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三天,三天過去了,陸皎還是沒有主動過來找他。

李昭盯著桌上的冰碗,他夜裡其實不愛吃這些,之前的都讓陸皎吃掉了,膳房就以為他喜歡,隔三差五送這個過來。

他抿了抿唇,心裡無端浮起躁鬱,將剛剛寫廢的字團成團扔進紙簍,喊了盛安進來。

“她還沒好嗎?”

盛安心裡苦啊,哪還用殿下問,早就派人去看過了,“問了侍醫,說是天熱,傷風難好,不好全了不敢到殿下面前伺候,畢竟這病氣容易過人。”

難言的安靜之後,李昭才出聲讓人退下。

他再差人去給她送東西,會不會太寵著她了。

猶豫了一瞬,他又有些生氣,她如今到底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主子,他既然說了會給她名分,便是不在意之前的事情。

李昭想起她那天眼淚汪汪的,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要不再等等。

他端起桌上的冰碗嚐了嚐, 又冰又甜的,心裡的火熄了大半,那就再等等吧。

白日裡,李昭如今在刑部當值。

“殿下,您看,這是柳相親侄兒的狀紙,狀告柳巷當年在益州之時強佔了寡嫂的田地,害得他母親活不下去,鬱鬱而終。”刑部侍郎小心的遞上狀紙,也有些為難,這柳相可是太子將來的岳家。

這柳相的侄兒也不知得了哪路高人的提點在鬧市口就鬧開了,口口聲聲說柳相當年差點逼死他們孤兒寡母,不然這種案子哪裡會到刑部來,如今人已經關在刑部大牢裡。

“該如何就如何,刑部辦案自有章程。”

這種案子如今都送到刑部來了,李昭略略看了眼狀紙,這遠在益州的侄子顯然是有備而來,如今想必不少人都盯著刑部呢,當然也是盯著他。

“是。”刑部侍郎得了話,案子就好辦多了,自從太子來了刑部,他們也好做許多,這京城多的是達官顯貴,東家關聯著西家,哪個都不好輕易得罪,有太子在前面擋一擋,也好辦事。

李昭將柳相的案子放到一邊,繼續看卷宗。

下了值,回宮後仍是沒見陸皎的身影,已經是第五日了,李昭也冷了下來,安安靜靜的用過了膳。

等差不多時間,沐浴更衣之後,李昭就去了書房。

原本以為這一晚,就是這樣了,李昭獨自在書房中看了會書,又練了幾個大字,盛安卻進來說陸皎過來請安,問他見不見。

李昭默了一瞬,才道,“讓她進來。”

李昭盯著進來的人,視線落在她的髮間,見到她髮間的玉簪,臉色稍霽。

“奴婢謝殿下賞賜。”陸皎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禮。

“過來。”李昭開口道。

陸皎挪著步子走到他面前,李昭往後坐坐,平日裡他這樣就是要陸皎坐在他的腿上。

李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挪過來,直到陸皎順從的坐到他的腿上,他心中堵著的氣才順暢。

李昭拉過她的手,“怎麼沒帶孤送的鐲子。”

“太貴重了,奴婢帶著不合規矩。”陸皎悶聲道。

李昭捏了捏她的手,“還在與孤置氣。”

陸皎搖了搖頭,“奴婢不敢。”

“不敢?孤看你膽子大的很。”李昭拉著她的手放到嘴邊,在她的手腕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本來李昭也沒想怎麼樣的,他如今還不能跑去剁了李珏的爪子,也不願再為了鐲子的事情惹她傷心,況且她主動示好,李昭已經決定大度的不再計較。

但陸皎有些彆扭的縮了縮手,手指緊緊摳著他的掌心,李昭眼神就變了。

半親半咬之間,她的袖子輕易讓他扯了上去。

陸皎又不是木頭人,她推拒了兩次,李昭總算放過了她的手臂。

陸皎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下一刻李昭手臂收緊將她託高了些,轉而埋首在她的胸前。

陸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措手不及,原先李昭讓她伺候沐浴捏肩也好,私下摟摟抱抱也好,但如此露骨的動作卻是從來沒有的。

“殿下,這裡是書房,奴婢還有其他事情要稟告殿下。”陸皎邊說著,邊推著李昭的肩膀。

李昭又聞到了薄荷葉的味道,腦內一半清明一半沉溺,他知道自己應該停下來,但他不想,她很香還很軟。

陸皎被推到書桌上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只好抱住他的腦袋,快速道,“殿下,大皇子……今天又差人給我帶話,讓奴婢想辦法將一隻盒子帶進東宮裡。”

李昭聞言,撐著桌子埋首在陸皎頸側緩了好一會,才直起身。

他瞪著陸皎,這種時候她提起李珏,真是有夠掃興的。

不過,確實讓他立刻清醒了過來,今日不是恰當的時候,地點也不對,他應該待她更認真些,省的她又多想。

陸皎看他眼裡似乎燃著兩簇火苗,明白這是又惹到他了,但她現在確實不想與他這般親近。

話雖如此,陸皎還是主動上前親了親他以作安撫,李昭將她從桌上抱下來,重新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