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飛機,抵達重慶市裡已經是中午了。
離開機場,走在熙攘的街上。重慶那種獨有的火辣的氣味傳遞出來。
“哈哈!真香!”玄軒吸了口氣,周圍的小吃攤子散發著濃郁的香味。
“嘿嘿,玄大哥,咱們重慶的菜可是香辣一絕。今兒個中午就讓我請你們大吃上一頓重慶菜吧。”
玄軒大笑:“那感情好,我好久沒吃過重慶菜了,今兒個回味回味。”
梓琳也脆生生地笑道:“我也早就想吃吃看了。”
“梓琳妹子,咱這重慶菜可辣嘞,你吃得上嗎?”
“可不要小看我!”梓琳坐在輪椅上一叉腰,樣子嬌俏可愛,引來路人的一陣回頭。
梓琳紅了臉,低下頭。
玄軒立即解圍:“要請客吃飯就快著點啊!這都餓了!”
“好嘞,我看看。”馮懷遠四處瞧了瞧,走進一家裝潢老舊,但是卻很乾淨的店。店裡生意相當火爆。
“幾位?”
剛踏進店門,穿著紅色旗袍的服務員就問。
馮懷遠道:“五位。”
“正好,還剩下一張大桌。”服務員笑著領路。
店內相當嘈雜,桌上的人開懷暢飲,大聲聊天。時不時不認識的幾桌人會湊上兩句。氣氛十分和諧。
風蟬鳴皺了眉頭,不適應這種氣氛,問:“這裡沒有包間嗎?”
玄軒毫不客氣地拍了他腦袋一巴掌:“來這裡吃的就是這一大堂人的氣氛,要包間還有什麼意思!”
“說的可對了!”女服務員轉身給了玄軒一個笑容。
坐下,由馮懷遠點了幾個有名的重慶菜,再讓服務員幫忙說了幾個店裡的招牌菜。
不一會,菜就陸陸續續端上來了。
玄軒勺起一勺麻婆豆腐,呼嚕嚕一口喝下去。
“忒!好吃!舒服!”
“嘿嘿,是吧!”馮懷遠笑得有些得意,畢竟是家鄉的菜。
“你們聽說沒,興元村那兒的山裡出妖怪了!”旁邊一桌上有個人說道。
同桌人紛紛搖頭:“沒啊。這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相信有妖怪這一說啊!”
“忒!你們還真別說,可不就是有妖怪嗎!”另一桌上一人大聲道。
“怎麼回事啊?”店裡的注意力都被妖怪這個話題吸引住了。
一開始說的那人來勁了,捲起袖子,站起來,把一隻腿架在椅子上,同側的手臂架在腿上,手上拿了杯茶,扒拉完了架勢就劈了啪啦開說:
“我聽老鄉說,最近興元村附近可不安寧。興元村那附近一直都沒開發,大家都保持著原來的習俗呢。逢年過節的都要祭祀天地、神人。據說興元村那有自己信仰的神佛。”
“可是呢……自從今年年初祭祀之後,就開始出怪事了!一開始,先是村裡的兩個後生仔,一個帥小夥和一個小姑娘不見了。”
旁邊有人大著嗓門插口觜:“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說不定小兩口私奔了唄。現在的年輕人誰還願意窩在村裡過落後的日子啊!”
那人點頭道:“可不是都那麼想嗎!村裡人家都有好幾個孩子,想想倆孩子玩夠了也會回來,再不濟也得給家裡來信,就都沒在意。可是據說前一陣,村裡有人在周圍的山林裡發現長成那倆後生仔樣子的人在天上飄!表情極其痛苦!”
“別是看錯了吧!山裡霧大,說不準是霧呢?”另一個人插口觜,不過這猜測說出來自己都有點不信。再怎麼樣也不見得把霧和人弄錯吧,而且還能看出表情!
帶頭那人又點頭說:“剛開始那人也覺得是自己多想了,把霧看成人了。不過後來鄰村有人路過,說是也看見了兩個表情痛苦的後生仔。大家一問,就是那倆失蹤的後生仔啊!”
“那怎麼和妖怪扯上關係啊?”又一人問。
“忒!可不還沒說完呢嗎!”這人咕嘟咕嘟喝了口茶,繼續大聲說:“後來吧,兩家人覺著可能是倆孩子跑進山裡,不小心失足死了。這不甘心啊,所以靈魂還在山林裡晃悠呢!於是就給倆孩子設了牌位,上了香。”
“荒唐!”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聽上去像是個受了高等教育的良好青年(大家懂的,心照不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怎麼就這樣就給設了牌位了!再者靈魂這一說本來就是怪力亂神!”
