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傑認真的模樣讓我愣在了原地,剛開始只當他是在調侃我,最後越說越頭頭是道,我自己都不禁懷疑,周憶蕭,莫非真喜歡我?

周憶蕭會喜歡我這樣的人?這事放在誰身上都難以相信。

我看著對面的路燈,大膽猜測,可能是因為我替她擋了那一刀的原因,畢竟電視劇裡面都是這樣的演的,英雄救美嘛。

如果真是那樣,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我也因為那次經歷對她產生了別樣的情愫,可是捫心自問,我們倆有未來嗎?

答案顯而易見,肯定是沒有,現在的我,愛不起她,因為肖藝,我懼怕這種已經看到頭,沒有未來的愛情。

她不可能拋棄她的家庭,以及現在的條件來向下相容我……我們本來就是兩條平行線,不可能相交,因為一場危險,迫使我們相交。

可這也是因為外界因素的影響而已。

我愛不起她,我的金錢,我的社會地位都足以證明。

我,壓根高興不起來。

見我沉默,石傑繼續發問:“你該怎麼選,一定要想清楚。”

我苦笑道:“我沒法選,兩個人我都愛不起……再說了,這也只是你們猜測而已,除非從他們嘴裡說出來。”

石傑恨鐵不成鋼的說:“愛,是偉大的,不應該摻和雜質。”

我很認真的對石傑說:“如果一定要選我也不會選,因為我從來沒想過她們是我的另一半。”

石傑壓根沒有理會我說的話,繼續在兩個女人身上發問:“站在合夥人的角度,我希望你不要受愛情所困,一心一意的做好事業……可站在兄弟的角度,我希望你能給出答案,這樣對你,對她們兩個,以及對大家,都好……你就如實告訴我,這兩個女人,你喜歡誰多一點。”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的吐了出來,對他說:“我一直把林鈺當朋友,當妹妹……她不成熟,不是我對另一半的幻想,你應該知道,我們這個年齡,談戀愛都是奔著結婚去的,你覺得她能和我結婚嗎?她頂多就是一時腦熱。”

石傑追問:“既然如此,那你就是喜歡周憶蕭,既然是周憶蕭,為什麼你會痛苦?”

我如實告知:“我和她沒有未來,她家在成都,明天就走,以後我們恐怕也見不到面了……還有,她的家裡給她找了一個相親物件……你應該知道,像她們那種家庭,都是需要找與之相匹配的家庭……你說,我拿什麼去匹配。”

石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我說:“她在成都,這好辦,我們的公司選址之一就有成都,這是我最近選的地方之一……因為你住院,還沒來得及和你商量,我表哥劉進濤對我們的專案很感興趣,他打算辭掉濟南的工作,去成都想幫我們打前站……既然提到這事,也順便跟你說了,你考慮考慮。

另外,萬一我們的公司做大做強了呢?誰還敢說你和她不匹配,你這是真刀真槍的自己做出來的,沒有任何外界的幫助。”

我頓時忽略了他的後半句:“我們的公司要在成都開?”

石傑回道:“對,成都,那個地方我熟悉,有一些資源。”

成都,多麼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大三國慶節時,我和肖藝去成都旅遊,那時候我奪走了她的第一次。

本來我和那座城市已經沒有了緣分,如今石傑說公司選址在成都,那本就沒了的緣分又莫名產生,我看著如鍋底一般黑的天空,一陣惆悵。

惆悵之餘,我已經想到了,我和周憶蕭的緣分恐怕還沒斷,她在成都,我即將也在成都,我們的關係會像拉薩這樣嗎,我不確定。

因為太多的巧合,讓我不敢把話說得太死。

石傑抬手看了看時間,對我說:“不管你怎麼做,我希望你儘快找到你的答案,然後我們一起齊心協力的做好公司。”

我點頭,答應道:“放心,絕對不會因為我的原因而影響到你們。”

……

大昭寺沒什麼人,木板與木板之間的碰撞,以及木板與地面之間的摩擦聲在周圍響起,那是磕長頭的人,他們現在還在為自己的信仰而努力。

由於地方不是很大,所以我很輕鬆的就找到了林鈺,她抱著腿,獨自一人坐在地上,看起來顯得有些孤獨,而頭髮被風吹得凌亂,孤獨之外也有幾分淒涼。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隨後慢慢向林鈺走去。

似乎知道我的到來,所以我的假裝恐嚇並沒有驚嚇到她。

我也席地而坐,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開口道:“你看,今晚的月亮真美。”

“今晚有月亮嗎?”

“沒有,開場白嘛。”

“無聊。”

說完,林鈺不再說話,我們陷入了沉默中。

我能感覺到林鈺低落的情緒,可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我壓根不知道怎麼回事。

如果是因為我的話,那我就真的冤枉了,我沒做什麼惹她生氣的事,一直就在舞臺上唱歌。

為了不去忤逆她,我兜的煙遲遲沒拿出來點燃。

好一會,我才忍不住,問道:“你大晚上的來大昭寺幹嘛?”

林鈺終於轉過頭,對我說:“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兒。”

我笑道:“感情是迷路了唄。”

林鈺面無表情的說:“你出來幹嘛?你不是還有演出嗎?”

我回道:“不演了,這都凌晨了,差不多了。”

林鈺摸出她的打火機,把火點燃,左右搖晃著,把火玩弄於鼓掌之間,眼神卻渙散著。

火終究還是熄滅,她又繼續點燃,重複著剛才的動作。

這時,她渙散的眼神開始聚焦,從包裡摸出一支菸,那是前面她買的中華煙,她對我說:“你教我吸菸吧。”

我說:“你把煙放嘴裡,點火的時候吸一口,這樣煙就燃起來了。”

林鈺照做,她不會吸,煙霧只到了她的嘴裡,便被她吐了出來,她盯著指尖上的煙看了一會,對我說:“沒有什麼嘛,你還說可以緩解煩躁。”

我笑道:“那是你沒過肺,得把煙霧吸到肺裡面去,這樣才感受得到尼古丁帶來的感覺,你這樣壓根不叫吸菸。”

我的話剛落下,林鈺就猛烈的咳嗽起來,她和大多數初學者一樣,被嗆得眼淚汪汪的,我打趣的說道:“你應該小口小口的吸,你的身體還不適應。”

林鈺沒有再吸,任由香菸在指尖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