煜辰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是他確實會說到做到,對於南月,他確定,如果她真的有需要他的時候,他會立刻出現在她身邊,實在捨不得她一個小女孩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
“那我們拉鉤。”說著,南月伸出小拇指,期待地看向沈煜辰。
沈煜辰失笑:“又來。”
嘴上說著,但他還是伸出了小拇指。
拉鉤,蓋章,一氣呵成。
南月心滿意足地將袋子抱在胸前,意滿離。
“那我回家了。”說完,小姑娘便掏出鑰匙開門,閃身一進,連晚安或者道別的話都沒說,隨著“嘭”的一聲關門聲,樓道里恢復了平靜。
小姑娘那速度,就好像生怕他反悔了似的。
沈煜辰孤零零地站在門前,如果他沒看過的話,小姑娘在關門時烏瞳杏眸裡似乎閃過一抹狹光。
他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覺自己像是上了小姑娘的賊船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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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回家時,已經是十點鐘了。
然而南宏武和許如月兩人都沒在家。
客廳的矮几上留了張許如月寫下的紙條,她拿起一看。
許如月:月月,爸爸媽媽臨時有點事出門幾天,今天的事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沒經過你的同意就看了你的日記本,媽媽感到很抱歉,打你的手機是關機的,記得回到家之後,給媽媽打個電話。
南月深呼吸一口氣,壓住心底再次湧出的委屈。
委屈歸委屈,但電話還是要打的。
她這才把手機掏了出來,找來充電器充電開機之後,立馬撥通許如月的電話。
然而電話那頭,一直響著忙碌的佔線聲。
不用多想,一定是許如月正在和客戶談生意。
她又選擇了南宏武的電話撥通,電話那頭傳來機械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南月原本因為母親的道歉紙條而決定原諒父母的心情,就在這兩通同時都打不通的電話中瞬間破防了。
再次失落、委屈到了極點。
即使是今晚這種情況,他們還是優先選擇了工作,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女兒在外面遊蕩是否會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
更不會在乎這件侵犯了她尊嚴的事情後續該如何安撫作為受害人的她。
在他們眼裡,擺在第一位的只有工作,生意。
你瞧,兩人現在又集體失蹤了,連電話都無法接通。
南月失落地回到自己房間,視線落入剛拎回來的那個超市的袋子。
袋子裡安靜地躺著兩件可愛的圍巾帽子,一個玉桂狗、一個兔子。
她想,幸虧這糟糕的一晚還有沈煜辰的陪伴,還有他給她買的兩條可愛的圍巾。
以至於這孤獨的長夜沒那麼難熬。
當晚,她又給許如月和南宏武撥打了幾通電話,依舊是無人接通。
想了想,她還是傳送簡訊給他們報平安,最後抱著手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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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後,雖然緊張的學習生活得以喘息,但是沈煜辰似乎更加變本加厲地“輔導”她,每天接她放學的時候出的題目一個比一個變態。
她叫苦連天。
某天,她選擇擺爛了,在和沈煜辰一起回家的路上,她戴上耳機,選擇耳不聽為淨。
沈煜辰瞭解她的小心思,沒讓她得逞,直接分明的手指輕輕一拽,小姑娘的耳機線就被拽離了耳朵。
南月幽怨地看向沈煜辰:“哥哥,你饒了我吧,我才初二,離高考還遠著呢。”
沈煜辰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你要知道L大可是全國最難考的大學,不是想上就能上的大學。”
“打小就要開始打基礎。”
南月滿臉黑線:“哥哥,看來你比我更想我考上L大。”
“嗯?難道不好嗎?到時候還可以跟哥哥一座城市,你上大學的時候,哥哥還能時不時去看你。”
其實沈煜辰內心的小算盤是,上了大學的小南月更需要人監督,大學是最能讓人墮落的階段。
很多人高中三年壓力,終於在上大學後得到的釋放便開始放飛自我。
談戀愛的談戀愛,打遊戲的打遊戲,從此荒廢學業。
當然,南月想玩自然是沒問題的,他就怕她上大學之後談戀愛談到一些渣男。
沈煜辰發現,自從認識了南月之後,他年紀輕輕就體會到了老父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