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 章 冤家

手機來了一條訊息，我開啟看，是李鑑在群裡發了一條訊息，說是已經上車。

老牛也在同一時間發了條訊息，說是今天就可以到大紅柳灘，沒幾天就可以到喀什。

我發了一個牛逼的表情包後，收起了手機。

林鈺以為是周憶蕭，於是問道：“是她嗎？”

“不是她，是小李和老牛，你可以在群裡看，老牛馬上就要到喀什了。”

林鈺沒有接話，而是追問：“張凡，你現在想肖藝多一點，還是周憶蕭多一點。”

我點燃一支菸，思索了半天，沒有回答。

“你不回答就證明你是個死渣男，心裡既有肖藝，又有周憶蕭……”林鈺沉默了一陣，隨後停下腳步，半晌才說：“張凡，我以為她走了以後你會慢慢的忘記她，我發現我錯了，你不但沒有忘記，反而越來越想她，是不是？”

林鈺的話讓我不知道一時如何作答，我也跟著停下腳步，沒有回應，我想，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林鈺說的是事實，周憶蕭不僅沒有淡出我的腦海，反而在我的腦海中越來越堅固，我們騎著電動車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場景，和她一起吃飯散步的場景，一起去羊湖，我偷拍一張照片，她和我打鬧又接著把我丟在羊湖的場景，和她一起經歷了一場生死的場景……

每一個場景都是那麼的深刻。

不知不覺，我和她經歷了這麼多，這些記憶在我腦海中無法抹去。

不知何時，我成了渣男，肖藝在我心中的位置，居然開始動搖，而周憶蕭在我心中，快要到和她平起平坐了。

想到這，我就佩服石傑起來，他是怎麼做到一生只愛一個人的。

林鈺來到我面前，用顫巍的語氣問道：“你實話告訴我，自從我向你表白，你有沒有嘗試去愛過我？”

我看著她，依舊沒能說出話來，這幾天林鈺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甚至在我們即將開展的事業上，她也在盡心盡力的幫我，但是我從來沒有嘗試去愛過她。

看著眼前的林鈺，我有些心疼，我完全可以撒個謊，說嘗試過，這樣她的心情或許會好一點，可是我不能說，我不能騙她。

我的沉默讓她破防，那強忍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她的抽泣聲更是讓我有了很強烈的負罪感，我不再去看她，於是轉過了身。

林鈺沒有說什麼，我也沒有說什麼，我們紛紛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著，儘管天氣炎熱，我終究還是寒了一個女人的心。

……

不知道走了多久，對面就是城區，拉薩河洶湧的流淌著，我們找了一個陰涼地坐了下來。

一路沉悶的氣氛被一個小朋友打破，一個小朋友蹦蹦跳跳的躲避著他母親的追捕，有好幾次他的母親即將得逞，可最後還是被那狡猾的小朋友給逃脫，逃脫時，那小朋友還不忘拍著屁股，對他媽媽說：“來呀，來捉我呀。”

看到這一幕，我笑了，林鈺也笑了。

林鈺說：“張凡，你說以後你的孩子會不會也這麼調皮。”

我回道：“不知道，反正我小時候挺調皮的，經常去偷別人的瓜，還愛去捉弄小女生。”

“好啊，你這個小垃圾，你還捉弄小女生。”

我開始回想：“那是上小學，不懂事，喜歡去拽小女生的辮子，我記得有次我用癩蛤蟆嚇哭我們班一女生，還被請了家長……”

我把以前能記得的趣事都說了一遍。

林鈺仔細的在聽，好一會她笑著說：“要我是那個女生，我不會哭，我會找人把你揍一頓。”

我看著林鈺，我相信她能做出這種事來。

林鈺嘆了一口氣，繼續說：“我小時候也挺調皮，總愛欺負我們班的小男生……那時候，我們班的小男生都比我矮，我總去逗他們……你不知道，他們可害羞了，最後我榮獲一個大姐大的頭銜……張凡，要是咱倆小時候就認識就好了，我調皮，你也調皮……但我最怕癩蛤蟆，你要是用癩蛤蟆嚇我，我就找人揍你，一來二去，咱們不就成了冤家了嗎……說到冤家，你看百度上是這麼說的，一個解釋是情人，一個解釋是仇人……一個癩蛤蟆，能讓我們有多大的仇呀，所以我們做不成仇人，只能做情人，你想想……多美好！”

我看著林鈺，笑了，她的想象力是真豐富。

且不說我小時候個子就高，打架從來不怕，但我也不會拿癩蛤蟆去嚇她，因為我都是嚇比較文靜的小女生，像她這種大大咧咧的姑娘，我一般不會去招惹。

我點上一支菸，對著她說：“我不怕你揍我，你揍我我就往你書包裡面塞癩蛤蟆，等你放學回家開啟書包做家庭作業時，一摸，摸出個癩蛤蟆，哈哈……你說你會不會被嚇個半死……然後我會在裡面放一個小紙條，寫到：再揍我，我就把癩蛤蟆偷偷放在你床上……”

不知道林鈺是被我說的嚇住了還是怎麼著，反正情緒不似剛才，有些低落，而我見她這番模樣，索性閉上了嘴。

嘴裡吐出煙霧，被風一吹便無影無蹤，好一會我才說：“打個車，回去吧。”

回到客棧，我們各自躺在了各自的房間裡面。

看著對面的床鋪，有些不習慣，只要李鑑在屋，見我唉聲嘆氣的，定會過來替我排憂解難，雖然排得不是那麼標準，但至少還有人陪我說話，如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免有些孤獨。

望著冰涼的牆壁，暗自出神，想到林鈺也是一人，她也很孤獨，我的玻璃心這才稍稍好了一些，人家一個女人尚且能夠忍受，我一大老爺們為什麼不可以。

又點一支菸，照這個抽菸的趨勢，我他媽恐怕以後會得肺癌……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有煙今朝抽，明天和意外，誰知道誰先來。

無聊間，我又摸出了手機，開啟相簿，這才發現我的手機已經換了，以前的照片都不在這裡面。

好在我有先見之明，一般會把有意義的照片放在qq相簿裡面，在裡面設定一個僅自己可見的相簿，用來儲存。

我登入，開啟那個僅自己可見的相簿，前面是一張影子，還有一張羊湖邊的照片。

往下滑，有肖藝的照片，雖然當初在唐古拉山埡口我把肖藝的照片都扔了，但手機裡面還是沒刪。

現在，我一張不剩，全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