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夜早已察覺出,冰棺之中的姬星宮狀態並不對。
明明是已經死去了幾千年的人。
但體內竟還蘊藏著一股旺盛的生機。
尤其是氣血的充盈程度,就連一般的人仙境修士都無法媲美。
此刻若不是仍躺在冰棺之中,怕不是都會讓人以為他只是睡著了。
再想到剛才塗山月口中不經意說出的復活二字,讓他知道,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許長夜皺眉,指著冰棺中的男人問道:“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
塗山月眨眼笑道:“就是你所看到的狀態嘍。”
“不是,阿姐,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塗山月反問道:“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到什麼?”
“有,他的身上,似乎有一團祥和的紫氣縈繞。”
許長夜直接說出了他的所感。
塗山月點頭,“這不就對了。告訴你吧,五千年前,我和王爺宮變失敗,但也不是一無所獲的。至少,大周皇朝的半數氣運為我們所得。正是因為有了這半數氣運的護佑,你姐夫他才能數千年生機不隕,才有了復活的契機。”
“半數氣運?”許長夜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說皇朝之重,首重氣運。
前者,大商皇朝正是因為自身氣運潰散,而失其鹿,引得天下群雄共逐之。
後來是大周皇朝佔據了大商過半的疆土,填補了氣運的空缺。
如今大周皇朝日漸興盛,與其磅礴的氣運是分不開的。
可誰又能想到,如烈火烹油一般,蒸蒸日上的大周皇朝,竟有一半的氣運,藏在眼前冰棺中的男人身上。
而且,一藏就是幾千年。
許長夜心中更加茫然了,苦澀笑道:“老姐,今天你告訴我的資訊還真是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塗山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你不妨猜一下,是誰將大周皇朝的半數氣運轉接到了你姐夫身上?這個人,和你息息相關。”
許長夜眼簾微抬,“和我有關?”
他難得的靜下心來,仔細想著。
五千年前...氣運...轉移...和自己有關。
幾條線索逐漸拼合到了一起。
驀然,許長夜想起自己聽到的,關於逐鹿書院的祖師攜一腔怒火,直接斬斷了大商皇朝剩餘氣運的傳說。
有關氣運一道的起點,貌似就是逐鹿書院。
那這個人是...
一個一直被他忽略的名字浮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司笑川!
五千年前,他為數不多的摯友之一。
也是最有可能促成這件事的存在。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在自己失蹤後,修為一度突破至了真仙大能的地步,更因為後者曾經回到逐鹿書院,接任院長之位。
說不定,正是在那一時期,他看到了關於祖師提煉氣運之法的法門。
而且,時間也對的上。
隨著許長夜說出自己的猜測,塗山月不出意外的點頭預設。
“猜的不錯,的確是司笑川出手幫助了我們。那時候我們走投無路之下,司笑川主動找上了我們,為我們指明瞭一條生路。那就是讓王爺他假死脫身。
並且,也是在那時候,他偷偷將大周皇朝半數氣運轉移到了王爺的身上。他告訴我們,藉助氣運之力,可讓姬星宮不死。有朝一日,會重獲新生。”
許長夜啞然,“所以,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希望,你就不惜花幾千年的時間佈局,拼上了一切?”
塗山月不以為意道:“司笑川是什麼人,你比我瞭解。他不會無故放矢,我信他,也是因為你的關係。況且,到了現在,我哪裡還來得退路?”
許長夜嘆了口氣,問道:“你想要怎麼做?”
“我已經和幽若谷的人達成了合作。”
許長夜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天域幽若谷?”
“對。他們答應我,幫助星宮他復活,並且助我們奪得天下,而事成之後,大周皇朝就要單獨與幽若谷建立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們說的這些,你信?”
“信,但不完全信。”
塗山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幽若谷名聲素來極差,他們這麼做無非就是把我當成了利用的工具罷了。不過不用擔心,我自始至終也沒有信過他們,他們利用我,我何嘗不曾在利用他們。”
“爭奪天下什麼的,太大了,我一個女人家懶得去做,只是我怕王爺他甦醒後會有這個心思,所以我才做了這麼多的謀劃。我沒有多久好活了,現在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讓星宮他活過來,最後在見他一面。這一點,幽若谷能幫我辦到,所以,你能理解我嗎?”
許長夜摸了摸鼻子,旋即點頭。
“理解,但是,與虎謀皮,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果可以,阿姐你還是儘早斷了和幽若谷的聯絡吧。”
塗山月笑著點頭,“快了。以前我可能還沒有信心能應付一些突發的情況,可現在有了你,我就放心多了。”
“可別,你弟弟我如今可不是五千年前的我了,我現在只是個區區的先天境修士,影響不了大局的,你還是別在我身上寄託太大的希望。”
塗山月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你小子什麼樣我還能不知道嘛,總能給人以安心的感覺,彷彿什麼事都難不倒你。有你在,我這心裡也能踏實一些。反正你也來了青丘,我肯定不能放你輕易離開的。在這住一段時間吧,你原來的房間我還給你留著...”
許長夜沒有推辭。
塗山月又道:“外面的璃兒是我從小收養的孤兒,對我忠心耿耿,還有綾兒,你不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嗎?”
許長夜頷首,“像是當初的塗山嫣。”
塗山月笑了笑,“是她的後代,想當初,你初來青丘之時,塗山嫣對你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啊。可惜,你這榆木腦袋不開竅,沒有這方面的心思,此事才作罷。怎麼,如今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需不需要我下令把綾兒送給你?”
許長夜直接被嚇了一跳,“阿姐,這玩笑可開不得,畢竟我們之間的輩分...再有,當初我就沒這個心思,何況現在呢。”
塗山月狹促道:“嘁,瞧你這樣,真不禁逗。
算了,不開玩笑了。我只是想說,外面的璃兒和綾兒都是可靠之人,你現在在青丘也不認識什麼人,我會派他們兩個照看著你,當然,你要是真對她們兩個有興趣,我倒是可以幫你做個媒。誰叫我是你阿姐呢。”
許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