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報之以直

“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張清的嘴裡不斷咀嚼著女生的話，水窪裡，趙曉敏的神情迷茫了起來，這樣的話，之前似乎有人對她說過，那個人好似跟她很親近。

原本捨棄人性，處在厲鬼門檻上的她，被硬生生拉了一把，沒有把另一隻腳邁進去。

“你很好！”

原本失去身體控制的張清突然恢復了原本的語調，好像他從來沒被控制一樣。

他從兜裡拿出手機，直播半途結束，無數的粉絲給他留言，讓他重開直播。

他沒有理會，而是直奔後臺的香火結算按鈕，今天累積的粉絲數已經超過了五百，能夠兌換的香火也接近了四百團。

點選兌換！

這是張清用來應對馬雙算計的後手，馬雙來算計他之前，一定進行了詳細的瞭解，不然不會知道他的地址。

這年代只要有錢，什麼訊息都能拿得到。

馬雙是個善於算計的人，張清的一切資料都會在他的算計之中，唯有背後的直播公司以及香火之力不可能被他了解，這才是張清用來翻盤的希望。

事情的發展以及馬雙算計的事完全出乎了預料，好在他留著的後手依然有用，甚至假冒趙曉倩的女生出現，讓之比預料的還要好那麼一點點。

四百團香火之力以眾生看不見的方式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在張清眼裡，這些香火真如同清香的煙氣，順著他的毛孔和七竅鑽了進去。

那股在他身體裡四處亂竄，暴戾無比的陰氣在香火的壓制下，逐漸變得溫順，不斷流血的傷口也在髮絲的纏繞下開始癒合。

水窪中，趙曉敏恢復了原來美麗的容貌，那隻拿著槍的手，被張清扼住。

“交易，你幫我揹負死亡，我幫你揹負人性，契約依然有效！”

契約是脆弱的，隨著平衡的打破就會被撕毀，但張清有香火之力的幫助，變成了強勢的一方，就有選擇是否撕毀的主動權。

或許馬雙就是用類似的方法活了下來。

他要面對的是同樣擁有厲鬼之下，且算計無雙的對手，趙曉敏的作用會很大，所以他選擇遵守契約！

面對香火的壓制，本來失去意識的趙曉敏從厲鬼的門檻中收回了那隻腳，身上恐怖的力量消散，找回了讓張清揹負的人性。

她看向已經死去多時的趙曉倩，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唯一的妹妹死了，只留下一句“世界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的話給她。

“報之以歌的態度很好，但那是自己的態度，並不是被人將苦難強加於你的理由，這個世界上，唯有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才是公平！”

冥冥之火在趙曉倩的身上燃燒，她收回來的那隻腳又邁了出去，並且以揹負人性的狀態邁進去的。

現在的她只能做到一隻腳，如果兩隻腳都跨進去的話，張清會承受不住厲鬼的陰氣而暴斃。

既然契約達成，那就要暫時地遵守，她不能也不願讓揹負人性的容器碎了。

“啊！”

周永奇的腿腳在同一時間全部折斷，並且是粉碎性的骨折。為了不讓他馬上死去，傷口處還纏繞著髮絲給他止血。

估計以後就算不槍斃，也不可能再活得像個正常人了。

這就是以直報怨的趙曉敏，她尊重妹妹的善良，也願意為這份善良保持自己的人性，但並不認同妹妹的觀點。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才是她的作風！

張清重新開啟了攝像頭，沒有選擇直播，當前畫面太血腥，不適合用來直播。

他把周永奇受傷的畫面拍了下來，顯示自己沒有動手，至於身上的槍傷，出自王曉雅的槍，他只是為了救人而已，屬於正當防衛。

折磨完周永奇，趙曉敏大部分的惡氣都洩了，不會再有轉化成無意識厲鬼的風險。

正當她要隱藏進張清身體裡的時候，一股血腥氣從張清的鼻尖掠過。

一把殺豬刀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周永奇的胸口，猛力地刺了進去。

當眾人以為要周永奇必死無疑的時候，殺豬刀突然停止了，鏡子裡，一隻蒼白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刀尖。

“果然還有後手！”

張清輕輕捏著手指，那把殺豬刀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掰離了胸口，最後被強行抽了回去，消失不見。

無聲無息之中，兩個厲鬼之下進行了一次對決，實力不相上下。

趙曉敏將一隻腳邁了進去，殺豬刀也增強了不少，不知道馬雙用什麼方法將他提升了。

“馬雙，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來吧，這裡就我們幾個人，你不會是個藏頭露尾的人吧？”

黑暗中，毫無回應。

不過片刻，又一股血腥味襲來，這一次血腥味比先前要淡了不少，殺豬刀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張清的背後，並以極快地速度插進張清的後心。

張清悶哼一聲，背後無數的髮絲湧出，將傷口縫合。

等他轉過頭去的時候，殺豬刀早已消失不見。

來無影去無蹤，這就是馬雙所擁有厲鬼之下的能力，一下子將張清拉到了劣勢，這樣下去，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死。

趁著張清療傷的工夫，殺豬刀再次出現在周永奇的胸前，馬雙對於厲鬼，志在必得。

“阻止他！”

“鏡碎！”

幾乎在同時，張清的喉嚨裡冒出了兩個聲音，一塊鏡子出現在張清胸前，落在地上化成了碎片。

地面上的碎片在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幾乎倒映出了樓頂的每一個角落。

即將殺死周永奇的殺豬刀好像捅在了牆壁上，發出叮的一聲，再難寸進！

“今天你殺不死他！”

張清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

“她本來是我的！”

對面男生宿舍樓的樓頂上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這聲音張清只聽過一次，卻再難忘記。

“馬雙！”

張清向對面樓頂喊了一聲。

“今天你死定了！”

原本那股變淡的血腥味又重新濃郁起來，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在張清的面前。

鏡子裡，那是一個穿著牛皮圍裙，滿身是血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