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站等了二十多分鐘，眾人就等到了前往達川市的火車。火車上匆匆解決了午餐。
周圍的景色飛馳而過，遠處可以看見連著天的青色山脈，山壁上時而有些黃土，隱約可以看見幾個人影在黃土上穿梭著。
趁著在有隔間的現代化火車上，梓琳把藥換了。經過一天，她腿上的黑色已經褪去不少。現在面板看起來雖然還呈現灰色，不過已經像是人的面板了。
“梓琳，你試著扶著我慢慢站起來。”玄軒等梓琳換完藥後道。
“恩。”梓琳輕輕應了聲，接著玄軒手中的力量，慢慢從輪椅上站起來。
也許是太久沒有站立，她並不適應站立的姿態。
玄軒扶著她站了會，又在房間中慢慢走動。
走了會，梓琳表示自己累了。
“現在腿上的感覺怎麼樣？”玄軒問。
梓琳想也沒想就道：“有點癢癢的，還有點使不上力氣的感覺。”
“這就對了，你腿上被怨靈侵佔，因為封印的緣故，你的自我意識才沒有受到損害，只是怨靈聚集在腿中，腿就不能動了。能站起來走路說明你腿中的怨靈已經退散了，只殘留少量。用一個星期的時間應該能完全清除。”
“真的嗎？”梓琳顯得很高興，畢竟是從正常人變成雙腿不能走路，其中有多麼憋屈不言而喻。
“雙腿發癢無力應該是太久沒有動過的緣故。不用擔心。”玄軒安撫道。
從火車上下來，眾人連著乘上了前往霞光縣的火車。由於需要在火車上過夜，讓梓琳很不適應。
走上火車，眾人買的是臥鋪票。正處節日，回家探親的人不少。
“嗨，你們是去哪裡的？”一個二三十歲的臨鋪小夥上來搭話，看他粗糙而寬大的雙手，顯然是個做粗活的。不過他的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看起來是個開朗樂觀的人。
幾個人都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玄軒無奈，只能自己上。
“我們要去霞光縣，你呢？”
“你們要去霞光縣？”小夥嚇了一跳，“看你們的樣子，不是本地人吧。是去旅遊的？”
玄軒眼睛一轉，就道：“是啊，聽朋友說，他們家住在霞光縣旁邊的村裡，那裡的山裡風景優美，山泉甘甜。我們城市裡住多了，想去山村裡試試農家的生活。一定有不一樣的樂趣。”
小夥神秘兮兮地道：“可別啊。我告訴你，最近霞光縣附近的山裡鬧妖精呢！好幾個村裡的姑娘小夥，老頭老太都不見了！你們要是要去旅遊，可別去霞光縣那邊！”
玄軒心中知道緣由，臉上卻表現出吃驚卻不相信的樣子：“現在都是高科技時代了，哪兒還來的妖魔鬼怪！”
玄軒說完，就感覺到背後幾個人捂著口觜，肩膀一抽一抽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聽了妖怪的事害怕發抖，只有玄軒知道，這幾個人是說自己大言不慚呢。明明前兩天才剛和“妖魔鬼怪”打過一架，更別說蕭肖其實就是妖魔鬼怪！
就見蕭肖湊過來道：“是啊，現在哪有妖魔鬼怪啊！要有也呆在窩裡不敢出來了吧。”
玄軒望天，無奈。
那小夥見幾人不信，急了，大聲道：“你們城裡人可還別真的不信。城裡人多，所以妖怪不去。這山裡可不一樣了，什麼時候肚子餓了。指不定就要上村子裡抓人！不然村子裡為什麼自己吃不飽也要祭祀啊！”
玄軒斜睨了蕭肖一眼。
蕭肖連忙搖頭：他們可沒有吃人的習慣。人又不好吃，尤其是現在的人，一把皮包骨頭的，要不然就是老皮，哪兒比得上養出來的豬牛羊肉好吃啊！
玄軒低著頭，依舊是不怎麼相信的樣子，不過看上去有點動搖。
“你們給妖怪們祭祀了，可不還是出事了嗎？”
那小夥見有戲，就來勁了，道：“嗨！可不是嗎！其實要我說妖怪出來抓人，那也是有緣由的！”
玄軒心中一動，繼續聽他說。
“這可是我軍隊裡的兄弟和我說的事啊，我告訴你們是不想讓你們出事，你們可不要說出去啊！”小夥低沉著聲音。
玄軒連忙點頭答應：“不會說出去。”
小夥點頭，這才說：“其實啊，今年年初的時候，軍隊進山過一次。據說是清剿躲在山裡的邪教。不過啊，清剿的時候打斷了附近村子的祭祀，還把神像給打破了！你說嗎，要是我是妖怪，那也得發火是不是！”
玄軒點頭道：“那倒是。你知不知道具體進的是哪座山？”
