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大魚上鉤了

神機營停止射擊後，城下一片狼藉。

洋槍隊首領華爾身中十數彈，已然被打成了篩子。

神機營的將士們熟練地用刺刀給地上尚在掙扎的敵人補刀。

倖存的洋鬼子則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生怕這些太平軍的刺刀會插入自己的胸膛。

這時譚紹光興奮地說道：“城外的洋鬼子全部都被咔嚓了，還繳獲了6門6磅野戰炮！”

也難怪譚紹光如此激動，洋鬼子對於火炮的管控實在太嚴了，尤其是這種新式野戰炮。

這還是神機營成立之後，頭一回得到火炮的補充。

“只可惜，不是12磅的野戰炮！”

傅善坤的眼神閃過一絲失落，看來他想要提前拿到12磅野戰炮的計劃落空了。

“讓附近的百姓前來指認，凡是在嘉定崑山等地強暴過民女的洋鬼子統統砍頭！”

傅善坤的話引得太倉的百姓拍手叫好！

然後他又下令將華爾曝屍三天！

大清盡不幹人事，居然僱傭洋人來禍害自己的百姓，必須要將這些事情公之於眾！

看來得將文工團調來，給這裡的百姓唱唱摺子戲了！

原本這些百姓只是被逼著割掉了頭上的辮子，如今傅善坤則是要讓他們割掉心中的那根辮子！

“殺伐果斷，用心歹毒”是沈師爺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評價！

他這是在瓦解大清的根基啊！

可他又不得不佩服傅善坤的手段，在租界這些日子他聽說了這位“盛少爺”的事蹟。

一個二十不到的年輕人居然能把洋人耍的團團轉，還掙了大把銀子，更是將這兩江之地捅破了天......

兩江總督怡良做不到，大清的咸豐皇帝也做不到!

“沈師爺是吧，我知道你是兩江總督怡良的幕僚！”

“這個‘洋槍隊’就是你的手筆吧？”

傅善坤的質問，讓沈師爺不寒而慄，這是要清算自己嗎？

儘管內心忐忑，但多年的師爺經歷還是讓他養成了處變不驚的習慣。

沈師爺淡定的說道：“這位天官，小人只是一個師爺，這都是兩江總督怡良的意思，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

傅善坤暗道：真不愧是紹興師爺，當真甩得一手好鍋！

嘉定城的探子之前就已經將沈師爺阻止華爾強搶民女之事上報給了傅善坤。

雖然沒有成功，但起碼說明這個沈師爺還算是良心未泯，至少阻止事態進一步擴大。

他其實並沒有要殺沈師爺的意思，畢竟這位師爺是接下來拿下蘇州的關鍵。

“聽說紹興師爺足智多謀，沈師爺不妨猜猜本天使接下來想做些什麼？”

“若是猜中了，沒準我心情好了就饒你一命！”

沈師爺微微一笑，說道：“天使大人接下來自然是想奪取蘇州城!”

“您留下那兩百洋人的性命並不是懼怕洋人，恐怕是另有所圖吧?”

紹興師爺還真不是蓋的，居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難道自己的意圖已經這麼明顯了嗎？

傅善坤笑著說道：“本天使之前讓華爾連克嘉定、青浦、崑山可不是為了誘敵深入；以我神機營的戰力就算讓‘洋槍隊’的兵力翻上兩倍一樣可以輕鬆吃掉！”

“我這麼做是為了讓你給兩江總督怡良送信，讓他知道蘇州的南面缺口已經開啟了！”

沈師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上了長毛的當。

“天使神機妙算，為了讓總督大人安心，在下的確實是派人用竹筒將訊息由水門送進了蘇州城！”

傅善坤點了點頭！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繼續跟著怡良做一個死人，要麼加入我太平天國做一個活人？”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擒殺兩江總督之功，足夠你在天國得一個不小的官職！”

沈師爺現在可謂是如坐針氈。

他當然不想死，可出賣自己的東家是他們師爺圈裡的大忌。

要是他真出賣了怡良，那他敗壞的可是所有“紹興師爺”的名聲，他就徹底無法在師爺圈子裡混了。

但最終他還是做出了艱難的抉擇！

“小人習慣了出謀劃策，當不了天官；若是傅天使不嫌棄，留小人在您身邊做個師爺就成！”

其實傅善坤身邊還真缺個管家式的人物，這個沈師爺倒也合適。

蘇州城已經被太平軍圍困多日了。

兩江總督怡良可謂是心急如焚。

杭州將軍成德在收下了他的銀兩後，幾乎就是按兵不動，浙江方面的清軍是指望不上了。

常州的江南提督和春如今也已經同蘇州失去了聯絡。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洋人了。

好在等待了幾天後，終於有好訊息傳來：由洋人組成的“洋槍隊”已經接連收復了嘉定、青浦、崑山三縣，蘇州的東南方向已經被打通了。

這時副都統魁玉說道：“長毛的炮火異常兇猛，北城的城牆怕是堅持不了幾天了，如今既然東南方向已經開啟了逃生通道，我們不妨直接去向東突圍，去吳淞口。”

“吳淞口還有我大清的炮臺同水師，總督大人可以在崇明島繼續指揮兩江的大局，並等待朝廷的援軍。”

能逃到崇明自然比坐困蘇州安全的多，可蘇州畢竟是兩江總督衙門所在地，同時也是江南重鎮。

要是別的地方丟了，他還能甩鍋給別人，但如果蘇州丟了他可是難辭其咎！

怡良說道：“如今城外敵情不明瞭，若是僅憑沈師爺的一個訊息就貿然放棄蘇州突圍是不是太冒險了？”

正當二人猶豫之時，士兵突然來報：“南城外槍炮聲連天，似乎有一支軍隊正在同長毛激戰！”

“一定是援軍到了，趕緊點齊人馬隨本督前去接應。”

怡良等人來到了城牆之上，放眼望去城外果然是槍聲不斷，只見一支洋人的軍隊正在突破長毛的重重阻擊，向蘇州開來！

怡良興奮的說道：“魁玉，你還不速速帶兵出城前去接應援軍！”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魁玉同怡良之間可不止差了一級。

儘管不大願意出城冒險，最終魁玉還是帶著兩千人將“洋槍隊”給接應到了蘇州城。

終於將援軍給盼來了，原本怡良還是很興奮的。

可當看到沈師爺僅帶著不到二百人的“洋槍隊”以及五百“鄉勇”時還是十分失望的。

“沈師爺，你們怎麼就這點人馬了？”

沈師爺連忙說道：“東翁啊，兵貴精，不貴多！”

“洋槍隊的主力正守在崑山等縣，如今包圍圈已經被打破了，趁著長毛的援軍還沒有來，趕緊隨我撤吧！”

魁玉一看沈師爺同自己不謀而合，趕緊說道：“機不可失，總督大人萬萬不能猶豫啊，等長毛增兵南門我們可就走不了了！”

沈師爺一眼就看出了怡良的為難之處，連忙說道：“總督大人東出自然是為了同洋人商討借兵事宜，至於守城的重任可以交給蘇州知府喬松年！”

魁玉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猶豫，也不等怡良下令，直接說道：“屬下這就帶總督大人突出重圍，喬知府能征善戰，守住蘇州不成問題！”

既然要讓蘇州知府喬松年來背“蘇州失陷”這口鍋，自然也不能吃相太難看了。

怡良最終還是留給了喬松年六千老弱，自己同魁玉帶著五千精銳，以及沈師爺的洋槍隊同那五百“鄉勇”連夜撤出了蘇州城，向著崑山進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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