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善坤將上海的防務交給曾阿牛同潘啟亮後,便趕來蘇州同李秀成匯合了。

兩人相見之後也是頗多感慨!

原本用兩萬人進攻蘇松常地區的近5萬清妖是一件十分冒險的事情,經過傅善坤這麼一折騰,不僅是拿下了上海、松江以及周邊的不少縣城,還重創了清妖,使得戰略的主動權完全被太平軍給掌控了。

“善坤你這次奪取上海真是神來之筆!”

“我已經上書東王了,請求天京派發援軍!”

傅善坤很清楚,太平軍在拿下了江南大營後,已經陷入一個四面征戰的境地,天京怕也派不出多少援軍了。

如果拿不下蘇錫常一帶的糧食,太平天國估計都撐不下去了。

不過他也沒有必要反駁李秀成,畢竟名義上自己還是他這個地官正丞相的下屬。

神機營對著蘇州城一頓狂轟,然後便消失在了蘇州城外。

副將說道:“啟稟大帥,長毛正在向北移動,他們很可能是準備伏擊南下的託明阿,末將願率麾下的一千八旗騎兵出戰,痛擊長毛!”

魁玉看了一眼請戰的副將,心想這傢伙缺心眼啊,自己手下的八旗兵有多少戰力沒點數嗎?

“長毛向來詭計多端,此時城外敵情不明,若是貿然出擊怕是凶多吉少,還是緊守城池為妙!”

“託明阿”,想到這裡魁玉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容。

根據情報託明阿率領的清妖約有八千人,他們從常州一路出發沿著運河水陸並進。

既然清妖分成了兩撥,那麼太平軍也只能分兵了。

最終決定李秀成率兵前去截殺託明阿的騎兵,而傅善坤則是帶人對付走運河的清妖。

在蒼茫的水面上,一條寬闊而悠長的運河宛如巨龍般蜿蜒伸展,它既是南北交通的要道,也是兵家必爭之地。

此時傅善坤再一次佔領了滸墅關,準備給即將經過的清妖一個措手不及的伏擊。

這段運河水深普遍在2-3米之間,很容易堵塞河道。

太平軍的戰士們悄無聲息地在運河的兩岸忙碌著,他們將一根根粗壯的木樁,如同巨大的牙籤般,巧妙地插入河床的泥沙之中。

這些木樁,經過精心挑選和打磨,既堅硬又銳利,足以對過往的船隻構成致命的威脅。

隨著夜色漸深,清妖的一艘艘船隻開始沿著運河緩緩而下,他們或許未曾預料到,在這片看似平靜的水域中,正潛藏著巨大的危機。船上的清軍士兵們或站或坐,有的閒聊,有的打盹,全然不知即將到來的災難。

突然,一聲尖銳的哨音劃破了天空的寧靜,這是太平軍發起攻擊的訊號。緊接著,運河的水面開始劇烈地動盪起來,那些原本隱藏在水下的木樁,如同被喚醒的巨獸般,猛然間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咔嚓”、“咔嚓”——伴隨著一連串清脆的斷裂聲,清妖的運輸船紛紛撞上了木樁。

有的船隻被木樁直接刺穿,船體瞬間破裂,河水洶湧而入;有的則因為劇烈的撞擊而失去了控制,在原地打轉或傾斜。

“砰、砰、砰......”

兩岸槍聲齊鳴,不少清妖都中彈跌入運河。

清妖瞬間亂做一團。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火油味,緊張與恐懼在人群中蔓延。

就在此時,一束明亮的火花劃破了黑暗,一位太平軍戰士手中的火把如同死神的鐮刀,輕輕一揮,便將河面點燃。

瞬間,運河上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火焰如同憤怒的巨龍,順著火油的路徑肆意奔騰,吞噬著一艘又一艘船隻。火光沖天,映紅了半邊天際,也照亮了每一個驚恐萬分的臉龐。

船隻在火焰中噼啪作響,木板被燒得捲曲、斷裂,伴隨著人們的驚呼與哀號,整個運河彷彿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火勢蔓延的速度驚人,很快就將整片堵塞的船隊捲入其中,形成了一道綿延數里的火海。濃煙滾滾,遮天蔽日,連對岸的樹木和房屋都被映得通紅,空氣中瀰漫著焦糊與絕望的氣息。

絕望的清妖拼死向著兩岸突圍!

