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只感覺腦袋一陣脹痛之感,勉強地睜開雙眼後,首先看到的是一束偏冷地微光,心裡正在疑問,突然邊上傳來一陣柔聲。

“你醒啦?”

王銘頓時回憶起自己昏睡之前總總,眼裡狠色閃過,想要坐起半個身子,但這個念頭剛一出現他便感覺渾身上下傳來一股股陣痛。

再一轉頭間他卻是面色一滯。

這溫柔的聲音主人正是同自己共度了險境,被他無辜牽扯進來的孟盈盈。

王銘四周環顧了一番,原來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之中,手上插著不知道什麼液體的管子,腳上更是被打了石膏吊在半空之中。

一旦想動,他的右腳便像被幾百根利刺齊齊扎著一般,臉上剎那便流下冷汗,可見這疼痛是有多劇烈。

孟盈盈原本正趴在王銘趴在床邊小憩,其實她已經守了王銘整整一夜,實在疲憊不堪之下這才選擇短暫休息一下,王銘突然醒來,她便立刻跟著醒來。

喜出望外地看了王銘一眼,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一些憔悴,俏麗的小臉在這一刻看起來有些蒼白,只是在看到王銘醒來之後又湧上一些明亮的光彩。

“我是被她救得?”王銘腦海疑惑中,看著秀髮有些散亂,神情三分憔悴的孟盈盈,心頭突然有些震動。

想起昨夜的大戰,就算是王銘也算是心有餘悸,在最後關頭,李傑臨死反撲居然也擊碎了王銘的生命屏障,那個時候王銘本就已經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可是所是拼著一股狠勁與意志在戰鬥,身子隨時會面臨崩潰的邊緣。

玩家的星級之差還是不可磨滅的鴻溝,若不是李傑最開始的輕敵,與荊棘谷猛虎被寒冰箭限制,那最後的勝負還另成結論。

但事實卻不容改變,縱使有再多的理由他也死在王銘這個二星玩家的手上,在競技場這個充滿爾虞我詐,弱肉強食之地,沒有任何人可以為自己的失敗找理由。

因為如果一旦失敗,那麼你要支付的代價,很有可能便是你的性命。

“我這是在哪?”王銘撓了撓頭,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著孟盈盈,但同時他的心裡也有一股暖流流過,是因為自己才讓她身處險境,但他沒想到孟盈盈不但不計前嫌反而將他帶到醫院。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子,我到底該說她愚蠢還是可愛,但她之前又明明表現出唯利不圖之態...但眼下...”

王銘在心中喃喃,但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多變化。

“這是第二人民醫院。”孟盈盈站起身子,輕輕伸了一個小懶腰,那潔白如玉,不堪一握地小蠻.腰便露出不少,倒是讓王銘飽了不少眼福。

“你怎麼找到我的?是你把我帶來的?”王銘終於還是問了這句話,問這句話時他的喉嚨都忍不住有一絲顫抖。

其實就算他不問,孟盈盈也會告訴他,這樣一個讓王銘欠人情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放過。

孟盈盈回憶了片刻之後,眸子裡有了一絲怪異之光,看向王銘的眼神也多了一絲古怪。

“我跑了之後,就立刻找來我們公司的人,但等我到了濱河路的時候,已經不見你的蹤影了,給你打電話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當時把我嚇壞了...”

王銘聽到這裡略一點頭,他跳河橫渡,手機還能使用就怪了。

孟盈盈倒了一杯熱水,輕輕抿了一小口繼續道:“我們又在附近不少地方找一遍,但都沒有發現你,我當時都有了放棄的心思了,但就這時候一個不認識的人給我打了電話。”

王銘聽到這裡整個身子驀然一震,他總感覺這個電話隱隱之間與他有著莫大聯絡。

“我接了電話後,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陰陽怪氣,很不舒服,但他開口就說你在天和大橋的對面底下的棧道上,讓我過去接你。”

“你是說,你能找到我是因為這個陰陽人給你打的電話?”王銘眼裡精光爆閃,他立刻翻找起昨夜的回憶,但不論他怎樣回想記憶中也不曾出現過其他人。

在那附近,分明只有他與李傑,更別說是認識他的人了,就算真的有認識他的人為何又會大費周章地給孟盈盈打電話,而不是親自將他送到醫院呢?

