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拿起桌子上剛剛放下的消防斧,雖說我跟李友德沒有什麼恩怨,但是跟鬼哪有什麼道理可講的?

萬一它像之前在詹雪家那樣襲擊我呢?

想起此事,我心底一緊,重新把門抵上。

詹雪躲在我身後,又開始瑟瑟發抖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掉。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還在繼續。

說來也奇怪,一般來說,醫院都會有值班的醫護人員,但是此時,門外的敲門聲依舊在繼續,我卻沒有聽到其他聲音,就像是,整個醫院都沒有人了一般。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站在離門口四五步的地方盯著門外。

這盯著盯著,我就發現不對勁了。

原本暗棕色的木門,正慢慢從邊緣滲透出一圈黑色的東西,就像水在紙上暈染開了一樣。

木門上開始長出一種類似黴菌一樣的東西。

我心底一驚,走上前幾步用手裡的消防斧輕輕一碰。

被黑色物質滲透的地方,輕易就被戳出一個洞來了。

我頓時大驚,這,這是什麼能力!

就像王綰會自動扣錢,而洛纖會把腥臭味附著在人身上一樣,難道這個紙人鬼的能力,是腐蝕物品嗎?

我心裡沒底。

但是想了想,反正這樣下去,它遲早都要進來,倒不如和它談一談,把它想要的東西給它。

畢竟我也不是沒有跟鬼談過條件。

於是我轉身拿過詹雪抱著的檔案袋,才一開啟門。

那個紙人就拿著刀衝了進來,對著我就是一陣猛戳。

好在我閃得快。

連忙退開幾步,用手裡的消防斧擋住它戳過來的刀子。

揚了揚另外一隻手裡的檔案袋,喊道:“這是你的屍檢報告,你拿走。”

那個紙人卻並不理我,再次把手裡的刀戳了過來。

我心知它肯定把我和詹雪當成一夥的了。

便丟下手裡的檔案袋,一手把它壓在了牆上,好在這個紙人的身高並不高,比我還捱了一個頭多的高度。

此時它被我壓在牆上,雙腳一時懸空了,動彈不得。

我轉頭對著詹雪喊道:“快點過來幫忙!”

詹雪早在我跟紙人打鬥起來的時候就縮在了牆角,此時聽見我喊,邊哭邊道:“我,我。”

我怒道:“不想死就來幫我!把它手裡的刀敲掉!”

她起身走出角落幾步,又縮了回去,哭道:“我,我害怕。”

靠!

這個女人真是要害死我!

關鍵時刻掉鏈子!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明明這種時候我們兩個合力制住這個紙人,就能暫時脫離危險,偏偏她退縮了。

這件事本來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個送貨的,反正紙人是衝她來的,既然這樣,我還有什麼義務救她!

我想到此處,把心一橫,說道:“那你自己和它玩吧,恕不奉陪!”

然後一下鬆開紙人,閃身出了辦公室的門。

裡面頓時傳來詹雪的尖叫聲。

說實話,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對我遮遮掩掩,本來這就是他們醫院自己的事情,我幫她已經算是夠意思的了,她在關鍵時刻還拖我後腿!

這樣的人,一般在電視劇裡都只能活在別人的回憶中!

根本不配我搭上一條命去救她!

我正準備離開。

卻在這時候發現,走廊兩邊已經變了模樣。

原本的各個科室和牆壁,這會兒已經變成了一片斑駁狼藉的模樣。

我就像一個穿越者,突然穿越到了一個有著幾百年歷史並且無人裝修過的破舊醫院一般。

四周一片黑暗死寂。

身後的那個辦公室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幾分鐘之前還“人家怕怕”、“人家不敢”的詹雪連蹦帶跳地竄了出來。

速度堪比兔子。

果然,只有當身邊沒有了男人,只有當生命受到了威脅,女人的潛能才會被激發。

而在她的身後,那個紙人鬼正跟著走了出來。

它的速度並不快,猶如一個佝僂的老人一般,前進緩慢。

想起詹雪說的,這個紙人的原身是李友德。

李友德生前是個身體病弱的老人,想來變成鬼後也留存了生前的狀態。

所以我才能把它壓制在牆上。

我見他們出來,連忙向後退去。

詹雪跟在我身後。

可是退了幾步,我就發現無處可逃了,四周一片黑暗。

哪怕我最近總是跟這些鬼打交道,我對於黑暗還是有著一種本能的懼怕。

根本不敢直接跑入黑暗中。

我寧願在看得到光的地方跟它生死搏鬥,也不願意跑入黑暗中跟它玩“追逐遊戲”。

我握緊手裡的消防斧,咬了咬牙,轉過身看向紙人。

從剛剛我跟它交手的情況來看,我對上它應該勝算還是挺大的。

詹雪已經跑到我身邊來,見我轉身。

她連忙躲到我身後,也看向紙人,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要跟它打嗎?”

我懶得理她,提著消防斧大喊一聲就衝了過去。

那個紙人行動緩慢,我手裡的斧子一下砍中它的額頭,被不知道什麼材質卡住了。

消防斧的作用本來也不是用來劈砍的,刃口有點鈍。

我正要把斧子拔出來。

卻見紙人抬起那隻拿著刀的手臂,順著我砍到的地方往下割去。

我心裡一喜,一下拔出斧子。

那紙人就成了兩半倒在地上。

但是隻見那兩半紙人各自緩緩站了起來。

我心底一驚,沒想到被砍成了兩半還能站起來。

一個紙人我能對付,兩個我就不行了。

我連忙退開。

左右看了看,越過紙人往那間一開始我們進去過的辦公室衝進去。

身後的詹雪也尖叫著動作麻溜地跟在我身後衝了進來。

我把已經腐蝕的差不多的門關上。

這道門剛剛被詹雪和紙人撞壞了,中間空出一道二十厘米寬的縫隙。

果然如我所料,那兩個紙人,不會說話,行動遲緩,做事也是依靠本能。

此時見到門的中央空著一條縫隙,當即就伸進一條手臂來。

就是現在!

我用帶著念戒的那隻手一把抓住它的這隻手臂,把念戒按上去。

頓時!

紙人鬼的手臂一下子就燃燒起來了。

然後從中間一下斷開。

剩下的半截立即縮了出去。

我鬆了一口氣,紙人鬼的兩條手臂連續被我燒去,現在它應該沒有什麼威脅了吧?

我透過門的縫隙往外看去,那兩半紙人已經消失不見,外面空空如也。

難道跑了?

我疑惑地四處看了看。

不對!

四周的牆還沒有變化!

面前的這道門還在不斷的被腐化!

我心底越來越不安。

連忙拿出手機開啟通訊錄,給柳詩妍打了一個電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