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方拉著陳金花的手，走了出去。
陳金花皺著眉頭，一臉的不爽，嘴裡念念叨叨地罵道：“她要不是在電話裡騙我下午警察會來抓我，誰願意來這種鬼地方？”
何泰方停下腳步。
他們站的這地方，離店鋪有一段距離遠。
何泰方板著臉，“昨晚那個小偷，到底怎麼回事？”
陳金花不敢對上何泰方的眼睛。
“是不是你乾的？”何泰方又問。
陳金花眼裡蓄滿淚水，委屈道：“你在質問我？我養你這麼大，你就為了別的人，來質問你媽媽？泰方，我可是你親媽媽啊！她算什麼東西？”
“你跟爸養育我成人，這是你們為人父母的責任。將來，你們老了，我也有義務給你們養老。”
何泰方頓了頓，“可能遠遠償還不了你們的養育之恩。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我也需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小家庭，不可能因為你是我媽，我就為了你捨棄所有的現實生活。”
何泰方眨也不眨地盯著陳金花蓄滿淚水，一臉委屈的臉龐，“媽，所以請你不要再這麼自私了。人不可能一輩子原地踏步的。”
陳金花吸了吸鼻子，何泰方說了很多，但是她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她咬牙恨恨道：“我養你這麼大，不圖你報恩，現在你被外面的女人魂都勾走了，我不可能不管你。我告訴你，有那個女人，你就別認我這個親媽了！”
陳金花氣呼呼地往前走去。
何泰方立在原地，冷漠地望著陳金花走遠的背影，也沒有追過去的意思。
陳金花走了幾步，停下腳步，回頭吼他一句，“泰方，你還傻愣著幹嘛？跟媽回去。”
“你自己回吧。”何泰方淡淡地說了一句，就站在原地，手往兜裡一摸索，掏出煙盒，叼了一根菸在嘴裡，點燃抽了起來。
他深深地一口煙，仰頭吐出濃濃的煙霧，仰著頭，眼神冷寂落寞地望著一圈圈的煙霧。
天空還很藍。
很晴朗的天氣。
風從遠方刮來，一下子就把煙霧給吹散了。
陳金花返過來，伸手一把粗魯地攥住何泰方的手腕，“你是我兒子，你必須聽我話，跟我回家！”
陳金花情緒有些失控，聲音尖銳地嘶吼道。
四周圍的路人都奇怪的看向他們，何泰方肖像他爸何向德多一些，跟陳金花瘦削尖酸的嘴臉不像，很多人都琢磨著他二人的關係。
在菜市場馬路這附近拉拉扯扯的，畫面很奇怪。
何泰方留意到四周圍的看熱鬧眼神，他有點不耐煩，但是面前的陳金花只達到他肩膀高度，年齡增長，讓她面龐佈滿皺紋，何泰方心軟了下來。
“我送你回去，有什麼再說。”何泰方嘆息道。
陳金花吸了吸鼻子，一臉得勝的笑意，嘲弄的眼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服裝店內的李桃桃。
何泰方攔了一輛三輪車，帶著陳金花上了車，說了目的地，就把眼睛一閉，根本不搭理陳金花。
反而陳金花有些趁勝追擊的意思，坐在車內喋喋不休，沒完沒了。
何泰方聽得不耐煩了，就是一根菸接著一根菸抽得很兇。
街外面的吵鬧聲停了。
李桃桃朝外頭看了一眼，圍攏湊熱鬧的人都逐漸散去了，她正好看到何泰方跟陳金花坐上車的身影。
“就這種婆娘，要不是泰方人品不錯，我真想勸你趕緊逃得遠遠的。”黃雪喝了一口熱牛奶，語氣不爽的說道。
“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有人送禮物，居然只送了兩根香蕉。”黃雪嘲弄地歪唇笑著說道。
眼睛充滿了鄙夷之色。
“胡蘿蔔，比起來，你媽媽對我還算大方了。至少還送過我一對傳家玉鐲子。”
黃雪說話間，眼神落向胡總，感慨道。
有時候，真是靠比較，才知道身邊是人是鬼。
胡總嘿嘿笑了兩聲，他自然覺得自己媽媽好了，只是黃雪跟自家老媽因為“生孩子”結下恩怨，胡總從來不敢在黃雪面前嘀咕自家老媽的半句好話。
黃雪站起身。
胡總問道：“去幹嘛？”
他都已經準備黃雪一聲令下，他就把帶來的這兩袋零食物品收拾一下，一樣不剩地拎著跟黃雪回家。
“桃桃，借你電話，我打個長途電話啊。”黃雪打了聲招呼，她知道李桃桃會同意，也不等她回答，就走過去電話機邊上。
她按了幾個數字鍵，突然停住了，看向胡總，“你家電話多少？”
胡總湊上前，接著按下了一連串號碼數字，他老家的電話，早已在心裡背得滾瓜爛熟。
電話撥通以後，胡總立刻就把電話聽筒塞到黃雪手上，似乎生怕黃雪心生退意。
“喂？哪個啊？”一名男人用很濃重的家鄉口音詢問道。
黃雪在胡總老家待過一段時間，她是個極為聰明的女子，胡總老家話她基本都會講。
“我是黃雪，你給我喊我公婆來接電話，我一會再打過去。”黃雪用老家話說道。
胡總老家沒有安裝電話，因為距離村頭小賣部***常都是打到小賣部，讓老闆幫忙喊人。
每次通話結束，就拿點錢補償給小賣鋪老闆。
靠這接聽電話生意，小賣部老闆也賺了一些。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黃雪按了一下重播鍵，電話機滴滴滴響起號碼自動輸入的系統聲音，過了一會就接通了。
“黃雪啊？你們兩口子又去哪裡旅遊了？什麼時候回老家啊？”電話那端傳來胡總老父親的蒼老渾厚的聲音。
“公公，我們在富源村這邊買了房子。”黃雪說道，“以後有機會接你們來這裡玩。”
“啥呢？買房啦？老家都有房，花那個冤枉錢做什麼？”胡總老母親聽到了，一把奪過電話聽筒，痛惜的說道。
“婆婆，我懷孕了。”黃雪輕輕地說道。
胡總老母親懵了。
“是我兒子的種嗎？”胡總老母親反應過來，緩緩出聲擔憂地問道。
老家的一些老中醫也告訴過她，夫婦要是懷不上孩子，肯定是有一方身體有毛病的。
現在都結婚這麼多年了，兒媳婦黃雪懷孕了，這說明……黃雪身體沒問題，兒子胡總身體可能有毛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