“對呀,當時我太著急了,我也沒想太多,估計是開始那些追我們的人打來的電話,等我過去了才發現那裡只躺了你一個人,而且你全身都溼漉漉的。”

孟盈盈輕聲說道,言語中有一種怪異的味道,她也感到有一絲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裡,對她而言,王銘平安無事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每當她想起趴在王銘的肩上,而後者揹著她一路狂奔的時候,她的臉上總是情不自禁地染起一道紅霞,她幾次想要在心裡抹去這奇異的感覺,但反而記得越來越深刻。

“哦,對了,我跑了之後,你是怎麼跑出來的?”她試探地看了看正若有所思的王銘,隨後拿起杯子,她的貝齒輕啟,輕輕咬在杯子邊緣,擋住半張小臉,又有些不敢看王銘的表情。

王銘心知她遲早會問這個問題,也沒有打算隱瞞,淡淡道:“我跳河跑了。”

“啊?”孟盈盈像是聽錯了一般,端著杯子的手陡然一抖,含在嘴裡的水更是直接噴了出來,索性並沒有多少落在床上,她用看怪物地眼神盯著王銘。

“怪不得,我就說...”

王銘眉頭微微一皺,平靜看了她一眼道:“有什麼問題嗎?”

孟盈盈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你說有什麼問題,你知道濱河路要跳到河裡有多高嗎?真是不要命了,我看你就是一個瘋子,肯定上輩子也是一個瘋子。”

王銘聞言卻是一愣,這一愣之下,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摸了摸鼻尖想要張口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微笑忍住,沉默不語,只是心裡正暗道:“你還真說對了...”

“醫生說你輕微腦震盪,右腳骨裂,居然從那麼高跳到河裡還能游到對岸,你真是...”孟盈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說些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是啊,在她看來這王銘有點太過變態了,明明是一個在校大學生,但為什麼能擁有這般誇張的身體素質,打起架來簡直就是一臺專業格鬥機,和她對話的時候又滴水不漏,狡猾如狐,城府簡直不像這個年紀改有之人,而且他還招惹到當地黑幫,種種以上看來,也算是有點傳奇色彩了。

王銘當然不會了解到她此刻複雜目光中的意思,因為他現在心思正集中在那被給孟盈盈打去電話的神秘人身上。

說實話,他之前和李傑對戰時就有猜測,也許這李傑並非是存心針對於他,或許在他的背後還有人。

王銘甚至懷疑,給孟盈盈打來這個電話的人,說不定就是這李傑背後之人。

不然他實在是想不通當時沒有其他玩家在場,周圍也是沒有人煙,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知道王銘的準確位置,又怎麼可能給孟盈盈打去電話。

除非這人有千里眼,順風耳。

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其實早就事先知道了王銘會在這那個位置出現,李傑會在那裡阻擊王銘正是他一手安排好的,又或者他有什麼特殊的監視手段,能知道李傑的一舉一動,從而瞭解到王銘的動向。

但他既然派李傑前來阻擊,可又為什麼不取他的性命,反而是讓孟盈盈前來救他。

怎麼也想不明白,王銘漸漸感到有一些頭疼。

或者這神秘人沒有想到李傑會失手被王銘反殺,所以才不得不改變策略,亦或者是這神秘人覺得王銘有什麼特殊的利用價值?

競技場的玩家一向利字當頭,沒有足夠的利益,沒有留下禍患的必要,這也是競技場普遍存在的一個現象。

王銘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是李傑背後的人,那實力至少也在五星之上,王銘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心裡打定主意,那神秘人若是就此作罷也就算了,王銘不介意冰釋前嫌,畢竟這神秘人也沒有留下什麼暴露身份的蛛絲馬跡。

可若是他一意孤行,還要繼續打王銘的主意,那李傑的下場就是他最好的參照。

雖然王銘現在肯定不是那神秘人的對手,但在這瞬息萬變的競技場中,在這充滿驚險與機遇的競技場中,一切都不是一個定數。

而且經過這次之後,王銘發現他在現實中的警惕性還是放鬆了不少,不然斷沒有可能被那神秘人算計至此。

眼下生命屏障破碎,七日之後方才能重新凝聚,只要在這段時間裡不進入競技場一切都還好說,因為如果現實中生命屏障破碎,那麼在進入競技場時自己就可以說是裸奔了。

這也是為什麼玩家在現實中若是被擊破生命屏障會變得脆弱不堪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他內心暗暗祈禱,一定不要在自己尚未恢復的時候進入競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