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叛主的奴婢61

翌日，陸皎如往常一般早起，洗漱之後，又用過早膳，只是今日似乎又有些不同。

“陛下有說要送我去哪裡嗎？”盛公公與他相熟，李昭既然吩咐他過來，那也應該料到陸皎會問的。

盛公公一早被安排了這個差事，他與陸皎一同在東宮伺候多年，也是老熟人了，他若是知道也願意賣個好，只是陸皎問的他是真的不清楚。

“奴才也不清楚，陛下一早就吩咐了讓您換上衣服出宮，還是讓嬤嬤們伺候您換衣服吧。”

陸皎視線移到一旁的衣服上，這衣服雖然不是宮裝，卻也華麗，陸皎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好隨著兩位嬤嬤進去。

陸皎換好了衣服，果然很快坐上了轎輦，出了宮，嬤嬤一直跟著她，只是不肯告訴她要去哪裡。

等到轎輦突然停下，嬤嬤掀開簾子，陸皎望著眼前的威遠侯府，仍然弄不清楚李昭要做什麼。

顧南衣一早接到了李昭的密信，還來不及進宮，人已經送到了門口，即使是顧南衣也覺得陛下此舉實在太過胡鬧。

“見過顧將軍。”雖然顧南衣不一定認識她，但她卻是認識這位顧將軍的。

顧南衣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先讓她進府，陛下在信中說憐他膝下無兒無女，所以讓他認下這個姑娘為義女，他平白無故多了個這麼大的女兒，陛下這是要做什麼。

顧南衣坐在上首，看著端坐一邊的陸皎，愈發覺得陛下這是在胡鬧。

陸皎也覺得尷尬，她什麼都不知道就被李昭送來了這裡。

好在，只尷尬了一會，很快外門的人進來稟報，有聖旨到。

盛公公宣讀完旨意，見無人接旨，提醒道，“顧鳶姑娘，接旨吧。”

陸皎還有些懵，但已經習慣性的謝恩接旨。

一旁的盛公公還在和顧將軍寒暄，陸皎已經全然顧不上他們在說些什麼，盛公公還在向她道賀。

賀她成了顧鳶，成了威遠大將軍顧南衣的義女，李昭的皇后。

等宮裡來的人離開，關上門，陸皎和顧南衣面面相覷。

顧南衣覺得自已該說些什麼，但他實在不知說什麼，他還是得進宮找陛下說。

只不過進宮之前，顧南衣吩咐管家道，“將東院收拾出來。”

管家一心為了主家，府裡要出位皇后了，將軍寡言少語，萬一怠慢了，這可不成。

“將軍，這東院可是要收拾出來給小姐住。”

“嗯。”顧南衣就是這麼想的。

“那不知小姐喜歡什麼樣式的，老奴也好吩咐下去。”管家對著陸皎道。

“不用麻煩了，我有個簡單的住處就好。”陸皎推辭道。

“管家說的沒錯，去將庫房開啟，讓小姐和嬤嬤去看看。”顧南衣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個粗人，住處十分隨意，但如今多了個女兒，還是要精細些。

陸皎微微福身道，“多謝…義父。”

陸皎見顧南衣也是剛剛知情的樣子，料想他也是要進宮的，便跟著管家下去。

管家滿臉慎重帶著幾人往庫房去了，勢必要讓小姐感受到侯府對她的重視。

儘管陸皎一再強調不用太麻煩，她看出來顧南衣對李昭的舉動恐怕也是才知曉不久，但管家和兩位嬤嬤還是將東院收拾的低調又奢華。

直到陸皎坐在精緻的拔步床上，才恍然，李昭居然真的立她為後了，聖旨為證，他甚至還為她尋了個有力的依靠。

以李昭對威遠侯顧南衣的倚重，除非將來李昭想當第二個惠明帝，否則她作為威遠侯的義女，必然會地位穩固。

陸皎心情有些複雜，她對李昭始終沒有出手，一個原因自然因為他的身份，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她總覺得李昭不至於如此不堪。

