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先生等人互相交頭接耳了一番,最終作出了一個重要決定:

“執政官,我們不會錯過對東南亞的投資,這是母庸置疑的,但同時也請您體諒一下我們的處境,我們不可能拿全部的身家性命冒險,除非……”

“除非什麼?”

張昊連忙追問了一句。

“除非執政官您…您能確定有第三個任期,我們才會全面轉向東方。”

摩根先生毫不掩飾道。

張昊對此並不感到意外,這幫大財團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比鬼還精,根本指望不上他們。

“如果沒有第三個任期呢?你們就這麼打算一直隱忍下去?”

本·沃爾頓無奈點點頭:“執政官,這件事不能怨我們,是紀樟秋違背諾言在先,我們所求不多,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紀樟秋破壞了我們西方和你們東方之間的信任基礎,他雖然拿走了中東油田,但毀掉了聯邦最基本的契約精神。”

“一個世紀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紀樟秋未來肯定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他是聯邦有史以來最失敗的執政官。”

眾人紛紛附和道。

張昊表面上一副贊同模樣,其實心裡壓根不以為然,他算是看明白了,這群既得利益者只在乎自身利益,一點也沒有大局觀和社會責任感。

難怪紀樟秋會選擇重拳出擊。

當然了,如果沒有夢境裡的經歷,他可能也會變得跟眼前這些人一樣,一樣的貪婪,一樣的不食人間煙火。

“諸位,你們的遭遇我很同情,未來如果有合適機會,我會補償大家的。”

張昊開始畫起了大餅。

羅斯切爾德女士精神一振,迫不及待道:“執政官,這是您的承諾嗎?”

“當然,咱們是盟友關係,我肯定會站在你們這邊的。”

張昊毫不猶豫道。

“那我們能重新拿回中東油田嗎?”

阿爾諾先生眼中充滿了希望。

“中東油田?”張昊搖搖頭,“呃,我不想欺騙大家,這是不可能的,即便我掌握了實權,也沒辦法幫你們把分出去的蛋糕再拿回來。”

“那執政官您說的補償是……”

“能源行業有新舊之分,我覺得大家應該把目光適當放遠點,不要老是盯著傳統能源行業。”張昊意有所指。

羅斯切爾德女士脫口而出:“執政官,您說的是新能源?”

“沒錯。”張昊笑著點點頭,“諸位如果看過我的背景資料,應該會發現,我曾經投資過一家新能源公司。”

“是不是曙光新能源公司?”

“對,就是這家公司,幾位如果感興趣,可以投資一二,說不定將來會有意外驚喜。”張昊極力蠱惑道。

現如今,這些大財團窮得只剩下錢了,能騙一點是一點。

摩根先生擺擺手:“執政官,可控核聚變幾乎可以說是天方夜譚,現在還遠不是投資的時候。”

“摩根先生,錦上添花怎麼可能比得上雪中送炭?況且,這兩者之間的收益比,絕對是天差地別。”

“執政官,就目前大環境而言,我們只想做最有把握的生意。”

摩根先生很清醒。

今時不同往日,他們已經沒有資本來試錯了,而且可控核聚變這個專案,難度太大了,著實有些不靠譜。

張昊無奈搖搖頭:“可惜了,想當年以喬布斯和馬斯克先生為代表的眾多前輩們,他們對於創新孜孜不倦的追求,直到今天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咳,執政官,可控核聚變的投資週期太長了……”

“行啦,我隨口一說,既然你們不願意投資,那就算了。”

張昊直接打斷道。

如此過了半個多小時,閉門會議正式結束,張昊親自把眾人送出了酒店。

摩根先生等人是坐同一輛車來的,回去的時候同樣也是一起的。

一車上,羅斯切爾德女士便忍不住開口道:“摩根先生,您覺得執政官值得信任嗎?”

摩根先生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阿爾諾:“阿爾諾,我們當中,你跟執政官最熟,你覺得呢?”

“一半一半吧!”

“怎麼說?”

