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梁山大營
民警巡邏途中遇“攔路”東北虎 揚州刺史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梁山,橫跨延、丹、同三州之地,乃是西京長安府的天然屏障,山勢雖不險要,卻也高達數百丈,高聳入雲,自河西軍突然從岐州北上,繞過西京,攻陷丹同二州沿河縣鎮以來,西京留守軍的十萬大軍就把主力佈防到梁山的南面和東面,依險而守。這一招果然見效,梁山的朝廷大軍讓高定周如鯁在喉,既不敢迅速東進渡河與河東趙三部會師,又沒辦法一舉大破十萬大軍防守的梁山防線,一時很是尷尬,不過好在之前攻破蕭關的成功讓將士們對高定周很是崇拜,暫時還沒有出現軍心不穩的現象。“王爺,這樣不是辦法啊!”拓跋燕緊緊的鎖著雙眉,衝進了帥帳道,只是,才衝進帥帳,他就一句話憋了下去,只因為在帥帳中,不僅僅只是高定週一人。高定周的身旁懸掛著巨幅的關中河東地形圖,一個三十上下的年輕書生,雙手背在身後,笑意淺淺,這不是高定周新任命的靈州刺史李權嗎?聽得拓跋燕的吼聲,李權轉過頭來,輕笑,拱手道:“這可不是拓跋將軍嗎?怎麼了,火燒眉毛了?”拓跋燕一堆話憋回來肚子,他知道李權可不是普通的文官刺史,他是高定周手下的幾員虎將之一,在靈州本就有數萬大軍,在攻陷蕭關之後,李權又合併蕭關守軍,把靈州的地盤擴大到蕭關,手中可以調動的軍隊不下於五萬,他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會是來見見高定周這麼簡單。高定周有點想笑,他忍著笑瞟了拓跋燕一眼道:“拓跋將軍是否覺得我進退兩難,怕是必敗之局裡?”…拓跋燕無話可說,李權笑了笑,向高定周拱手道:“王爺,末將先回坊州了。”“恩,”高定周明白這是李權有意透露給拓跋燕的,果然拓跋燕聞言眉飛色舞。坊州在哪裡?在西京京畿之北,距西京不過兩百餘里而已,而最為重要的是,坊州好巧不巧就在西京留守軍佈置的梁山防線身後!李權走了,高定周瞪了眼有點不好意思的拓跋燕,道:“就你沉不住氣!”拓跋燕哈哈一笑,抓抓腦袋道:“王爺,這上陣殺敵可不能少了末將,王爺有什麼任務交給俺。”高定周沒好氣的一笑:“倒是有個事你可以去做,只是風險有點大,不知你敢也不敢?”這明擺著是激將法了,不過拓跋燕最吃這種了,雖然知道是激將,仍然拜倒在地昂聲道:“末將敢不從命!”梁山,西京留守軍大營,朝廷一點不敢大意,西京留守吳國公明呈親自領兵來到梁山,他讓軍隊扼守各個要道,每營分為五千人,每條要道設兩處大營,十萬大軍幾乎是把整個梁山各個關隘防守的嚴嚴實實。只是,明呈依然很是不放心,與高定周他還沒有真正的交過手,不過高元卻是他一向敬重的人物,這樣的文武雙全的一國宰相與高定周幾個月交戰以來,非但沒能大獲全勝,反而吃了不小的虧,而自己呢?這個吳國公是世襲來的爵位,當然也曾經領兵,不過若論起經驗來,與高元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也正是因為知道自己逆勢,所以明呈從頭到尾就打定主意要防禦,好在,他手中還有十多萬大軍,也好在梁山地勢雖不險要,卻也是天然屏障,卡在這個關鍵的節點,高定周的河西軍也很難有所作為。只是,高定周未免太安靜了點,明呈接過斥候送來的訊息,高定周的二十萬大軍依然沒有什麼動作,高定周親率十萬大軍駐守汾川,而剩餘的十萬大軍則駐守韓城,與河東趙三的漢王軍聯絡頻繁,不過卻還沒有渡河的打算,明呈皺著眉翻看著情報,他在等,等河西軍渡河,然後反戈一擊,擊之半渡,只是到目前為止,河西軍好像並沒有打算渡河。他們在等什麼?明呈很是疑惑,這不太像是高定周那種果斷的風格啊!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下意識的,明呈的腦海中浮現過這八個字來,只是…高定周軍隊哪裡來呢?他不可能調動自己手中的二十萬大軍,一旦有所動靜,怕是立刻就被自己識破,他的視線順著地圖,慢慢向西望去,會原二州是高定周新奪下的關中二州,此二州戰略地位極為重要,蕭關在手,未來河西軍與關中戰和的決定權就掌握在手中,而從會原二州向西則是隴右,那裡地跨千里,更是難得的根基之地,明呈搖了搖頭,據他所知,此二州高定周的軍隊並不多,不過兩萬人,兩萬人過來,既不能改變攻守,也不能扭轉戰局,同時反而會令會原二州空虛,一旦被自己所奪,那麼河西軍的退路也就斷了,高定周絕對不會從此處撤軍。那麼,只有三邊了,明呈的視線慢慢看向北方,靈州!他的臉色陡然一變道:“參軍,這幾天可有靈州河西軍動向?”參軍明遠,正是明呈的族侄,不過明呈有名的鐵面無私,因此在軍中還是隻論公事,不以叔侄身份處之,明遠翻了翻這些天來的軍情,過了小半個時辰,回道:“稟國公,沒有靈州叛軍的軍情送來。”這一句回答,驚得明呈臉色大變,冷汗順著慘白的額頭緩緩落下,他的雙目漸漸變得無神,明遠大驚,顧不得軍中上下尊卑,上前扶住明呈道:“國公!國公!叔父!叔父!你怎麼了?”明呈顫顫巍巍的哆嗦著,任由著侄兒扶到主座上,癱在了榻上,雙目沒有一絲一毫的聚焦。明遠臉色已然變了,明呈,他的這個叔父,在他們明家有多重要的地位,他是清楚的,沒有這位國公叔父,他們明家必然沒落,咬著牙,狠狠的搖晃著明呈,只求能喚醒這位似乎撞了邪的國公爺…或許是搖晃和呼喊有了作用,又或者強烈的責任感喚醒了神志,明呈雙目漸漸恢復了清明,看到在自己身邊,跪倒在地淚流滿面的侄兒,雖然知道他更多的是心痛家族,明呈還是有了一絲溫暖,推了推明遠,道:“九郎,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靈州叛軍隨時都可能出現在我們的身後,裡刻讓全軍戒備,不得有誤啊!”明遠在明家晚輩中行九,尋常人謂之明九郎,只是明呈卻很少這樣稱呼,軍中更是一直以明參軍直呼,這一聲九郎,既熟悉,又陌生,明遠止住淚,抬眼看向自己的叔父,明呈眉眼含笑,略帶鼓勵的向他點點頭,明遠愣了愣,有點反應不過來自己叔父如此和善的一面,只是,習慣性的令行禁止,他還是按照他的叔父,如今的全軍主帥吩咐出了軍帳,安排警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