小夥左右看了看，湊近道：“我和你說，你千萬不能說是我說出去的啊。據說是西嶺一帶的山脈。軍隊不知道，不過咱們當地人可知道。這西嶺從上百年前那就是妖魔聚集之地！不過這妖怪啊，只要你把他供奉好了，那就沒事，還能幫你忙呢！看那西嶺那地，出來的可都是帥哥靚女！咱們附近的村啊，都以能娶到西嶺的女孩，嫁到西嶺的郎為榮呢！”
玄軒眉頭一皺：“你是說西嶺？”
小夥點頭：“可不就是西嶺嗎！西嶺裡的人比我們可要信妖魔鬼怪多了，他們村裡的人很少到城裡找工作的，都是祖祖輩輩住在山林裡頭，受著妖魔的庇護！”
風蟬鳴扯了扯玄軒的袖子，用極輕的聲音道：“四川西嶺，修煉者聚集之地。”
玄軒不動聲色地點頭，問：“去西嶺的話，從哪站下？”
“玄大哥你們要去西嶺？”聽玄軒的話，馮懷遠急了。
“別急。”
“去西嶺那得從遠山縣下車，和我一個站。你們要是想要去西嶺，我可以給你們帶路。給我點跑腿錢就行了，幾位看怎麼樣？”小夥搓著手。
玄軒笑道：“那行，你只要給我們指個方向就成。到時候看路程算你的工錢，總之不會讓你白跑的。”
小夥聽了喜笑顏開，被玄軒打發回去了。
等小夥回到自己鋪子上，玄軒下了個結界，遮蔽聲音。
“不知道西嶺現在怎麼樣了。”風蟬鳴焦急道。
玄軒有些莫名，問：“你在西嶺有親戚？”
風蟬鳴道：“不是，今年年初的時候，家族裡有一批十六七歲的孩子去西嶺那學習去了。如果軍隊穿著前兩天那種裝備去西嶺，我怕他們會有不測！”
玄軒想了想，道：“你從家族出來前沒有訊息嗎？”
風蟬鳴苦笑：“其實我早就從家族出來，近一年沒有聯絡了。家族裡出沒出事我根本不知道！而且如果出了大事，更不會和我說了！這次送進去學習的一批人裡，有我親妹妹！”
“別急，西嶺那有幾個坐鎮的高手，而且你們家族肯定也會跟人去。應該沒有大礙。”
風蟬鳴點頭：“我也是著急一時沒有想到。不過我們還是儘快去西嶺吧。對了，你沒有去過西嶺？”
玄軒搖頭：“那地方不適合我。”
風蟬鳴一怔，無奈地點頭：“是啊，像你這樣的資質，也就沒有去西嶺的必要了。”
梓琳在一旁聽得迷糊，問：“那西嶺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和貴族學校一樣的東西。”蕭肖在一旁不屑地道，“人類就是怕死。圈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一點威脅也沒有。”
“你說什麼！”風蟬鳴提高的音調。
蕭肖繼續用漫不經心的聲音火上澆油：“我們天狗一族每一代天狗在修煉的時候至少要死去一半，活下來的才是精英。你們人類的訓練法難怪這幾十年除了玄哥沒有一個天才出現！”
風蟬鳴一噎，想反駁但很無力啊！沒辦法，他打不過蕭肖！
……
時至半夜，玄軒從入靜中醒來。叫醒眾人，火車馬上就要抵達遠山縣。
夜半昏暗的燈光中，玄軒看見上來搭訕的小夥手上拿著一張有些泛黃的彩色照片摸索著，眼神中流露出懷念。
玄軒見還有些時間，就湊上去道：“你老婆？”
小夥一驚，見是玄軒，就道：“是啊，本來該是的。”
“本來該是？”玄軒挑眉。
“這是我們倆的第一次去縣城裡的合照，也是最後一次了。”小夥臉上面露苦澀，“那天我們在縣城裡玩的高興，忘了時間。卻也不敢留在縣城裡過夜，就趁著夜半回村裡。哪想到，芳芳，半路被妖怪抓走了！”
小夥聲音中帶著懊悔，和不甘。
玄軒微訝，問：“為什麼肯定是妖怪？也有可能是人口販子之類的。”
小夥道：“不，一定是妖怪！那天我進進拉著芳芳的手，路上還在不停講話。可是突然間，她就消失了！就是一瞬間，前一瞬還手拉手，說說笑笑的！後一瞬，我就覺得手上一輕，回頭再看，芳芳就不見了！你說，不是妖怪是什麼？”
“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玄軒皺緊眉頭。
“已經十五年了。”小夥望著星空，嘆息著。
玄軒說了幾句安慰話，就叫醒眾人整理東西。
下了車，遠山縣已經是個小縣城，透亮的月亮讓整個縣城披上的一層朦朧的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