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端聞言,疑惑的看向來人。

淮安侯是誰,他當然是知道的,當今大夏丞相胡煒。

他和這位丞相之子素不相識,哪怕是就地位而言,胡承宇也沒有主動向他敬酒的理由。

“公孫兄不必疑惑,聽聞公孫兄和定遠侯府的唐憨子鬧了點矛盾,在下特來安慰安慰公孫兄而已。”

眼見公孫端看著自己並不言話,胡承宇主動說明來意。

“胡兄莫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公孫端斜瞅了一眼胡承宇,自顧自端起酒杯又灌下一口。

“公孫兄這是哪裡話,在下是特來和公孫兄交朋友的。”

胡承宇笑著解釋完,才寬慰道:“唐寧這憨子就是一根筋不知變通,咱們這些在京城的小侯爺們,哪個沒被他懟過?公孫兄莫要和他一般見識。”

公孫端這才有些相信胡承宇真是來安慰他的,仰頭又是一杯酒下肚抱怨道:“就是這麼個一根筋的憨子,拿著不知從哪竊來的鍛鋼法,讓陛下在這等場面下當眾賜婚,搶走了……罷了,不說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哦,在下懂了,哈哈,原來如此!”

胡承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湊近了公孫端低聲笑道:“公孫兄可是也對長寧公主……”

“打住!胡兄,這話可說不得了!”

公孫端忙放下酒杯止住胡承宇想要說下去的話,望望左右,見沒人注意後,才對胡承宇道:“其實都是我爹的打算,我以前從未見過這位殿下,要說有多喜歡也算不上,但我爹說的久了,我也以為此事就成了,可是結果呢,陛下偏偏把長寧公主許給了羞辱過我的唐寧,你懂我現在的心情吧……”

“我懂,我懂。”

胡承宇拍拍公孫端肩膀,換上大碗,又給公孫端斟滿:“來,我陪公孫兄喝上一碗,大丈夫何患無妻,公孫兄還需早日釋懷才是啊。”

“那公孫端就謝過胡兄了。”

公孫端端起酒碗一碰。

二人一乾而盡。

胡承宇用衣袖沾沾嘴角問起:“不知公孫兄今後有何打算?”

“陛下罰我在國子監入學三年,我還能有什麼打算,只能遵旨了。”

公孫端無奈而道。

胡承宇聞聲眼中一喜,臉上卻是不露聲色:“公孫兄切莫喪氣,國子監是為我大夏培養人才之地,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齊王殿下也是從國子監出來的,陛下讓你入學國子監定有深意,剛好在下也在國子監讀書,不至於讓公孫兄你進了國子監,連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

“胡兄此話當真?”

公孫端眼前一亮。

“這還能有假?”

“那到時候就勞煩胡兄幫我引薦幾位好友了。”

“好說好說,哪怕是齊王殿下,在下也能……”

“你也能怎樣啊?”

胡承宇說的正歡,忽然背後傳來一句聲音,嚇得他急忙扭頭看向來人,立刻起身意外道:“齊王殿下,你怎麼來了?公孫兄,這位就是齊王殿下了。”

“見過齊王殿下!”

公孫端急忙站起來行禮。

眼前之人正是方才在觀禮臺上所坐皇子之一。

他早聽爹說過,陛下幾位成年皇子中,吳王最大,比二皇子齊王還要長八歲,三皇子已隨軍而去。

不用胡承宇介紹,他也知道這位稍顯年輕的皇子,定然就是二皇子齊王了。

“免禮。”

齊王趙肅微笑回了一句,才嚴肅看著胡承宇道:“你姐交代過,在你未行冠禮之前,少讓你喝酒,你怎麼趁岳父一會兒不再的功夫,就跑來和公孫世子喝酒了?”

“嘿嘿,我這不是見公孫兄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麼,就過來陪他喝了兩杯。”

胡承宇不好意思笑著,隨即看著齊王趙肅小聲道:“姐夫,我這還有兩個月就及冠了,你就通融通融,別再告訴我姐了。”

公孫端看到眼前一幕才明白。

原來陪自己喝酒的,不僅是大夏淮安侯世子、丞相之子胡承宇,還是當今齊王殿下的小舅子,同時還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走,跟我回岳父那去。”

趙肅答應下來,對公孫端微微頷首道:“公孫世子,本王先帶承宇失陪了。”

“齊王殿下請便。”

“公孫兄,我們在國子監再見啊,等兩個月後,我再陪你一醉方休。”

胡承宇不住回頭給公孫端打著招呼。

就在十餘步開外。

吳王趙堅和唐寧還在席前各自拿著酒杯。

看著不遠處帶著胡承宇離去的趙肅,趙堅心中竊喜,嘴上卻有些尷尬地對唐寧道:“妹夫,你看這,你看這弄的,我二弟這位小舅子也不給他省心了,明明咱們才是一家人,你和那公孫端不對付的事兒早就傳開了,他還要找公孫端喝酒,我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吳王殿下無須在意,丞相大人這位公子也只是尚未成年而已,率性而為了些,等他成年後,知曉公孫端本性之後,自然就會疏遠那種人。”

唐寧無所謂地笑了笑,心裡卻是無語的只想罵娘。

你們兄弟倆上次是誰陷害我的事兒,我看在結果是好的份上也就不追究了。

現在這種小事兒,你們都要給對方上點眼藥?

“哈哈哈,妹夫啊,你還真是大度,怪不得以前人人都叫你憨子你也不生氣。”

趙堅哈哈一笑,隨即對唐寧道:“好了,大哥也去見見其他幾位世子,你再這兒稍等一會兒,三弟就應該溜回來看你了,你倆關係最好,現在你瞞著他弄出了這種好刀來,等著捱罵吧你。”

“燕王殿下不是主將隨軍出征了嘛,怎麼還能溜回來?”

唐寧驚訝道。

“怎麼?你莫不是被父皇賜婚興奮過頭了,把唐伯教你的兵法都忘了,一萬大軍出征,總不能不吃不喝,得帶上輜重民夫吧?還有該護送前往北疆的工匠也得妥善安排,這些雖然早就準備好了,但是排程起來總是要花時間的。”

趙堅調笑著望向唐寧道:“三弟是這次行軍的主將,又不是打雜的,排程後勤這些事自然有人安排,他趁這會兒時間換身衣服回來見你一面有什麼問題?你要是不敢見他,我勸你……算了,來不及了,我先溜了。”

吳王趙堅擺擺手離去。

唐寧忙望向校場之外,果然有一騎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