“張昊這個人,絕對沒有大家想得那麼簡單。”阿爾諾先生嘆了口氣,隨即解釋道:“據我所知,他在當執政官之前,透過各種途徑,總計向官方捐出了價值數千億的物資。”

“這個我聽說過,張昊好像捐了幾百萬噸的糧食,不過話說回來,即便他不捐,這麼多糧食也保不住。”

沃爾頓先生立馬附和道。

他們家族本身就是從事零售行業的,沒有人比他們更懂官方對於糧食的急迫性和重視程度。

幾乎可以用錙銖必較來形容。

阿爾諾搖搖頭:“這只是其中之一,後面還有很多類似的桉例,這麼說吧,他這個人跟咱們有些不一樣,跟官方走得很近,要不然紀樟秋也不會選他當接班人,總之咱們要小心。”

“應該不至於吧?如果聯邦全面轉向社會主義,他同樣無法倖免,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如此愚蠢的人。”

羅斯切爾德女士頓時眉頭緊皺。

阿爾諾聳了聳肩:“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管他是怎麼想的,咱們都要做好防範,東方人不可信。”

“阿爾諾說得也有道理,靠人不如靠己,咱們還是小心點為好。”

摩根先生一錘定音道。

羅斯切爾德女士咬了一下嘴唇,緊跟著又詢問道:“那他說得那個超級避難所,是不是真的?”

“我看懸,幾千萬人避難所,想想都知道不可能,明顯是誇大其詞,依我看能夠容納幾十萬人就算頂天了。”

阿爾諾搖了搖頭。

沙特財團的阿卜杜拉,則是持不同看法,他忍不住插嘴道:“我覺得執政官不像是在撒謊,也許這裡面有我們不知道的隱情。”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避難所還沒建好,暫時不急,咱們慢慢打聽就是了。”摩根先生擺了擺手。

沃爾頓先生最後總結道:“咱們不用理會執政官,原有計劃不變,接下來的幾年全力開發剛果盆地,爭取早日把總部搬過去。”

“老沃爾頓,萬一張昊對咱們產生不滿,全面倒向範禎祥,那咱們的努力可就全白費了。”

阿爾諾先生擔憂道。

“嗯,你說得也對,執政官不是想讓咱們投資東南亞嗎?那咱們每家投資一個小專案,就當是配合他的工作了。”

沃爾頓先生提議道。

摩根先生連連點頭:“那就這麼決定了,每家至少投資一個億,總投資額儘量控制在一百億以內。”

“行!”

“沒問題!”

……

兩天後,歐非峰會正式開幕。

會議一連開了三天,張昊全程打醬油,他對開發剛果盆地興趣不大,打心底認為沒必要,有重複建設之嫌。

不過,歐羅巴人卻很重視。

在會議過程中,歐羅巴人制定了詳細的開發計劃,整個計劃分為三步走,總共需要耗時三十年。

根據規劃,建成後的剛果盆地將是改善居住環境、最佳化城市佈局和空間結構的新動能、新引擎,同時也是所有歐羅巴人的新家園,是最後的希望之地。

會議結束後,考察團繼續北上,於十月初踏上了歐羅巴的土地,第一站就來到了直布羅陀海峽的門戶:

阿爾赫西拉斯。

今年剛好是聯邦成立一百週年,加上再過幾天就是解放日了,張昊準備在阿爾赫西拉斯舉行一場慶祝活動。

當然了,由於條件有限,慶祝活動主要分為兩個部分,首先是十年一次的大閱兵,然後是群眾大遊行。

不過在解放日到來之前,歐羅巴大區的現任主席奧馬爾主動找上了門,並且扔給了他一個大麻煩。

“什麼?你們想在直布羅陀海峽上修建跨海大橋?”

“執政官,這幾年氣候越來越冷,以去年為例,從十月初到次年的六月底,整個直布羅陀以北的海域都會被封凍住,船隻根本無法航行,只能透過陸路交通,而直布羅陀海峽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一道天塹。”

“直接從冰面上透過不行嗎?”