說話那人表情有些無奈,淡淡露出些不滿。這種二愣子愣頭青哪兒都有。其實這人倒也不是真二愣子,就是說話語氣堅決的讓人不滿。就是真沒有這事,你這麼說還就有理了?人家村裡有自己的習俗,你不信就算了,沒道理強迫別人也跟著你不信啊。
而且又有誰證明沒有靈魂這東西了?
玄軒心裡也覺得好笑。其實國家哪能真不知道這些東西啊,就是不讓你知道而已。
“你不信就不信吧,就當聽故事唄。”說完,這人繼續說道:“本來這事就這麼算消停了。也沒有再傳出有人在山裡看見過那兩後生仔靈魂的事情。”
“不過啊……村裡來往的鄰村人說,他們村也陸續失蹤了人了!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四五歲的光屁、股小孩。而且一失蹤啊就鐵定是一男一女一對!你說倆小年輕成對失蹤還正常,這小孩和老人沒道理成對失蹤啊!”
眾人紛紛點頭。
“這之後啊,各村的人在山裡都看見了這些人的靈魂。有些人甚至說自己聽見了他們喊救命的聲音!”
“之後不知道誰傳出來了。說是山妖怪吃人了,不然哪能成對成對失蹤啊!”
說完,一時間大堂裡的人都有些沉默。
玄軒扯開嗓子問了句:“那那村裡人請道士看過沒啊?”
這人一聽,無奈地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那老鄉也沒和我細說。”
“村裡請了,可是請來的道士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最後只能開壇做了法,但還是有人失蹤。”一開始插話那人道。
玄軒把視線投過去,就見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竹竿瘦的身材,一雙大手,雙肩還有些高低,像是常年扛扁擔的人,那雙大手也訴說著他的主人是個勤快的勞動者。
玄軒像他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道士什麼都是些江湖騙子,也就那些沒文化的村名會相信,活該被騙錢!”文化青年大聲道。
“靠!你小子學了幾年教科書就忘了老祖宗的老本了啊!”一眾餐廳裡的人都不滿了。
文化青年同桌的朋友也拉著他的袖子,讓他別說了。
但年少氣盛,哪能經得住這麼挑釁啊,於是拍桌子起來大聲道:“誰忘老本了啊?你們這些鄉下人一個個迷信,所以才賺不到大錢,一輩子只能在地裡種田!”
這話算是難聽到了極點了。
一眾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有幾個脾氣火爆的擼起袖子就想上去揍人,都被同桌人拉住了。
玄軒嘆氣,本來好氣氛,能吃上一頓好飯,就這麼沒了!
一時間有些氣悶。
“玄大哥。”馮懷遠有些聶聶地道,“這個興元村離我們村不遠,就隔著幾座山。”
玄軒心裡一沉,直覺的事情看來麻煩了。
“喂,你。”
玄軒正尋思著呢,就聽見一聲喊,冷不丁被驚了一驚,抬頭反射性的問:“什麼事?”
“我看你也像是有文化的人,怎麼也相信那種江湖騙子?”
玄軒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人在說什麼。頓時被氣笑了,心說,我自己還是你說的江湖騙子呢!
就見梓琳帶頭,幾個人都在那捂著口觜笑,就連風蟬鳴的口觜角也一抽一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玄軒頓時月匈悶,心說你們幾個至於麼。
臉上卻是笑著反問:“你管那麼寬做什麼,我願意相信那是我的事,關你幾毛幾分錢關係啊!”
文化青年冷不丁被玄軒的話一噎,沒接上話來。
過了會,他說:“你既然也接受了國家的教育,就應該知道什麼是正確的。怎麼能散佈迷信!”
玄軒又樂了:“我怎麼就散佈迷信了?小子,你自己見識短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道教文化那是華夏文明從文王那會就傳承積澱下來的精髓,你倒是說說怎麼散佈迷信了?”
文化青年一時語塞,覺得不對,但是又反駁不出來。
放下筷子,其實眾人早就沒心思吃飯了,喊人來把幾個沒動過的菜打包,就離開店裡,這些菜可以下午在火車上吃麼!
“等等。”就在一行人要走出店門的時候,那文化青年總算是回過神來。
玄軒腳步一頓:“還有什麼指教?”
“剛那麼武斷確實是我魯莽了。不過我還是不相信真有神鬼妖魔這種東西的存在。我一定會證明這點!”文化青年堅定道。
玄軒露出了一個笑容,這人心思也不壞,就是有點死心眼。
擺了擺手:“祝你成功。”
文化青年向玄軒鞠了個躬,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興元村地處偏僻,想要去那眾人需要先換成火車,到達一個二級城市達川市,接下來再轉成老式火車,到達霞光縣,接下來還得步行翻過幾個山頭,才能到興元村。整個路途相當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