即便是前排的人成片成片的被火槍擊倒,後面的人依舊拼死向岸上衝去。

此時嚴陣以待的太平軍則是手持長矛居高臨下向著清妖發起了衝鋒。

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混亂和殺戮之中,火光、血光、水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慘烈的畫面。

傅善坤只是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為了更好的伏擊託明阿的騎兵,他將所有的火炮全部給了李秀成,只能採取這種有傷天和的戰法。

“繳械不殺!!!”

正在絕望中垂死掙扎的清妖,聽到這個四個字時,瞬間失去了抵抗力。

紛紛放下武器跪地求饒!

幾乎就在同時,陸地上的戰鬥也已經進入尾聲了。

夕陽如血,餘暉無力地灑在一片狼藉之上。

清妖主將託明阿一人呆坐在地上。

這位昔日英姿勃發的統帥,此刻卻孤身立於戰場的邊緣,四周是散落的兵器與倒下的戰士,空氣中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寂靜得只能聽見遠處偶爾傳來的戰馬哀鳴。

他的盔甲已殘破不堪,血跡斑斑,臉上佈滿了塵土與汗水交織的痕跡,眼神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有不甘、有憤怒、更有深深的絕望。

他望著遠方漸漸逼近的太平軍,心中明白,一切已成定局,自己的榮耀與夢想,在這一刻化為泡影。

手中的長劍,曾是他指揮千軍萬馬、馳騁沙場的利器,如今卻成了他終結自己生命的工具。

他緩緩舉起劍,劍尖在夕陽下閃爍著寒光,映照出他扭曲而堅定的面容。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每一個細節都被無限放大。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過往:從初出茅廬的英勇無畏,到屢建奇功的輝煌時刻,再到今日這不可逆轉的敗局……這一切如同走馬燈般快速閃過,最終定格在眼前這片絕望的戰場。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混雜著塵土,滴落在乾涸的大地上。

終於,他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已經失去了所有色彩的眼睛,只剩下決絕與釋然。他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這世間所有的痛苦與不甘一併吸入胸膛,然後,劍光一閃,劃破了寂靜的空氣,也劃破了他的脖頸.....

兩百年前八旗騎兵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縱橫殺戮,但此時那些八旗騎兵的戰力實在是不敢恭維,即便沒有野戰炮的加持,李秀成也能輕鬆的擊敗這些八旗騎兵。

作為一個對手,託明阿還是值得尊敬的,畢竟他率領的1500滿洲騎兵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但此時李秀成不得不割下他的頭顱來震懾蘇州城裡的怡良了。

蘇州的清軍萬萬沒有想到,僅僅只是撤離了一天之後,太平軍又去而復返了。

這次他們還帶來了江寧將軍託明阿的人頭,怡良知道常州派出的援軍完了。

此刻蘇州已經是一座孤城了。

大炮的轟鳴聲,在他的耳邊響起,幾乎城裡所有的人都明白,蘇州城破只是時間的問題。

魁玉說道:“蘇州危在旦夕,現在唯一的辦法只有令江南提督和春放棄常州,全力回援蘇州,如此我們尚有一線生機。”

怡良像看一個傻子一樣看著魁玉,託明阿全軍覆沒之後,和春要是還敢來蘇州,他就把名字倒著寫!

此時附近也就只有杭州的兵馬來得及救援蘇州。

於是他趕緊寫了一封書信給杭州將軍成德,表示只要他願意發兵相助,自己願意獻上白銀五十萬兩作為酬謝!

很快便讓自己的親信帶著銀票溜出城去送信。

怡良對著信使說道:“告訴成德將軍,請他看在大清的份上,務必伸出手來拉兄弟一把!”

“拉兄弟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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