張昊皺了皺眉頭。

“行是行,不過很危險,而且其中依然有三四個月無法通行,因為冰層厚度不夠,加上還有其它麻煩,總之嚴重影響了通行效率,建橋是最佳選擇。”

奧馬爾主席連忙解釋道。

張昊鬆了一口氣:“能通行就好,我建議你們暫時忍耐一下,中央目前財政困難,根本抽不出資金支援你們。”

“執政官,真不是我無理取鬧,這座橋無論如何都要建,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否則會嚴重拖累歐非兩地的經濟。”

“中央沒錢,你讓我怎麼辦?”

張昊攤了攤雙手。

“執政官,我們已經籌集到了三分之二的資金,中央只需幫我們解決三分之一就行了。”

“是嗎?這座橋總預算多少錢?”

張昊隨口詢問道。

奧馬爾拿出一份檔案:“總預算2400億,我們花了幾年時間籌集了1500億,還差最後900億。”

“上千億?不行不行,太多了,中央掏不出來。”張昊連連搖頭。

“執政官,我上個月剛從首都回來,首都這幾年發展太快了,各種大小基建專案層出不窮,而且不僅如此,整個大首都圈同樣不逞多讓。

我們不求有相同待遇,只希望中央不要偏心太嚴重了,歐羅巴和非洲也是聯邦的一部分,不應該被忽視。”

張昊撓了撓腦袋,強行解釋道:“奧馬爾主席,你這麼想就有些太片面了,東方人口多,人口規模幾乎是歐羅巴的三倍多,基建專案多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不否認這一點,但直布羅陀跨海大橋同樣也是亟需,我們希望中央能理解一下,伸手幫幫我們。”

“這個嘛……”張昊頓了頓,試著給出了一個建議:“我記得你們這邊很多能源公司,一個個的實力雄厚,透過中東油田發了大財,我覺得你們可以跟這些公司商量,看能不能拆借一下資金。”

“執政官,我們已經跟他們拆借過了,要不然您認為這1500億是怎麼來的?”奧馬爾主席滿臉苦澀道。

“怎麼就借了這麼點?”

張昊疑惑道。

奧馬爾揉了揉太陽穴:“執政官,如果是去年,中東油田還在,當然沒問題,可是眼下,那些能源公司普遍損失慘重,對於投資變得異常謹慎。

要不是我們拿出了大橋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這1500億都不一定能留住,如果能借到錢,我也不用跟您開口了。”

“這樣啊,明年首都準備重開證券交易市場,要不你們乾脆發行債券吧?”

張昊想了想提議道。

“執政官,經濟危機的打擊還沒緩過來,900億不是小數目,民間根本無法湊集到這麼多的資金。”

“先試試唄,不行我再幫你們想想其它辦法。”張昊故意推脫道。

奧馬爾主席聞言,咬了咬牙:“執政官,要不您乾脆包了這900億?如果900太多了,500億也行啊!您放心,本專案絕對是一個收益豐厚的優質專案。”

眾所周知,執政官是有名的大富豪,身價幾千億,掏500億出來雖然有難度,但並非完全不可能。

“咳……”

張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真是活見鬼了。

奧馬爾主席繼續勸道:“執政官,我說得都是真的,有了您這500億,再發400億的債券,想來應該差不多了。”

“不行不行,剛才你也說了,這麼好的專案,我身為執政官,需要避嫌,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張昊很快想到了藉口。

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執政官,您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大不了我親自上電視臺幫您解釋,我相信全聯邦的人民會理解的。”

奧馬爾哪能輕易放棄。

張昊敲了敲桌面,苦笑道:“我看不如這樣吧,回頭我幫你聯絡一些大公司大集團,看能不能說服他們進行投資。”

“把握大嗎?”

“你放心,我在聯邦商界還算有幾分薄面,咱們能湊多少是多少,最後你們再想想辦法。”

張昊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謝謝執政官!”奧馬爾主席心中一鬆。

張昊突然想起夢境裡的一件事,忍不住提醒道:“對了,如果修建大橋難度太大,可以試著換成海底隧道。”

夢境裡,歐羅巴人最終選擇的是海底隧道方案,據說是因為建橋難度太大了,不得不中途更改了方案。

“呃,我們之前也有想過建海底隧道,但海底隧道花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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