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絕望中的希望

兩人四目相對，對方冰冷的氣息呵進他領子縫裡，吹得背脊骨發涼。

鬼假扮的保安四肢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纏繞在他身上，腰間的詛咒更像是一個口子，身體內的某些東西被一點點地抽出。

趙曉倩由於被餵食了麻藥，毫無知覺地死去，但張清能夠清晰地感受這個過程，對方似乎也同樣享受。

“該死！”

張清目露兇光，後背朝牆面狠狠撞了過去。

砰！

碰撞的聲音響徹樓道，也不知道撞沒撞到，張清身上的骨頭像是斷了一樣，再回頭的時候，保安已經消失不見。

張清鬆了口氣，舉著手機，繼續往樓下走，昏暗的環境下，他只能追逐自己放出的光芒。

“他在那，別讓他跑了！”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整棟樓都好像騷動起來，一道道人影走出了房門，扒著欄杆往下看。

又一道道人影從走廊裡衝下樓，綴在張清的身後。

“他在這！”

張清跑到樓下，一個人影從黑暗中竄出來，燈光照過去，王默默那肥豬一樣的房東死死地拽住他的衣服，臉上滿是猙獰又猥瑣的笑意。

張清的拳頭毫不猶豫地砸了過去，房東的半張臉癟了下去，溢位裡面難聞的腐臭味。

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張清轉身跑出了樓，後面的房東也不追趕，在後面嗤笑著看他遠去。

“出來了，然後去哪？”

張清不是第一次看到外面燈火通明的江左，但他從未如此迷茫，不知該走哪個方向。

他不知道忘川發現，或者純粹是猜測的一線生機究竟在哪？

公路上車水馬龍，那些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又幾乎同時上下班的人們，遵守著同樣的規則，堵在了同一個地方。

張清看了眼身後，沒有人追來，但那黑洞洞的大樓門口還是想讓人儘快遠離。

他看了眼人行道紅綠燈的時間，穿過公路。。

當他走到路中間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發動機的鳴噪聲，循著聲音望去，那直射的大燈照得他眼睛都睜不開。

本能地，他快走兩步，朝前一個翻滾，腳上被車把手帶了一下，鑽心的痛感立馬傳到他的腦海。

砰！

狂飆的摩托車最終撞在了對面的一輛吉普車上，吉普車黑色的保險槓被撞得凹陷進去，大燈都碎了。

摩托車更是碎了一地，前面的輪轂直接斷了，發動機也飛了出來。

開車的人沒有戴頭盔，摔得血肉模糊。

可他並沒有死，而是皮開肉綻地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張清，想要支撐起來，才發現手腳斷了，索性在那一味地獰笑。

張清感覺渾身發寒，剛才如果不是他反應快，恐怕會直接被鬼探頭的摩托車撞死。

“呼……”

張清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眼腿，發現左腳被刮掉了一大塊皮，也不知道骨頭有沒有碎，如果碎掉，那他下半輩子只能做瘸子了。

旁邊車裡的司機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紛紛從車裡出來，檢視雙方的傷勢，有的人拿起了電話，呼叫救護車。

張清注意到，還有一些人，他們面無表情地站在兩旁，什麼都不幹，就一味盯著他看，看得人毛骨悚然。

張清頓時感覺口乾舌燥，那個鬼能夠扮演很多人，或者說鬼可能不止一個。

這時候，他也顧不得在屋子裡的王默默究竟怎麼樣了，只能先想著自己逃命。

“小夥子，你怎麼樣？”

幾個人朝著他走來，看似關切地詢問情況，但張清不敢讓他們靠近，轉身一瘸一拐地穿過斑馬線，順著公路往前走。

後面幾個人看似無意地跟了過來，手放在口袋裡，口袋鼓鼓的，似乎拿著什麼東西。

等到張清跑進了黑暗裡，他們才停下，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忘川找到的生路究竟在哪？”

張清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等他回頭的時候，又發現有人在後面遠遠綴著，那個似乎只負責盯住張清，沒有上來攻擊他的意思。

大夏天的，那人圍著一條圍巾，大晚上的，又戴著墨鏡，視角微微抬起。

張清順著他的目光朝上看去，才發現頭頂上一大片廣告牌落了下來。

廣告牌的面積極大，碎裂的鐵架子分成了無數塊，想要逃是已經來不及了。

“該死！”

張清見躲無可躲，只能緊貼著牆面站立，只希望那些廣告牌被人推下樓頂的時候力道大一些，離大樓遠一些。

砰砰砰砰……

霓虹燈和鐵架子幾乎同時落地，掀起一片煙塵，將張清籠罩進去。

張清驚出一身冷汗，那一根根鐵架幾乎是貼著張清的臉皮直插在地面上，如果張清不是緊緊貼著牆壁，可能貫穿的就是他的頭了。

煙塵散去，他抬頭往上看，隱約看見有個人影站在頭頂上，扶著欄杆往下看。

見他沒死，又從回身拿著一個花盆砸了下來。

張清趕緊從鐵架從中往外跑，後面的人也遠遠綴著。

朝著黑暗中才跑出兩步，地上就彈起一顆子彈，貼著他的衣服擦了過去，褲子被擦出了一個燒焦的口子。

“是槍！”

張清倒吸一口涼氣，那個鬼手裡居然有槍，而且在某幢大樓上瞄著自己，只要他向前一步，就會被射殺。

當他後退的時候，槍聲就再沒有響起。

必死之局！

那個鬼設定了一個範圍，只要走出這個範圍，就必死無疑，而在這個範圍內，可以暫時地活著。

不知道忘川當初有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那時候他是如何應對的？

還是說他走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最後還是選擇了向死而生，那麼生機到底在哪？

當張清再次迷茫的時候，發現剛才盯著自己的人在朝公路邊上匯聚。

剛才他逃跑的時候，有些人雖然跟著他，但並沒有對他下手，似乎並不是所有人都要殺他。

也不知道情況的張清看見一輛破舊的大巴停在了路邊，這夥人陸續走上了車。

張清腦子裡閃過一絲清明。

“難道這輛大巴就是所謂的生機？”