她出宮時，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過他了，如今他卻又突然立她為後，連陸皎都有些看不懂了。

聖旨一下，很快欽天監就算好了吉日，最近的吉日就在六月份，李昭大筆一揮，將婚期定在了六月。

如水般的賞賜都進了威遠侯府，讓人看得眼熱，當然不少人背地裡都暗罵顧南衣狡猾，突然冒出個從沒聽說過的義女，陛下還偏偏選了他的義女做皇后，如此偏寵。

顧南衣很冤，但這鍋他只能先揹著了，陸皎的身世他也從太后娘娘那裡聽說了，既然是陛下親自選中的皇后，那又有什麼不可以。

陸皎在侯府內備嫁，李昭指了兩個宮中的嬤嬤給她，太后娘娘又送了幾個嬤嬤和禮官過來，以免她弄不清楚大婚的禮儀。

兩個月，陸皎都沒有見到李昭，她都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很快，就到了大婚當日，繁瑣冗長的儀式過後，陸皎被妥當的安置在長樂宮的喜床之上，入目皆是喜慶的紅色。

等了一會，連陸皎都有些緊張了，吩咐一旁的小宮女給她倒杯水潤潤嗓子。

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李昭被人簇擁著進來了。

陸皎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四目相對，她先別開了眼。

禮官主持著，李昭和她各執一盞酒，他抬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近在咫尺的她面色泛紅，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因為這滿目的紅色映照。

喝過了合巹酒，兩人又簡單的用了膳，儀式結束，其餘的人都退下，只留下幾個侍奉的宮女。

陸皎滿頭的珠翠，鳳冠沉得很，臉上的妝也畫的很濃。

李昭瞥了她一眼，就去偏殿沐浴了。

陸皎鬆了口氣，也去另一側的偏殿梳洗，等她換上寢衣，擦乾了頭髮，時候已經不早了。

陸皎坐在床沿上，伺候的宮人都已經退下，只剩下她和李昭兩人。

李昭坐在桌邊，桌前還燃著明亮的龍鳳燭，他自已倒了一杯桌上的酒飲盡。

他聽著身後響起的腳步聲，陸皎走到了他的身邊，她提起桌上的酒壺，主動替他斟酒，又將酒盞遞到了他的面前。

李昭這才抬眼看她，他扣住她的手腕喝了她手中的這杯酒，然後將她按坐在自已腿上，她手中的杯子“咕嚕嚕”滾落到地上。

李昭扣著她的手腕，“朕已經立你為後。”甚至讓她成為顧南衣的義女，只為了抬高她的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非議。

陸皎看著他，年輕的帝王眼裡有怒氣卻也有愛意，就是愛恨交纏，才有了今天這局面。

雖然這並不是她內心真的想要的，但對方已經將一切捧到了她面前，他們註定要綁在一起了。

陸皎主動攬住他，盈盈一笑，“陛下一定很喜歡我吧。”

李昭冷哼了一聲，卻沒有否認，這樣的笑容已經許久沒見過了，想起先前她對他冷冰冰的，如今總算又願意對著他笑了。

心裡這麼想，李昭嘴上卻恨恨道，“怎麼現在不對朕冷著臉了。”

陸皎垂下眼，“我哪有膽子對陛下冷臉，先前不過是陛下要娶其他女子，納三宮六院，我傷心難過，才有了這後面的許多事情。”

李昭聞言，也想起過去種種，他箍緊了她的腰，許諾道，“從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如今你是朕的皇后，只要你敬朕愛朕，就永遠是朕唯一的皇后。”

陸皎抬頭，問他，“那陛下會永遠只有臣妾一個嗎？”

李昭點了點頭。

陸皎主動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口，若他真能守住諾言，她也會將他當做君王敬重，當成夫君愛護。

李昭扣住她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四目相對，他看清她眼裡似水一般的柔意，抱著她起身往床上去。

今夜本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過了今日，她就是他的妻子，他未來皇兒的母后，她要一生陪在他的身側，不能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