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桃這會也確實感覺餓了,就拉著沐甜珍一同去廚房,看有什麼食物都可以湊合著填飽肚子。

“奶奶呢?”李桃桃問。

沐甜珍只打算煮她們兩人的份。

“奶奶只吃早餐跟中餐,從不吃晚餐,更別提夜宵了。”對她的奶奶,沐甜珍是打從心底深處感到佩服的。

“要不要給你男人多煮一點?”

先前何泰方把喝進去的藥都吐出來了,現在又在泡藥澡,老嫗沐宿已經睡著了,也沒法知道何泰方能不能吃點東西。

這風險,李桃桃也不敢去賭。

“不用了。”李桃桃道,“就我們兩個吃就行了。”

沐甜珍吧唧著嘴:“我特想吃學校附近那家酸辣粉耶。”

李桃桃笑著打趣她,瞧見鍋裡的水都燒開了,她抓了兩人的份量米線,扔入鍋裡,又剁了些肉乾下去,放了把野菜,頓時米線香氣撲鼻。

沐甜珍湊過去,用力地用鼻子嗅了嗅。

“真的餓了,白水煮米線,咋都這麼香。”沐甜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鍋裡,在李桃桃眼裡就變得跟三歲小孩似的,惹得李桃桃一陣笑語打趣她。

“哪個時間,你來我老家,我帶你天天吃香喝辣。”李桃桃熱情邀請道。

“現在怕是不行,等我畢業了吧,到時候去你老家那邊旅遊。”沐甜珍規劃著時間表,說道。

鍋裡的水咕嚕咕嚕冒泡。

沐甜珍叫道:“等會,我有個老鄉送了一瓶秘製辣椒醬,那可是靈魂調料,我滴兩滴下去。”

她從櫥櫃頂部,踮著腳,把那瓶辣椒醬取了下來。

“你能吃辣不?”突然想起這茬,沐甜珍抱著辣椒醬,盯著李桃桃問道。

直到看到李桃桃點了點頭。沐甜珍歡喜的像個孩子,李桃桃看著她開心也覺得心情愉悅。

沐甜珍一邊舀了兩大勺辣椒醬放入鍋裡,一邊笑眯眯的說道:“一會你就知道了,可好吃了!加了這靈魂辣椒醬,味道一點都不比酸辣粉差。”

加了辣椒醬的米線,溢位來的香氣,確實很惹人嘴饞。

只是李桃桃沒想到沐甜珍吃辣的程度,跟她這個普通人的起跑線不在一處。

僅僅只是添了兩大勺,但是足以炸裂李桃桃的胃,她嗦了一口米線,猝不及防地被嗆得一陣猛咳。

“還是添到碗裡,味道才夠啊。”沐甜珍又挖了兩大勺新增到碗裡,攪拌了一下,嗦了幾口,她心滿意足的眯著眼睛一臉陶醉。

只是李桃桃那一陣咳嗽聲,讓她狐疑地看向李桃桃。

“吃那麼急做什麼?”沐甜珍吐槽道。

“好辣。”李桃桃大著舌頭,臉紅耳赤道。

“沒有啊。”沐甜珍夾了一筷子米線,嗦了一口,咀嚼了起來,又喝了一口浮著紅油的湯水,吃得她心滿意足,一臉笑容。

李桃桃沒再說話,默默地吃著,被辣的頭上冒出一片片汗水。沐甜珍吃得胃口大開,把鍋裡剩下的米線清湯全都包底了。

這一頓飯,她那一瓶秘製辣椒醬都已經吃掉一大半,這下吃飽喝足的沐甜珍開始又心疼起來了,抱著辣椒醬一陣碎碎念,墊著腳尖把辣椒醬擺到櫥櫃最高處。

分別後,李桃桃回到屋裡,何泰方趴在浴桶邊沿,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但她一踏入屋內,何泰方又睜開了眼睛。

“時間到了嗎?”何泰方隱忍著疼痛,沉聲問道。

李桃桃看了眼腕錶的時間。

“還差半個小時。”李桃桃照實說道。

何泰方閉上眼睛。

李桃桃瞧他如今意識清醒了許多,不由問出了心底的困惑,“你到底是怎麼出車禍的?那個陳思情又是什麼時候在你身上動手腳的?”

何泰方將兩手臂沉入浴桶裡,只露出腦袋,後腦勺懶洋洋地靠在浴桶邊沿。

“能抽根菸嗎?”

何泰方感到煩躁,煙癮也犯了。

李桃桃搖頭,“你忍忍,奶奶都睡了,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抽菸。”

何泰方嗯了一聲,他沒有急著回答李桃桃先前的問題,沉默了好久,就在李桃桃以為他不打算回答了,他的聲音才很突兀地響了起來。

“那天我快到家,一輛麵包車朝我攆了過來,後來我就失去意識了。至於那個麵包車司機,聽小姑說,他畏罪逃了,也不知道下落。”

何泰方似乎不信任小姑何向欣的說辭,語氣裡充滿了質疑。

李桃桃道:“這麼巧嗎?”

何泰方道:“等回去以後,我找人調查一下。”

“那被下蠱的事情呢?”李桃桃始終很介意,在他被迷惑的這些日子裡,他跟陳思情之間的曖昧互動,著實刺痛了她。

如今回憶起來,李桃桃仍覺得十分噁心。大概也是她處女座天生有潔癖,很難容忍伴侶有任何背叛的行為。

如果不是曾虧欠過何泰方,真想要換個乾淨的伴侶。

何泰方不知道李桃桃心裡對他的複雜情愫。他仔細地去覆盤先前發生過的種種事情,只是無論他怎麼絞盡腦汁地回憶,始終想不起來究竟是何時中招的。

他回答不了一個問題,邊朝著李桃桃看過去,只是李桃桃臉色不好看,何泰方不得不出聲說道:“等回去以後,我找人調查。”

李桃桃認真地問道:“那幾天,你是不是真的有愛上陳思情的感覺?”

何泰方猛地搖搖頭。

“我寧可打光棍,也絕對不可能娶陳思情!”何泰方一口氣說道。他抗拒娶陳思情的念頭一直都很強烈,李桃桃甚至懷疑就是這股強烈的逃生欲,才會讓被下蠱的何泰方願意憑藉一時的意識清醒,跟著她不辭千辛萬苦,跑來了雲省求醫。

李桃桃看了眼腕錶,半個小時了。

“你可以出來了。”李桃桃背過身,說道。

何泰方從水裡站起身,用毛巾擦乾了身體,穿上了那身穿了好幾日,都已經有點酸臭的衣服。

畢竟是窮鄉僻壤之地,離鎮上還得半個小時的車程,何泰方也沒有太強求。

“你去睡床上。”何泰方把浴桶抱了起來,“我把水倒了,一會進來睡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