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

軍營便到了。

林天向守門計程車卒揮了揮手,打過招呼後,沒有絲毫耽擱,徑直朝著中軍大帳走去。

“啟稟諸位大人,林大人到了!”

隨著士卒的稟報,正在中軍大帳中商議事宜的眾人,頓時變得坐立不安起來。

“參見主公!”

“見過林大人!”

當林天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中軍帳前,頓時拜倒了一大片。

不過,

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朝林天行這麼大禮的!

示意眾人都起來之後,林天看著面前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好奇的問道:

“邢校尉,身旁這位是何人?”

“林大人,且來,容我為您引薦一番!”

聽聞林天之聲,那高個男子,便是邢舉,面帶笑容,朝他招手說道:

“這位乃是從洛陽而來的顯貴之人,乃是中常侍曹騰大人的嫡孫,曹操,曹孟德大人!”

“啥?!”

毫無預兆的林天,被這訊息驚得渾身一顫,雙目牢牢鎖定在旁邊那個膚色黝黑的矮個青年身上,瞬息之間,腦海中無數念頭紛至沓來。

殺了這傢伙?

或是將其致殘?

若實在難以做到,尋個地方將他監禁起來也行啊!

只要把此人解決掉,

那三國便不會出現,曹魏更是無從談起,自然也不會有司馬家的種種事端了!

全然不知林天心中所想的曹操,見林天沉默不語,便主動向前邁出一步,微笑著說道:

“林大人,吾對您的大名早已仰慕許久,今日總算得償所願,得以會面啊!”

“啊?”

“哦!”

從沉思中驟然回神的林天,下意識地握住了曹操的大手,不停地左右搖晃著,說道:

“曹大人,說久仰大名的理應是我啊!”

“早有耳聞,洛陽有位正直剛毅的曹部尉,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吶!”

“……”

被林天牢牢攥住雙手而無法掙脫的曹操,其臉上的神色頗為怪異。

這莫非是某種新奇的行禮之法?

自己竟從未有所耳聞!

並且,

眼前的此人,居然知曉他曾在洛陽擔任過部尉?

那可是十年前的往事了呀!

儘管心中滿是困惑,但聽著林天的奉承言辭,曹操的內心還是頗為愉悅的,他那雙不大的眼睛,此刻眯得幾乎只剩一條縫了。

正所謂你抬我來我抬你,

當下林天如此謙遜有禮,曹操自然也不會拂了他的面子。

“林大人過譽了,與您近些日子的功績相較,操實在是自愧不如啊!”

“豈敢豈敢,曹大人才是我大漢的中流砥柱,與您相比,我這點微末功績又何足掛齒!”

“……”

眼瞅著二人在那裡互相誇讚個不停,旁邊的邢舉等人都不禁有些發愣。

喲嗬,這能行?

若不是清楚你們是初次碰面,我都差點以為你們是闊別多年的摯友呢!

“咳咳、咳咳咳……”

實在難以忍受的邢舉,清了清嗓子,頗為委婉地提議道:

“曹大人,林大人,外頭風勢不小,咱們是不是先進去再詳談?”

“沒錯,沒錯,進去聊!”

林天趕忙應和著,連連點頭,同時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面帶笑容地說道:

“曹兄,您可是從洛陽來的尊貴客人,您請先行!”

“那哪成啊?”

此刻渾身都有些暈乎的曹操,連忙擺手推辭,

“林兄,您這話可就折煞我了。這兒可是您的地界,您先請!”

“……”

看著眼前這已經開始互稱兄弟的兩人,邢舉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幾下,心中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

簡直荒唐!

啥時候代縣成林天的地盤了?這不是完全不把我邢某人當回事兒嗎?

當然了,這些話邢舉也只敢在心裡嘀咕嘀咕罷了!

眼前這二位,哪一個都不是好招惹的主兒!

一個是從洛陽來的大人物,一個是手下精兵將近兩萬的“縣尉”,

而他自己呢,不過是一個手下兵馬才兩三千的小校尉,他能得罪得起誰呀?

……

洛陽城,

袁家,

議事廳內。

幾位留著花白鬍須的老者,盤著腿坐在案几前,正神色嚴肅地聽著袁紹進行彙報。

自毋極中山歸來,袁紹並未即刻前往大將軍處稟報,而是先行歸家,與幾位長輩交流通氣。

家族,乃家族之根本,家為基,族為梁。於這些世家而言,家族的延續傳承方為重中之重,哪怕皇權,亦需退居其次!

“本初!”

待袁紹彙報完畢,坐在主位上的老者平靜地發問:

“依你所言,那甄家的戰報,著實是存在虛假成分了?”

“千真萬確!”

袁紹篤定地點頭應道。

“叔父大人,據侄兒所查,那安平縣尉林天麾下,起碼有一支騎兵未曾呈報!”

“安平縣尉,林天?”

太傅袁隗輕聲唸叨數遍後,抬眼望向其餘幾位袁家族中長老。

“老二,老三,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回族長!”

坐在袁隗左側下首位的一個老人,神情嚴肅的道:

“據現有的這些情況來看,這個叫林天的縣尉,肯定的當地世家推出來的傀儡!”

“只不過……”

“當下的關鍵在於,我們著實不曉得,在那傢伙背後予以支撐的是哪些家族!”

“我認為二哥所言甚是!”

另一位看上去較為年輕些的老者,認可地輕點了下頭後,接著講道:

“雖說尚且不明瞭林天背後究竟有哪幾個家族作為後盾,然而他們既然並未主動現身,依我之見,我們還是不要去揭穿為妙!”

“為何這般?”

被稱作二哥的老者,顫了顫那花白的眉毛,頗有些不悅地說道:

“他們借張讓那老傢伙呈遞奏摺,顯然是沒將我袁家放在眼中,依我之見,應當給他們些顏色瞧瞧!”

“這……”

袁隗聆聽著幾位族兄弟的觀點,不置可否地輕輕頷首。

“本初,你有怎樣的看法?”

“呃……”袁紹著實沒料到袁隗會詢問他的意見,怔了片刻後,趕忙起身抱拳說道:“叔父大人,侄兒覺得,即便我們不去拉攏林天,也絕對不能去充當那兇惡之人的角色!”

“哦?”袁隗眼中掠過一抹精光,面帶笑意問道:“本初,為何這樣講呢?”

“叔父大人,您需明白,當下並非太平盛世!”袁紹面色略顯凝重,輕聲嘆息道:“侄兒此次前往冀州,所經之地,黃巾遍佈。

那些反賊橫行,當地官員要麼逃竄,要麼身死,全然毫無抵禦之力!在此情形之下,林天及其麾下那兩萬精兵,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即便我們將實際情況如實呈報,侄兒堅信,陛下不僅不會降罪於林天,反倒極有可能為其加官進爵!

如此一來,我袁家豈不是枉做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