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逐鹿書院地下所鎮壓的這頭不死鳳凰，其來歷，你知道多少？”
“不多，只知道它最早現世是在東海之濱，後被祖師所擒。”
“嗯，所以你不覺得奇怪嗎？鳳凰隸屬於神獸之種，萬鳥之皇。這種神話級別的存在，一般只存在於東洲世代流傳的傳說當中，因何，會毫無徵兆地誕生一頭不死鳳凰？”
“而且鳳凰屬火，為何又會突然出現在東海之濱？”
許長夜點了點頭，對於司笑川提出的這些問題，他也想到過。
思來想去，只能得到一個結論。
“我想那不死鳳凰並非東洲本土生靈，而是來自於東洲之外，因為某些原因才降臨東洲。”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司笑川話鋒一轉，道：“那對於東洲之外的大陸，你又知道多少？”
對於絕大多數生靈而言，終其一生，都會以為東洲就是唯一的天地。
他們都不知道，東洲之外，依然有著廣闊的天地。
而這個問題，自然是難不住許長夜的。
他想了想，道：“天有四極，是為東西南北；對應的，地有四域，分為洲陵野荒，東洲、西陵、南野、北荒，分別是大陸的四角，而這大陸的中央...”
司笑川微微一笑，接過了話茬：“這大陸的中央，名為三千神界，又名神墟，乃是眾神的歸宿，億萬神族的棲息地。他們，才稱得上是這片大陸真正的主宰。而這片大陸，也因其而得名，更始。”
許長夜點了點頭。
更始大陸、三千神界、東洲、北荒、南野、西陵...
這些資訊都是透過石靈之口才得知的。
井底之蛙，不知天河廣大。
正所謂天外有天。
凡人窮其一生，也難以窺探東洲的一角。
只以為東洲的天便代表著大千的唯一。
但殊不知，東洲之外，才是真正精彩的大陸。
五千年前，許長夜曾面對一個前無僅有的對手。
那人和他一樣同屬年輕一輩，但卻習慣老氣橫秋地自稱是逍遙神君。
他一個人挫敗了東洲天域所有年輕修士的傲氣，也逼得許長夜在決戰前夕，不得不想要遊歷天下來領悟突破契機。
這才發生了後面的一切。
當初，他只知道那個逍遙神君來自東洲之外，卻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現在伴隨著瞭解深入，他斷定，此人一定來自三千神界！
而渾然不知許長夜心理活動的司笑川，兀自道：“在你失蹤之後，十年，用了十年的時間，我突破到了真仙境。然後，便開始遊歷東洲，別感動，不完全是為了找尋你的蹤跡...”
“過程倒沒有什麼值得講述的，只是有一天，我來到了東海之畔，也就是那不死鳳凰出世的地方，懷揣著好奇心，我對那裡很大的海域進行了探查，想要確認那妖物的真實來歷...”
“一開始，一連幾天，我都是一無所獲。但是就在我即將想要放棄的時候，轉機到了。
深夜裡，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我隱約感覺到海面之下有著些許的靈力波動，不，那股力量，要比靈力可怕得多，是更高層次的力量，現在，我知道了，當時那股力量叫做神力！”
“我潛入海底仔細探查，在那裡，我發現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巨型靈陣。”
“太大了，足足綿延幾萬裡，而且平常根本沒有人可以發現，唯有一定的特殊條件，才能觸發。”
司笑川頓了頓，旋即繼續道：“看你的表情，應該是猜到了。不錯，這巨型靈陣，就是一處空間傳送陣法，連線的彼端，就是三千神界！”
“然後呢，你忍不住進去了？”許長夜問道。
“當然了，那時候我初入真仙，又沒了你這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正意氣風發呢，天大地大，哪裡去不得。有這個機會，自然要去見見世面。”
“過程嘛，一言難盡。那傳送陣法並不是直達三千神界，中間還有諸多曲折，這你就不用知道了。總之，最後我到了傳說中的三千神界，眾神的棲息地。那裡，遠比東洲大的太多了，是一個足以顛覆你想象的地方...”
說到這裡，司笑川突然看向許長夜：“你猜，以我的那時候的境界，在三千神界算是個什麼層次？”
許長夜想了想，“墊底吧。”
司笑川意外地看了許長夜一眼，“看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
“說得對，就是墊底。那裡，真他媽艹蛋。”
司笑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真仙大能當牲畜拉車見過沒，小孩一出生就是人仙境，三歲就突破真仙境見過沒？那裡太多了，比比皆是。”
“最可怕的，那裡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地方，廣袤的地域，有著萬界的存在，但絕大多數都被所謂的神族佔據了，他們講血脈、講背景、講實力、講等級，就是不講人性！”
“層層盤剝，層層奴役，凡是三千神界之外的生靈，都被他們當做豬狗、奴僕一樣圈養虐待。生殺隨意，完全不把他們當人看。我曾見過屠殺千萬生靈只為煉製一枚神丹的場景；也見過以一界生靈為賭注，看看在規定時間內，比誰殺的多的遊戲。”
“那一幕幕的場景，比地獄都要殘酷，你敢信？”
雖然司笑川說話時的語氣平緩，讓人聽不出喜怒，但許長夜依然隱隱覺察出對方情緒的起伏。
可想而知，即便過去很久，那段記憶對他而言，都是刻骨銘心的。
不過，許長夜也從中聽出了問題，“三千神界之外的生靈？也就是說，除了你之外，還有不少生靈偷跑到了三千神界？是來自其他三個地方？”
“偷跑這個詞用得不準確，準確地說，是因為他們已經無家可歸了。”司笑川嘆道：“三千神界的一些神族，已經徹底佔領了西陵、北荒、南野，將三大天地瓜分殆盡，其中億萬生靈皆成了他們的禁裔，任由他們宰割欺凌。”
嘶~
許長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三大天地能與東洲其名，想來也相差彷彿，即便如此，依然難以逃脫被統治的悲慘命運嗎。
那這麼說，四大天地，就僅剩下東洲還沒有被三千神界的生靈荼毒？
等等，難道說...
驀然，許長夜腦海裡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萬古大劫...萬古大劫...他不斷默唸著這四個字。
難道說，所謂的萬古大劫，指的就是三千神界對四大天地的侵略？
如今三大天地盡數喪於其手，他們沒有理由獨獨放過東洲。
也就是說，東洲，將會是他們最後的侵略目標。
聯想到司笑川剛才所說的海底靈陣，還有不死鳳凰的出現，無一不再說明，萬年以來，三千神界正在逐漸加強與東洲的聯絡。
悠久的歲月，誰能知道那些神族做到了哪一步？
看許長夜的反應，司笑川就猜到前者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當即也是嘆了口氣，道：“不錯，我想，所謂的萬古大劫，指向的物件就是三千神界那些野心家。他們不會放過東洲的。”
“一則，是覬覦東洲的資源，譬如你我在內的無數生靈；二則，大概就是想要奪取東洲氣運了。”
“這氣運之力，遠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主宰皇朝興亡，宗門盛衰，只是它最淺顯的用途，可能更深層次，還有其他重要的作用，鮮為人知。”
“更始大陸天行有則，五方天地，雖然以三千神界為尊，但其所蘊含的氣運卻是相同的。如今三千神界發展的程度遠遠超過其他四大天地，諸神並立，傲視大陸。不平衡的現狀必然導致紛爭，這是無可避免的。”
“既然三千神界的氣運不好爭奪，眾神自然會將矛頭指向東南野、北荒等天地。東洲排在最後一位，已經實屬萬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