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今天的檢查,凌江玥走到外面,目光搜尋著藺崢的身影。
還挺好找的,因為走廊中間凸出去的半圓陽臺上就站著他一個人,肩寬腿長身材高大,非常惹眼。
她裝作沒看見,目不斜視路過他往樓下走,走到一半被叫住。
“等等。”
跟誰說話呢,她繼續走,走到樓梯轉彎的地方,聽見身後和她節奏一樣的腳步聲。
“你跟著我幹什麼?”她站定在樓梯中間,回頭故意板著臉問。
藺崢一手插著兜,一手隨便搭在扶手上,比她站得高五六個臺階,更顯居高臨下,下顎線也跟著凌厲兩分。
“有事問你。”他說。
凌江玥看他不苟言笑的樣子,聲音也變得遲疑:“什麼事?”
順便感知一下他的激素水平,哦,看來確實有什麼事,讓他血清素分泌量有了輕微的降低,加上動作語氣眼神,這是又開始懷疑她什麼了?
她最近也沒做壞事啊,想做的還沒來得及做,他還能懷疑什麼?不會是那群有病的非法組織隨便誣陷好人,讓他認為她真的是內應吧?
藺崢開門見山問:“我們查到凌家最近在重新收集你在福利院的資料,中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頓了頓,還真有點意外。
原來是凌江聿調查她的事被發現了。
就說這人警惕心太重,她都成為特調處特邀顧問這麼久了,背地裡他們居然還沒放棄對她的監控。
她露出怔忪的表情,咬了咬下嘴唇,問:“是我哥嗎?還是我爸媽?”
按照凌江聿說的,他在福利院發現不對勁後,還沒找她攤牌時就幫忙抹去了那些漏洞。
事後她還去了福利院一趟,讓那些人重新構建了有關她的記憶。現在她在福利院生活過十年的事只會更真實可信。
就是不知道特調處有沒有她不知道的特殊調查手段,會不會查到什麼。
藺崢並沒有立馬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她,像要透過她難過的表情看透她內心。
凌江玥很熟悉這種安靜對峙,這是審訊手法中的一種,她也常常用,不同的是在中間不說話的時間裡,她是在透過激素水平辨別對方有沒有撒謊,而藺崢只能觀察微表情。
等她侷促得低下頭了,藺崢才又開口:“是你哥還是你爸媽,有區別嗎?”
“有的,”她輕聲說,“他們不一樣。”
她捏著包包上的牛仔流蘇,轉回去繼續往下走,只是速度慢了很多,邊走邊消沉地回答藺崢最開始的問題。
“你被漂浮生物寄生等著我來救的那天,我本來是要去參加一個宴會的,你還記得嗎?”
藺崢緩步跟在她身後,“嗯”一聲:“你那天穿著藍色的禮服。”
他醒來後聽基地裡的研究員聊天,說她那天漂亮得格格不入,像被變態醫生擄去虐待的可憐公主。
沒想到他那天人都快死了,還能看見她防護服下的藍色禮服,凌江玥看了他一眼,接著說:
“我那天回去後趕上了宴會的後半場,算是我第一次正式在大家面前露相。宴會是凌江唸的未婚夫一家辦的,穿著漂亮禮服的人多不勝數,大家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只有我格格不入。”
“然後我不出所料地鬧了個笑話。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大家明明還是剛才那樣有說有笑的,但我總覺得他們都是在笑我,丟臉得恨不得跑出去,跑回福利院。”
“最後是有個叫俞璋的鄰居哥哥幫我解了圍,只是太晚了,該丟的臉都丟了,我還神經病一樣怪我哥,搞得爸媽很不滿意,回去後就大吵一架。”
講述完那天的事,他們正好走完樓梯,從一前一後換成並排。
她深深撥出一口氣,狀似輕鬆地給個結論:“我的表現太差,家裡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