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口入口處設定在牆面中間,是一方長寬約莫半米左右的正方形洞口,兩側有石階,毛圓圓迫不及待的來到通風口處,目測了一眼尺度,皺眉道:“太窄,一次最多隻允許一個人透過。”說到這裡毛圓圓看向羅一手,問道:“你可以爬嗎?”

羅一手想也不想點了點頭,“可以的!”

毛圓圓遞給羅一手一個鼓勵的眼神,“我相信你可以的!”

說完,毛圓圓轉向十三,發現十三還在門口處看著手裡的鎖鏈發呆,頓時皺眉道:“十三?”

聽到聲音的十三抬起了頭,“什麼事?”

毛圓圓心中疑惑於十三的奇怪反應,但也知道此時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指了指通風口,說道:“你先進,羅一手第二個,秦剛第三個,我來殿後!”

聞言十三放下鐵鏈跑了過來,“好。”

說完,十三解下揹包,用一根繩子將揹包綁在自己腿上,順著通風口爬了進去,羅一手第二個,秦剛第三個,毛圓圓最後一個,他的腿上綁著兩個揹包,其中一個屬於羅一手。

最前方的十三前行速度不算慢,通風口中異常的平滑,沒有過多的雜物,爬行途中十三發現通風管道兩側有很多岔口,他根據風力的強度,帶領著身後三人一直向前。

嗚嗚嗚——

突然,鬼音響起,讓幾人心神一顫!

這一次的鬼音格外的清晰,遠比任何一次都要來的清楚,幾人不約而同停了下來,羅一手疑惑道:“還真像機械聲。”

秦剛接話,說道:“嗯,像,像……”

一時間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時,只聽十三補充道:“防空警報!”

“對對對!就是防空警報!”聽到這個詞的秦剛連連稱是,反覆肯定著。

最後面的毛圓圓這個時候說道:“防空警報?聽起來不像,防空警報的頻率是固定的,這聲音太弱了,而且斷斷續續的,應該不是。”

他的質疑有理有據,其他人一時間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只好暫且將這個問題放下,繼續開始爬行。

兩個多小時後,就在幾人快要精疲力竭之時,終於,最前方的十三隱約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我看到洞口了!大家堅持一下!”

十三一臉激動,衝著身後喊道,他的話讓身後的羅一手和秦剛原本癱軟的身體再度迸發了生機,拼盡所有力氣繼續向前爬動。

十幾分鍾後,十三爬到了洞口處,草木的氣息順著山風吹進,他能看到洞口外面蔥綠色的植被,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蔓延開來。

只不過洞口的尺寸遠比通道窄小,目測也就十幾厘米的樣子,外部是堅硬的山石,根本不可能爬出去!

十三回頭,將面前的難題告訴身後幾人,經過商討後,決定用鐵鍬強行擴大洞口。

羅一手遞來鐵鍬,十三抓住鐵鍬,對著洞口處的岩石就砸了下去!

咣——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傳出,讓幾人不約而同咧了咧嘴巴,非常的難受,更讓十三難受的是,自己這一鐵鍬下去,只是在岩石上砸出了一個淺淺的白痕。

這讓十三明白,用鐵鍬擴大洞口根本行不通,簡單的思索後,十三拿出了步槍,槍口對準岩石的縫隙處扣動了扳機,砰!

巨響過後,十三定睛看去,只見岩石被步槍開啟了一個小小的豁口,雖然遠不足以讓幾人爬出洞口,但比用鐵鍬有效多了。

就這樣,十三繼續對準岩石扣動扳機,砰!砰!砰!

一連七聲槍響過後,步槍裡的子彈被打空,十三丟掉了步槍,原本十幾厘米的洞口擴大了大概五厘米的樣子,依舊不能滿足他們透過的條件。

已經沒有其他的工具,十三重新抄起鐵鍬,對準被子彈打出的凹槽狠狠地砸著,一下又一下……

不知過去多久,十三感覺自己的雙臂痠痛到幾乎無法抬起,手掌虎口被震裂,鮮血浸紅了木把,鐵鍬也已經卷刃。

狹窄的洞口讓他想換其他人的想法行不通,時間緊迫,早砸開一分羅一手就多一分活下來的可能,想到這裡十三繼續緊握鐵鍬,朝著岩石砸去。

鐺!鐺!鐺!……

刺耳的金屬撞擊聲此起彼伏,身後,不論是羅一手、秦剛、還是最後的毛圓圓,無不緊握拳頭,紅了眼眶。

咔嚓!

突然間,一聲清脆的開裂聲響起,隨後,一大塊岩石掉落,十幾厘米大小的洞口豁然開朗。

十三握著鐵鍬的動作僵硬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丟出鐵鍬,順著洞口爬了出去。

爬出洞口後十三將後面的羅一手攙扶了出來,緊接著秦剛和毛圓圓都爬了出來。

林間稀稀落落的陽光灑落下來,清新的空氣讓四人神清氣爽,忍不住想要大聲呼嘯。

羅一手抓起十三被鮮血染紅的手掌,虎目通紅,想說什麼卻又覺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十三笑著,調笑著的擺了擺手,“別動,疼著呢。”

毛圓圓和秦剛也走了過來,看著十三手掌上磨出又噌破的水泡,幹了的血痂,每個人心頭都覺得沉甸甸的,同時每個人心中都覺得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好樣的!回村吧。”毛圓圓重重的拍了拍十三的肩膀,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毛圓圓重新背上羅一手,秦剛不顧十三的反對執意幫他背上揹包,辨認了一下地圖上標記的方位,幾人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苦水村的方向進發。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幾人終於回到了苦水村,站在越野車跟前看著雕刻著苦水村三個大字的石碑,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迎面撲來,讓他們生出一股不切實際的虛幻感。

“隊長,我感覺好像在做夢。”秦剛的感覺最為強烈,吶吶說道。

十三也順勢道:“我也有這種感覺,好像做夢一樣。”

“最希望做夢的應該是我好不好?”毛圓圓背上的羅一手一臉哀怨,說的話讓三人都笑了起來。

也是,如果可以的話,沒有人比羅一手更希望他們經歷的一切是一場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