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了什麼?”

張清見王默默愣了一下,便意識到自己猜對了,忘川真的給她女兒留下了線索。

“他有在我面前畫過一幅畫,上面畫了一個人,之前我並不認識那個人。”

“畫一幅畫,你確定這是他留給你的線索?”

張清疑惑地問,配圖、畫畫對於一個博主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我不是很確定,但他之前從來都沒在我面前畫過畫,關於他工作的一切,都是在自己房間完成的。而且他畫的那個人,今天晚上我見過。”

“你今天晚上見過!”

張清馬上意識到王默默所說的絕對是線索,這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巧的事。

“對,今天晚上冒充王隊長的那個人。”

“冒充王曉雅的人……馬雙!”

今天晚上,確切地說應該是昨天晚上,在學校的樓頂,馬雙冒充王曉雅近距離看戲,最後被張清揭穿。

忘川怎麼會畫馬雙的畫像,難道他也在調查馬雙的事,可為什麼以這種隱晦的方式告訴自己女兒呢?

莫非他想告訴的是調查此事的人,是了,如果沒人來調查此事,那麼王默默不說出此事,有可能留下一條命,結局也不會太慘。

只不過這樣就把性命交到馬雙的手上了。

如果有人來調查此事,王默默將畫的事告訴他,或許能給他女兒找一個更好的結局。

“對,你們叫他馬雙,他是什麼人,是不是跟我爸失蹤有關?”

王默默拉著張清的胳膊,之前她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找到爸爸的線索,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得到訊息。

爸爸,看來你希望我平平安安活著的期望落空了!

對此,張清沒有隱瞞,都陷進來了,隱瞞沒什麼好處。

“他叫馬雙,表面上是一家科技公司的老闆,實際上是多起靈異事件的主謀,每一起都牽扯到好幾條人命,稱他為連環殺手也不為過。”

“學校裡的事情就是他一手策劃的,我和他交手過兩次,都差點丟了性命。”

王默默的手指捏得發白,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線索了。

“姐夫,求求你,幫我找到我爸……不管死的還是活的。”

這聲帶著功利心的姐夫,還有後面“不論死活”的最低要求,讓張清提不出拒絕的理由。

“你放心,馬雙現在是刑警隊的重點通緝犯,就算我不找,刑警隊也會找,更何況我與馬雙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你先休息,明天早上我再給你送點錢過來,你待在家裡別出門,等開學了他們會通知你的。”

安頓好王默默之後,張清出了門,從黑漆漆的樓道里下來,還被一灘東西滑得摔了一跤。

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一聲姐夫,讓他損失了一萬多塊錢,還攤上了找爸爸的事。

現在他就是想甩手也不忍心了。

“你說好端端的冒充姐夫幹嘛?”

剛到樓下,王曉雅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張清看著螢幕上不斷跳動的黑貓警長頭像,無奈地接起了電話。

“王大隊長,大半夜的,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年輕人,少睡幾個小時死不了人的。”

電話裡傳來王曉雅清冷的聲音,這女人,總擺出一副將人拒之門外的表情,雖然長得漂亮,但看她樣子,不像談過戀愛的樣子,不會是老處女吧?

“你就當我關心你們,警察的猝死率可不低,辦案要緊,保證良好的身體狀態也同樣重要,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你怎麼整得跟我領導似的,現在整個刑警隊除了警犬,就沒有人能休息,線索是有時效性的,過了這個時效,可能就被馬雙跑掉了。”

王曉雅那頭好像很忙,不斷有人來報告,她一邊忙著手頭的事,一邊跟張清說:

“我跟你說,你過來一下,我們在給趙曉倩屍檢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東西,你可能有所瞭解。”

“什麼東西?”

張清有些好奇,法醫發現了,需要找他去確認的?

“電話裡說不清,你來了就知道了。”

“這都什麼事?”

張清有些無語,他就一個網路主播,讓他好好直播不行嗎?

來到刑警隊,張清被人帶到了解剖室,前幾天,這個解剖室還死過一個法醫。

王曉雅帶著黑眼圈坐在門口的石墩子上抽菸,還時不時地拍著草叢裡冒出來的蚊子,看到張清過來,才猛抽了兩口,將菸屁股摁進了菸灰缸裡。

“跟我來吧!”

王曉雅帶著張清,刷卡進了解剖室。

在裡面解剖屍體的,是一個年輕的男警察,估計是之前那個法醫的徒弟。

趙曉倩的屍體被光溜溜地放在解剖臺上,雙目緊閉,胸口劃開了一道口子,裡面的器官被取了出來。

張清還是第一次看到真實的人體器官,頓時起了生理反應,捂著嘴要吐。

男警察立馬就遞過來一個塑膠水桶,貼心地幫他接住了穢物。

張清奇怪地看著他,他笑了聲:

“凡是第一次進解剖室的都這樣。”

“我不是第一次進解剖室了。”

“那你可真菜!”

王曉雅帶著滿身煙氣,冷不丁地說道:

“他上一次進來,就是你師父遇害的時候。”

男警察頓時不說話了,上次他因為要跟女朋友約會,沒留下來加班,沒想到就出事了。

“別磨蹭了,將你的發現跟他說說,說不定他能提供什麼線索。”

王曉雅催促男警察。

男警察伸出手,掀起趙曉倩左側的胸部,在胸部底下,有一塊圖案。

“這是什麼,紋身嗎?”

“並不是!”

男警察抓著張清的手摸了摸,凹凸的觸感頓時傳到手指上。

“紋身是畫上去的,而這東西更像是刻上去的,用我們法醫的話說,它是由血管和肌肉痙攣所形成的腫塊。”

“但是,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腫塊,更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

“王隊說你可能知道,如果你真能提供線索,幫我報了師父的仇,我能感謝你一輩子。”

張清摸著圖案上凹凸的質感,忽然想到了什麼,拿起旁邊的碘酒倒在上面,然後貼上了一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