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連王默默都被動了手腳,宋徽琳又怎麼可能不動手腳。”

“王默默是被替換了,她是被控制了。”

“根本不是調虎離山,而是偷天換日,大意了。”

“縱然一再高估馬雙,依舊防不勝防。”

“我要被殺了嗎?”

“我死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張清捂著自己發脹的腦袋,奮力地扒著伸手能摸到的一切東西,終於抓住了堅硬的東西,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

頭頂上吊著昏黃的白熾燈,因為電路年久失修,一閃一閃的,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

下面浴缸裡的水已經涼了,張清身上泡得發白,白得像個死人。

他看向旁邊的鏡子,鏡子裡,眼睛通紅,嘴唇也呈現不正常的紅色,隨之而來的是眩暈嘔吐。

張清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鑽心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不少。

“不是夢!那麼問題就大了,頭痛、無力、眩暈、呼吸困難,口唇呈櫻桃紅色,這是煤氣中毒的徵兆。”

“不行,得想辦法通風自救。”

他看向手邊的鐵窗,推了推把手,沒有推動,仔細一看,把手的地方居然被焊槍焊住了。

胃裡泛起來一陣噁心,張清知道中毒的症狀已經很嚴重了,如果再不想辦法,怕是隻能死在浴室裡了。

他憋著氣,爬出浴缸,不知誰在地上塗了肥皂,一沾水,就變得異常溼滑。

幸好張清反應快,雙手扶住了浴缸旁邊的抽水馬桶,這才沒有摔倒。

他抽下架子上的毛巾,墊在腳下,這才一步步地走向房門,伸手擰了擰。

“不出所料,浴室門也被鎖了。”

張清回過身來,找到了燃氣熱水器下方橡膠管被割開的口子,用毛巾包了起來,並將浴巾裹在手上,一拳砸在了窗戶玻璃上。

好在老舊小區的窗戶都是普通玻璃,砸了一下就碎了。

張清伸出頭,貪婪地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一氧化碳進入人體,大量剝奪體內的氧原子,導致細胞缺氧死亡,就變成了煤氣中毒。

張清呼吸新鮮空氣,能夠緩解缺氧的症狀,但想要完全康復,還需要一段時間,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窗戶被人焊住,門又被鎖住,煤氣管被割開,地上還被塗了肥皂,這是有心設計的謀殺啊。”

“到時候人死了,只要把煤氣管更換一下,一切都變得天衣無縫。”

王曉雅和宋徽琳不知所蹤,自己又不知道在哪,張清沒法心平氣和地待在浴室裡。

“得出去啊!”

他試著朝浴室的鋁合金門踹了兩腳,見門把手鬆動,最後一用力,終於踹掉了榫頭,伸手一拉,開啟了門。

“老公,你怎麼了?”

門外,一個肥碩的身軀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手裡拿著菜刀,正呆呆地看著他。

這個女人……是誰?

“老公。”

女人費力地站起來,提著菜刀朝張清走過來,張清又緊張了起來,下意識摸了摸口袋,發現鏡子碎片不見了。

“老公,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女人放下了刀,挪著肥胖的身軀,走過來扶著張清。

“我沒事!”

張清掙脫了女人的攙扶,腦子裡捋了捋現在的情況。

自己肯定是被暗算昏迷了,然後被某人放到了這個房間裡,房間裡的胖女人不知道是人是鬼,把自己當成了老公。

但女人的精神不正常,剛才的謀殺有可能就是她策劃的,幸好張清經驗豐富,運氣也足夠,不然可能還沒醒就死了。

現在情況不明朗,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張清捂著自己的額頭,有些頭暈地晃了晃,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裝的。

“浴室裡煤氣漏了,剛才差點死在裡面,你待會不要進去,很危險。”

反正不是第一次假扮了,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進入角色的速度極快。

“哦。”

女人很平靜地坐在餐桌上,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

“我晚飯做好了,你去盛飯吧,當心電飯煲裡燉的蛋別灑了哈。”

“好!”

張清應了聲,拿起碗朝廚房走去。

馬雙躲藏的這棟樓是一個非常老的小區,本來今年上面已經把它列為老城改造的範圍內,過完年就要拆了。

很多老的住戶都搬了出去,把房子租給了外來打工的人,這一家的夫妻可能就是此類人。

這種樓本來沒有廚房的,後來分房,就在客廳北邊隔了個一小間出來,當做廚房用了。

張清移開廚房的玻璃門,揭開電飯煲,裡面燉著一碗清水蛋。

“燉蛋還是要放點醬油才好吃吧。”

張清掃了眼放調料的檯面,挑了瓶鮮醬油拿起來,倒了一半,才發現醬油瓶上寫了字。

“這字跡怎麼有點眼熟。”

因為是在醬油瓶上書寫的,所以有些變形,湊近了,才勉強辨認出來。

“小心身後!”

張清下意識地回過頭,才發現胖女人舉著菜刀站在自己身後,臉上面板拉扯,猙獰的神情一覽無餘。

但就是在這轉頭的一剎那間,胖女人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放下了刀,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做什麼?”

“我擔心你燙著,還是我來拿吧。”

胖女人殷勤地接過張清手裡的碗,臉上關切的表情不像是裝的。

誰能想到,溫柔體貼和猙獰兇狠會出現在同一個女人的身上,要不是看到醬油瓶上的字,恐怕張清就要遭毒手了。

“我沒事!”

這個女人可能有兩個人格,在自己面前是一個人格,在背後又是一個人格,兩個人格相互切換。

也就是說,不暴露後背,才能保證安全。

看著女人坐下,放下手裡的刀,張清才跟著坐下。

胖女人舀了一勺蛋塊鋪在飯上,拌了兩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張清可沒有心思吃飯,誰知道這飯是不是人吃的。

他的目光不敢離開女人,只能用餘光掃視著屋子。

根據初步判斷,有一個男的跟胖女人同居,但他可能被女人殺害了,也可能逃走了,這才拿他來頂替。

現在王默默和王曉雅都生死不明,他得儘快摸清情況,然後找到他們。

“看來不能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